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惊为天人
这府里的有趣完全超过了自己的预计。好像整个府里，都是云遮雾绕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总有些自己说不上来的诡异。
虽然好奇心重，可是欧阳如烟却也不是那么着急，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多，想要彻底的了解这个地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到是另外一件事情，迫在眉睫了，那就是明日的回门！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欧阳如烟就郁闷万分。
那一日自己出嫁的时候，爹娘虽然是无奈。可是那神情中透露出来的不舍。任谁都能轻易分辨出来。就是两个姐姐，那样刺激自己，心里头又有多少愿意自己嫁给一个傻子呢！
可是如今自己回门，又少不得带上这个傻子回去。若是不见面倒也罢了。还少几分牵挂，可是这一见面看见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心头少不得又要难过一场。
她往日里一向都是没心没肺，最见不得那样伤感的场面，到时候和他们哭哭啼啼，自己岂不是要郁闷了。
但是若是不回们的话，恐怕也说不过去，这毕竟是这里的习俗，若是自己不回去他们定然是要担心。到时候，少不得再跑到这王府里。届时看见自己这般模样还不是一样要伤心的吗?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时间却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早晨。一大早往王公公那边就派人过来询问，说几时动身。欧阳如烟想了想。随口回他马上就走。
打发走了所有人，荷花见她依旧呆呆地坐在八仙桌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姐，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是不是不想回去?”
欧阳如烟的也不瞒她，随口便说道：“你也知道爹娘一直对我嫁给这个傻子，颇有些微词，这次回去少不得又要问长问短唠叨我，想想就郁闷得紧。”
荷花掩住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姐，可是也不能不回去呀，回门可是大事情，若是今日不回去，老爷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呢。再说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就算王爷再怎么不好，老爷夫人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还有什么说不开的?”
欧阳如烟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她哪里知道自己担心的压根不是这些。索性站了起来，不耐烦地便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也懒得和你说，快去准备东西，王爷呢?叫他过来，我有话要对他吩咐。”
荷花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走出去，不一会的功夫便领着夜天麟走了进来。
“烟儿，你有事儿找我?”
昨夜里她表面上是和夜天麟在一间厢房，可是等下人都睡下了之后，她便悄悄地溜到了书房。等到天不亮的时候，她又悄悄地溜回到厢房中。只是因为收养；那一窝小狗，夜天麟早早地便出去看那些小狗了。
“马上到秋天，早起的天有些凉了，如果再想出去看那些狗崽子，也务必要带一个人。还有这衣裳穿着这么薄，难道是想生病了，要我照顾你吗?”
见他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就走了进来，欧阳如烟莫名的气不打一出来。好歹他也是个王爷，就算脑子不好使，他身边的人怎么个个都没眼色，一大早晨出去玩都没有人发现吗?
对面的夜天麟楞了下，转瞬反应过来，笑眯地看着她就道：“我知道了。改日我再出去的时候，一定会记得。烟儿，不要生气嘛。”
“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你这……唉，算了，算了。我叫你回来，是有话对你说。”
“有话对我说?是什么啊。烟儿?”
“王公公没有对你说吗?今日可是回门的大日子。所以言行举止你给我注意一点，不要乱说话，更不许疯疯癫癫。有什么事情必须先和我说，听懂了吗?”
对面夜天麟一脸懵懂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烟儿，我知道了……”
欧阳如烟看着他那委屈的模样，想了想忍不住轻声开口道：“我只是怕让爹娘担心罢了。你也不用多想。要是没有意外，也只不过个把小时我们就回来了。”
“嗯。天麟知道了。
那声音奇怪的没有起伏。欧阳如烟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一个傻瓜而已，是她多想了吧，他怎么会因为自己去特意交代他，而产生不愉快的心情呢?
