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论断
话说林琬如和祁蒙挤到了最前面,看着那擂台上的八个人坐在席位上,一个主持者站在擂台中央向大家喊道:“接下来就是最后一轮比拼了,前三名就可以到我们布庄去领任意花色的丝绸一匹。”
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看得沈继宇也想上台比拼一番,他拽了拽正在向台上看的关清清问道:“我可否也能上台试一试?”
关清清摇了摇头:“你可不行,那台上的都是经过好多次角逐才脱颖而出的。我知道你是现代人,思路自然比平常人厉害,但也不能不按规矩啊。”
他不屑地扭过头:“哼,这擂台还不是你说的算?”
“我说的算,也要按规矩办!”关清清丢下这句话后,就不再理会他,任凭他在身旁对台上那些个古人评头论足,一会儿说着那个灰衣服的太丑了,一会儿又说那些个古人也太笨了。
主持者出的都是些谜题,只有说出谜底的才能赢。
最后一道题的题目是四个红孩儿,睡在小土炕……还没等他说完题目,祁蒙就在下面喊:“是花生。”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祁蒙,林琬如不禁伤了脑筋,俯下身子低声说:“都说了不许你捣乱。”
祁蒙不以为然,主持者问他:“台下这位,那你说说为何是花生啊?”
祁蒙解释道:“这是一种名叫四粒红的花生,四个红粒挤在里面当然是睡在一起了。”
主持者脸色变白了,一时不知比赛该如何进行下去,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琬如。
无奈,林琬如对众人说:“那本夫人再出一题,台上的人若是知道答案就把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若是再有人泄露答案,就再也别想和我们邢府打交道。”她说得这句话是暗示沈继宇不要再打乱比赛秩序了。
比赛终于可以按新的计划进行,可是最终却无人猜出新题的答案。
回去的路上,关清清一直在沈继宇的耳边抱怨着:“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乖一些,若是祁蒙在也不会像你这样给我添麻烦。”
他突然听了下来,站在原地不走,望着她问道:“难道你是在埋怨我了?看来你是喜欢上他了。”
她赶紧反驳他:“我才没有,他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儿,我是说你应该听我的话。”
沈继宇十分不满:“姐姐,我不是他,做不到他那样对你,而且他喜欢你可以做到为你考虑,我不喜欢你所以就不必顾及你的想法不是吗?”
这时,上官青羽就站在祁蒙身后不到五步的地方,他看到林琬如脸上的不安神情,再看看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人,于是带着微笑移到那人身前:“紫山兄,好久不见。”
沈继宇原本有些不悦,看到上官青羽后立刻变得惊愕,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面前的人穿着孔雀蓝的丝绸衣裳,手摇一把竹叶水墨扇。似乎这个人是认识自己的,他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听见上官青羽继续说:“没想到,紫山兄这么快就来了。”
沈继宇有些口吃:“你……你来这干什么?”
上官青羽对他的说话方式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说:“紫山兄还真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呢,连说话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林琬如怕上官青羽认出这个不是真的祁蒙,就上来圆场:“哦,对啊,那你来这做什么?”
上官青羽将手里的扇子递给林琬如,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我已经和家父说好,要在这县里看看邢家的生意如何,家父也是听说过邢家,便让我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紫山兄啊。这一来,我们三个可就聚齐了,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沈继宇很开心地答了声好,却一点也不考虑说话时间太长也会暴露自己。
茶楼里,三个人围坐在茶桌旁,上官青羽看着祁蒙大口将茶饮尽,更是疑惑:“紫山兄为何牛饮那杯?”
沈继宇有些不安:“哦,我口渴了。”
上官青羽想祁蒙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原本个子也高了一些,没想到性子也变了。变得不似从前的犹豫沉稳,而平添了一些爽朗。
他还是喜欢看林琬如和祁蒙的脸色,他在想祁蒙和林琬如成亲也有段时间了,除了刚成亲时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好很多之外,其他时间应该只是为了维护夫妻名义。
祁蒙被他看了好一会儿,耐不住安静的气氛问道:“你和她的关系很好么?”
