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茶楼
“不,是款式。”林婉如进一步解释道。
“款式是什嘛东西?”裁缝铺掌柜好奇地问。
林婉如拿自己比划,先用手在胸前画了两个圆,然后再从腋下画出带子示意系到背后,然后又用一只手在腰下比划了一个倒三角。“就是这两个东西。”她说着。
只见裁缝铺掌柜差异地叫来那边看林琬如比划的店小二问:“你可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吗?”
店小二若有所思,随后涨红了脸,低下头暗暗笑着不说话。
掌柜用手使劲拍了下店小二的头,呵斥:“你小子明白了就说话,笑个屁。”
店小二收回猥琐的笑,不还意思地回答:“这位公子应该是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做衣服吧?”
林婉如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于是点点头。想着终于有人理解自己,随后只听那小二忍不住说:“公子直接说肚兜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掌柜不禁扶额欲走,说道:“肚兜你个头,没看到人家公子比划着嘛?公子您说是吗?”
林婉如无奈,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剪,你们来缝制,如何?”
对方答应后,林婉如就在掌柜找来的大纸上画了一张草图,模样和内衣差不多。身上那个肚兜太让人难受了,想着古代做内衣毕竟不能和现代的一模一样,但起码能穿穿只能如此。
画完,她将图交给店小二,说道:“按这个图形剪裁,然后都用纯棉布做。记住,布料一定要柔软舒适。”随后示意身旁的小瓷。
小瓷不明白意思,问:“夫……啊,公子,您的意思是?”
林婉如说道:“银子啊。”
小瓷这才愣愣的拿出银两递上。
出了裁缝铺,两人便上了附近的茶楼,准备听听书,品品茗,放松放松。上二楼,林婉如择了一处临窗边坐下,又让小二上了一壶碧螺春。一旁的小瓷是从未进过茶楼的,虽然一身男装,可也难免会不自然。反观那林婉如,却是惬意自在。
坐了一会儿,忽见一个老头儿上了楼来,坐定后,理了理胡须,对着满座听客道:“承蒙各位捧场,老头儿今天给大家说一件奇事儿……”
周旁立即有人鼓起了掌,林婉如见好戏上了场,忙也跟着附和。
老头儿拂须道:“却说那邢家老爷,已年过古稀,正妻早亡,二妻离世,不久前,又娶了个三妻……”
林琬如一听到这儿,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成为八卦了,当下却只是撇了撇嘴。小瓷听罢,忍不住小声埋怨道:“这些个江湖神棍,就知道胡说八道。”
“那三妻原是林家的千金,今年堪堪十七岁,嫁了这么一个老头,原是可惜,不想刚过了门,又成了寡妇,实在是可悲可叹呐……”
老头兀自咂着嘴,台下却有人抢白道:“咦,不是说那林家小姐现在已经成了邢府的当家夫人吗?”
老头儿笑了笑,道:“就算当了家,那林家小姐终究还是个女人,女人嘛,哪能独当一面?我看那邢家家业不久就要衰竭了……”
林琬如听罢,心中十分不服气,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怎么就不能独当一面了?她狠狠的将茶杯将桌面上一掷,站起身来道:“老先生看来对那邢家夫人有所偏见啊,是否在你眼中,女人都是成不了大事的绣花枕头?”
“公子有何看法,不妨直言。”那老头见对方是个翩翩佳公子,语气倒也十分客气。
林琬如道:“在下只想跟老先生打个赌,由在座各位作证,若是老先生输了,须得亲自向那邢家夫人道歉,若是在下输了,便在此设宴半月,所有的开支都算在在下的头上,如何?”
此话一出,四下里一片哗然,小瓷也是惊到无言以对。那老头儿挑了挑眉,道:“公子要赌什么?”