心里如此向着，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吩咐荷花匆匆去收拾东西。今日好歹是回门的日子，也要让爹娘安心一点。也免得的叫他们总是牵挂自己，在这王府里受人欺负。天晓得，只是目前为止看起来都是她在欺负别人吧。
接近晌午的光景，欧阳如烟才准备好了一切，那回门礼整整就是十箱，有各种各样的补品。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古玩器物。倒是十分华丽。
或许是今日回门的事情已经被传了出去，等欧阳如烟出门的时候，外头都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欧阳如烟带大大方方，任他们评头论足，却没有一点表示。日后还要和这些街坊邻居们相处，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再说了，她现在一心惦记着，回到家里该如何和爹娘应付。哪里有心情去管他们呢。
终于上了轿子。偌大华丽的轿子里，夜天麟一直皱着眉头，走了一路之后欧阳如烟才赫然发现，你像多嘴的他居然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欧阳如烟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乖，来告诉烟儿。”
夜天麟只是恹恹地扫了她一眼，又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外。欧阳如烟讨个无趣，闲闲地扇着扇子，拿脚尖踹了他一脚笑道：“不会是因为之前我嘱咐你不要乱说话而生我的气吧，真是的，偏偏就在这事上这么聪明了?我都已经说了一会我们就回来了，只不过是不想让爹娘担心罢了。这也值得你在这里多心?”
“烟儿，你是不是觉得爹娘不喜欢我?”
欧阳如烟愣了一下，这话说的，不是白说吗?有哪个正常的父母会喜欢自己的女婿是个傻子呢?可是若是直直的说出来，岂不是伤他的自尊吗?
欧阳如烟倒是一时为难，她一向不擅长说谎话，该说的敷衍话也都说了，此时在过多的解释，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了。
想想才开口道：“怎么会呢，我们天麟人见人爱，长得又这么英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只不过是大人们都喜欢孩子们能够稳稳重重的。就比如我吧，爹也总是说我像男孩一样，几次三番要我文静一些。想必王公公也曾这么教天麟吧。”
“真的么?就是因为天麟说话像孩子，所以你才会担心我在爹娘跟前出丑?”
欧阳如烟一愣，这傻子反应能力倒也不错，自己随便打了个例子，他居然真的听懂了。当即点头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别说是你，就是我如此的话，他们也会唠叨的。所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总是不会出错。”
这次夜天麟终于高兴起来，他点点头，露出孩子气般的笑容，就道：“这次我明白了。我保证，就像你说的稳重，少说话。这样你就会高兴了吗?”
欧阳如烟无奈苦笑。原来只要这样说，这家伙就会明白。看起来自己的思维是不是也要跟着转变成为弱者，两个人的沟通才会方便一些呢?
一炷香的功夫，轿子终于落在了东大街的丞相府门口，掀起窗帘，欧阳如烟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口已经聚了不少的人。有爹娘还有三个姐姐以及王伯，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那些陪伴了她足足十八年的面孔。
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可是今日回门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格外的亲切，也多了一层自己都说不上来的陌生、难道真的如他们口中所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如今倒真的有些见外的感觉了。就是那望眼欲穿的双亲，此时她也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的好。
直到下了轿子，她那惶恐的心情，还在盘旋围绕着。如果不是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旁边某个人身上，或许她真的要第一次在爹娘跟前，变成文静的淑女。
“欧阳丞相，我带烟儿回来了。”
那低调沉稳的声音，赫然拉回了欧阳如烟的思绪。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夜天麟，那一举一动，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一样的脸，可是那气质却是大相径庭。一个是天真懵懂的傻子，一个是天生富贵俊逸清朗的王爷。如果不是从一个轿子里下来的，她都要怀疑，眼前的人还是不是自己那个傻瓜丈夫吗?
显然，不只是她感觉到惊讶万分，回过头来再看爹娘的表情。那一副毫不掩饰地吃惊的样子，让欧阳如烟终于清醒过来，可不是她一个人觉得面前的人陌生。就是一向以睿智见长的爹欧阳承德，也是十分惊讶！
“你还好吗?”欧阳如烟不得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道。这家伙是吃错了什么药，刚刚在轿子里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怎么一下来居然变了一副神情?
话语落地，夜天麟已经回过头来，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回道：“你不是说要稳重吗?我在听你的话呀?烟儿，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自己刚刚轿子里，不是左一次右一次地吩咐他一定要稳重大方吗?人家此时此刻按照自己的话去做了，怎么自己倒是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