林琬如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眼看事情就要败露了,这句话还真是不好圆场,这时只听见上官青羽回答:“我觉得应该很好,而且我觉得应该比和紫山兄来说要更好。”他以为祁蒙这话是为了激怒自己,问自己是否已经想要放弃林琬如,可是连开始都还没开始,他哪里会轻易放弃。
别过的这段时间,他将自己与林琬如的关系梳理了一下,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即便是他曾喜欢过无数女人,也即便是她已经和自己的好兄弟成婚。这一点,都不可否认。
林琬如只好不做声,将头扭向了另一边不看桌前的这两人,而是去专注那些被茶楼小二擦得发亮的木桌子。
待她回头却看见他二人一齐看着自己,一个是有些不安想让自己也开口说话,另一个则是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她不说话。她有些不自然地嘿嘿一笑,转而问:“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继宇真是佩服她的智商,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她回答:“看你二人聊得挺开心的啊,我也插不上什么话。”她其实是想你们爱谈什么就谈什么,也不想管沈继宇是否暴露被看出自己不是祁蒙,反正这个秘密也迟早会被上官青羽知道。
上官青羽说:“哪里,哪里,今日一看,果然夫人的魅力很大啊,就连堂堂的紫山兄都被改变了啊。”
魅力,她何时有了魅力,但女人总是喜欢被夸,她笑着客气道:“是啊,本夫人原本就很有魅力,只是你的紫山兄太顽固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要是成亲的不是他,而是你那该多好。我也不必到哪都担忧了。”
“哦?难道紫山兄和夫人感情不和?”上官青羽更加好奇起来。
祁蒙连忙回答:“没有不和,不过今日我差点毁了她的擂台而已。”
他说的云淡风轻,倒是听得上官青羽一头雾水,他说道:“原来如此,本来我一进了c城就听说夫人摆了一场擂台比赛,难道是比武吗?”
林琬如摆摆手说:“不是比武功而是比学问。”
“哦?这可是很稀奇啊。”他好奇心上来,看着祁蒙在那里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茶,就继续问她:“那紫山兄如何才差点毁掉它呢?”
祁蒙生气地将茶杯放到桌上,开始吐槽:“我就说那些人实在是太笨了,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连小小的谜题都猜不中,还不如像你说得,比武算了。猜来猜去,一点看点也没有,哪怕是大学里快问快答也比这有意思多了。”
“大学?”上官青羽正不解这个大学是否是古典著作《大学》时,林琬如说:“他老毛病犯了,别听他的,他在胡言乱语呢!”
沈继宇不满起来,和这份脾气倒是和祁蒙一样:“我才没胡言乱语,这是事实!”
上官青羽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掐起嘴架来,就阻止他们:“好了好了,紫山兄你们就别再吵了,青羽大概是明白了,不过紫山兄这么做是有些不对,但夫人也应该多多包涵。”
“对啊,看看你,哪里有作为人妇的样子。”沈继宇这样说,其实他是觉得不论是古代也好,现代也好,太有个性的女孩子很少找人喜欢,反而是文文雅雅,安安静静的淑女才颇得男人喜欢。她虽然是穿越到了古代,但是也应该说话不那么尖酸刻薄。
“我哪里没有人妇的样子了,虽然我出嫁了,但我依旧还是个姑娘呢!”她这样为自己打抱不平。
上官青羽却是站在他那边,他对林琬如说:“不过,紫山兄说得也有道理。夫人应该说话做事沉稳一些,青羽也见过不少女人,论起女人……”
“你住嘴!”祁蒙和林琬如异口同声地对自己吼着这句话,上官青羽有些目瞪口呆。
“难道不是吗?”
林琬如说:“是你个头啦,你们这还不是讲究男尊女卑,你们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心里都是想要一个顺从自己的女人,但是太顺从的却又容易厌倦,要是有点挑战的,却越想去尝试,但追求不到了就觉得女人心高气傲,最求到了又觉得索然无味。”
最后她还补了一句:“对于男人来说,和一个女人相处时间一旦长了就会把女人看做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番话倒把上官青羽说得一愣一愣的,也把在场的男人们都吓傻了。她的这番言论完全是与这时的社会人伦相违背的,所有人都想站出来为男人同胞说一句。
祁蒙甩甩头。反驳她:“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你怎么不说说现代女人?”
她不屑地问:“说现代女人怎么了,古代女人又怎么了?现代女性乐于争取自己的权利和自由,不愿臣服在男性的不平等待遇上。虽然也有花心的现象,但是也还不是认真对待每一份感情?古代女人更是如此,男人总是三妻四妾觉得理所应当,但女人呢,一旦嫁了别人就很难再被别的男人所接受。要是同时爱上两个人就会被浸猪笼或被说成是荡妇。”
祁蒙这时不满地起身,随后站在了凳子上,说:“说起这个也要怪你们,那我就先说说古代女人。古代女人呢,也不乏水性杨花的现象,你就是潘金莲吧,是不是嫁给了武大郎,勾搭了武松,还不时的和西门庆有男女关系?你就说妓女吧,是不是女人创办的为了招揽生意。”
关清清生气地说:“你说的都是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编写的或者是产生的。根本算不上证据,要按你这么说,那陈世美还不是为了前途和美人,抛弃了糟糠之妻?”
就这样两人越谈越远,开始一段又一段的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