“就赌在那林家小姐,能不能在三个月内将邢府的家业壮大。”林琬如说着,向小瓷伸出手,小瓷立即会意,拿出了一锭银子。林琬如拿了银子立即走到那头面前,递上:“若是先生愿意跟在下赌,那么这锭银子就归你了。”
那老头岂有不收之理?当下拿了银子,谢道:“公子出手如此阔卓,这个赌,老朽接了。在座各位作证,若是老朽食言,便不再出现这听松楼。”
出了茶楼,林琬如心情甚好,顿时觉得阳光都明媚了不少,这次她一定要努力争口气,不能让外人看扁了,她要把自己独立的一面展现出来,给这个时代女人立异标新。
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林琬如的眼睛忽然一亮,在她的前方,有一个白衣美男正缓步而来,那男子皮肤白皙,头上带着一顶古代书生的布冠。再看那容颜,活生生一个奶油小生,远远略看十分像韩剧《来自星星的你》里面的都敏俊教授。
“教授!”林琬如立即扑上前大喊一声,先前的壮志凌云,顿时烟消云散。
男子有些诧异,但出于礼貌,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道:“这位兄台,你我是否相识?”
林琬如一下子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花痴的目光,解释道:“不好意思,公子,您的长相让我想起了一位……嗯……故人,对,故人。”
“哦?”男子微微一笑,当真是如春风拂面,林琬如顿时脚一软,要醉了。那男子连忙扶住她,道:“兄台没事吧?”
林琬如蓦地脸一红,道:“没事没事。”
“既然没事,那在下告辞了。”男子松开手,还了一礼,正要离去,林琬如连忙拉住他,道:“不知公子作何称呼,家居何处?是否婚配?”
男子一愣,随即道:“在下伯子慕,不过一介教书先生,就在前面的学堂任教,若是公子有兴趣,不妨随在下前去看看。”
林琬如本想跟着去,但又怕唐突了“美人”,只好假装身有要事的样子道:“不了伯先生,在下还要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
伯子幕温然一笑,又作了一礼,这才离去。
林琬如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而一旁目睹了整个勾搭过程小瓷更是痴痴回不过神来,两人伫立良久,直到那伯子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尾,两人才从翩翩然的状态中苏醒。
小瓷道:“夫人,咱们现在去哪儿?”
林琬如敛容道:“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林琬如在邢家的花园做完早操之后,就出门去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带上小瓷,也没有换上男装,而是直接买了一些糕点,就直接上伯子幕的学堂了。
那时,天色还尚早,学堂内的学生都在早读,林琬如站在门外,听着朗朗的读书声,忽生出一种感动来。伯子幕见到门外有人,连忙赶了出来,在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不由得一惊,道:“你……是?”
林琬如含羞垂头,递上自己手中的糕点,道:“先生这么早就来上课,一定饿了吧。”
“不不,小姐客气了。”伯子幕十分不好意思,忙推让,又道:“昨日小姐一身男装,倒是让在下误会了。”
“呵呵……”林琬如傻笑,道:“其实,我姓林,叫林琬如……”
“啊?原来是邢夫人!”不想伯子幕却听说过林琬如的事情,见到她本人,顿时更加的客气了。
林琬如却有些愧疚了,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未嫁时的遗憾感,酸涩感让她十分难过,于是将糕点塞进伯子幕的手中,转身小跑着离去。
那伯子幕望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一脸惘然,实在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方便得罪了她。
林琬如回到家中后,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期间又写了信托人送到学堂里去,但是却从未有过回信,时日长了,便渐渐淡去。林琬如的心思,渐渐放回了邢府的家业上,想起自己曾在茶楼打得赌,连忙将小瓷唤了进来,问起了上回在裁缝铺里订做衣裳的事情。
小瓷一拍脑门,说道:“哎呀,夫人!奴婢怎么忘记了,衣服前两天就送过来了,只是一直忘了拿过来。”
“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林琬如着急地问。
小瓷想了想:“在库房内。”
林琬如用手指弹了下小瓷的额头:“你呀,多亏我自己想起来了,不然就要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瓷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夫人要是还用,奴婢这就去给取过来。”
第二天,林琬如就命人拿了好些纸张,特意让小瓷为自己磨墨,随手用毛笔在那纸上画起了图。
完事后,林琬如拿给制衣作坊的人,命一步一步地纠正一些不对的地方。不久,一批现代化内衣出炉,刚一放到邢家的布庄等地就立刻引起了周遭百姓的关注。全县的女人和男人都纷纷跑来布庄,看这一奇特的东西。先前这些内衣是吸引眼球但是无人购买,后来随着一些年轻女子和男子的尝试,不少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妇女也来抢购。不久,第一批内衣就被销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