第5章 威胁
“这里是灵居山清虚宫，我是夜闵，这是我儿夜凌”，夜闵坐在椅上，细细摩挲着折扇。
“什么？！清虚宫？！”
赵婉闻言蓦得抬起了头，一双美目里尽是震惊。
清虚宫她不是没听过，那是江湖上有名的杀人组织。
清虚宫每年都会纳新的弟子，对他们进行系统的训练，然后再“接单子”为雇主杀人，他们根本不会看这人该不该杀，只看雇主给的酬劳丰不丰厚。
赵婉只听说一二，便对这清虚宫满是不耻与厌恶。
赵婉的反应仿佛尽在夜闵的意料之中，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对啊，清虚宫，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
赵婉听到这话情绪彻底崩溃，“是你们杀了我爹！”，说着便要扑上去，凌眼疾手快，早一步拦住了她。
赵婉浑身无力，自然抵抗不了凌的力量，只是不住的挣扎，双目赤红。
“是也不是，杀人的确实是我，不过我也是受他人所托拿钱办事罢了”，夜闵轻笑着开口。
“是谁。”
赵婉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不再挣扎，只是双拳还紧紧的握在身侧，手掌都被指甲掐出了血来。
“为雇主保密是我们的原则，我们不会向外人泄露，除非……”
“除非什么？”
“你加入清虚宫，为我做事，那便不算外人。”
“这不可能，我不会与你这样的小人同流合污。”
“小人？哈哈哈是啊我是小人，可我过得可比你好多了，本以为杀你爹是件麻烦事，可是你这丫头整天不着家，可是省了我不少力气”，夜闵满脸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
赵婉闻言一呆，心里的防线顿时倒塌，是啊，爹受难的时候你在哪啊，真是不孝女，赵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娘我们会好好照顾的，如果你不想她有事……”，夜闵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最好乖乖听我的话明白吗？”
“我有的选择吗？”，赵婉凄凉的开口。
从那日起，赵婉便留在了清虚宫，她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好像只要自己一直练下去，就可以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
有时候她也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痛哭，但在别人面前，她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让人难以亲近。
整个清虚宫，她都没有一个能敞开心怀的朋友。
“赵婉，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这是她第一次接收到任务。
她要杀的是一个穷秀才，他的妻子是城中有名的美女慧娘，追求者数不胜数，可她却偏偏爱上了这个除了才气一穷二白的书生，并与他私奔隐居。
这事激怒了城中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为什么这穷秀才处处都不如他但慧娘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气极了的他想到了买凶杀人，于是清虚宫接了这场买卖。
赵婉自然是不愿杀人，可她知道这由不得她，也不多说只独自一人下山寻人，很快她就发现了慧娘他们的踪迹。
赵婉隐藏在茅屋对面的山上，注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穷秀才就从屋子走了出来，赵婉拉开弓，对着秀才的胸膛，怎么也下不去手。
就在她犹豫之际，慧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与秀才有说有笑，情到浓时更是拥抱在了一起。
赵婉心神一晃，放下了弓箭，“不能杀”，她这样想着。
等到日落她才回到了清虚宫，她告诉夜闵今日时机不佳，明日自己会再次前往。
夜闵也不恼，只笑着看着她不语。第二天第三天皆是如此，待到第四天，赵婉在那里待了一整日，也未见到秀才和慧娘的身影。
“他们可能逃了吧”，她这样想不由得舒了口气。
她回到清虚宫，依旧用时机未成熟的理由来搪塞夜闵，在表明自己明日会再次前往时，夜闵笑着摇了摇头，扔出了一个黑色的布袋。
一颗头颅竟滚了出来，一直滚到赵婉面前，撞到了她的脚才停了下来。
赵婉认出这正是秀才的头颅，顿时脸色惨白，身体猛烈的颤抖，凌看到她这副模样，不忍的转过头去。
“赵婉，别跟我耍花样”，夜闵嘲讽的望着她，“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不杀，也总有别人会杀，清虚宫不只你一个杀手。”
“哥，婉姐姐到底怎么了啊，自打她从爹爹那儿回来便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我听到她一直在里面吐，怎么办啊！”
辰拽着凌的衣角满脸的焦急。
“不要去打扰你婉姐姐，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凌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锁的房门，拉着辰离开了。
自那之后，赵婉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除了辰和凌，别人几乎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过。
“赵婉，这次我要你杀的人，是城中烧饼铺子的老板王二，他侮辱了李侯爷的女儿小蕊，侯爷为了拉拢人心，假意原谅了他，却暗中找到我们要清虚宫为他出气。这样的人你该下得去手了吧”，夜闵轻蔑的开口。
“我知道了”，赵婉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带着一丝决绝。
夜深，赵婉蹲在王二家的屋顶上，看着在院子里乘凉的人，抬手拉弓。
“他这样的人你该下得去手了吧”
“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不杀也有别人去杀”
“嗖”的一声，利箭离弦而出，随之带走的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赵婉不愿多看一眼，转身随风而去。
“做的很好，赵婉，你终于开窍了。”
“下去吧，今天我会安排你和你母亲的见面。”
赵婉浑浑噩噩的从大殿里走出来，刺眼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衣衫显得她更加清丽，宛如天上的仙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夜杀人时候的她是多么的肮脏。
“那王二还真是可怜，和那李大小姐情投意合罢了，却被李侯爷视为眼中钉。”
“唉，他什么身份，还敢高攀李大小姐，李侯爷要除了他也是意料之中。”
“就是可怜这李大小姐了，听说王二死了，在家又是哭又是闹，搞得李侯爷好不头疼”，伺候夜闵的两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他不是侮辱了李大小姐吗”，赵婉问。
“你说王二？那不过是李侯爷随便找的说辞罢了”。
那两丫鬟摆摆手，并行走远了。只留在赵婉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