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装
车站,跑得满头大汗的付佳妮和蔡易廉,看着各路公交车驶过,却唯独没有看到他们的目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却依旧没有见到那路公交车。
“这都等了多久了啊?怎么还没出现?!真是!不知道时间不等人的吗?在这样等下去,别说爬山了,回家都是难事!”
此刻,蔡易廉怀疑,如今的付佳妮和学校的付佳妮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她有双重人格。
一个火爆,一个冰山,简直完全不同,这说出去他们是一个人,谁信?
付佳妮如今如果知道了蔡易廉的想法,估计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明明就是一个人,被他说成是两个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说自己是双重人格……不得不感叹一句:蔡易廉的想象力太过丰富。
可惜,付佳妮并不知道蔡易廉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
在两人各种等待之中,他们苦苦等待的那班公交车这才姗姗来迟。
付佳妮和蔡易廉刷卡上了车,往山的方向前进。
进过一路“坎坷”,他们终于到了上次付佳妮爬的那种山。
而此时,他们在犹豫究竟是要坐缆车,还是要爬山。
当然,这犹豫,只限于付佳妮一人。
最后蔡易廉说:“还是爬山吧,爬山锻炼身体,还可以看到很多风景,所以我们还是爬山吧。”
而付佳妮只能很没勇气的顺服。
“好累啊。”坐在台阶上,满头大汗的付佳妮用衣袖擦着。
“还有些距离,继续爬吧!”蔡易廉鼓励道。
说着,他伸出了手,将付佳妮给提了起来。
“我不想爬了!”付佳妮撒娇般的说。
“不想爬了,难道我背你?”蔡易廉简直是神回复?
“好啊!背我吧,我才87斤,不重的,快来背我吧!”付佳妮眼中亮光一闪而过,开始学着小溪卖萌:“易廉你就背我嘛,人家好累,完全走不动了啦。”
到了最后,付佳妮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可是这招撒娇耍无赖还真的奏效了,蔡易廉背着她,一步一步,十分艰难地往上走,仿佛每一步,都花费了他毕生的力气。
付佳妮看着很是心疼,靠在男人的背上,感觉很是温暖。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知道,在只有她和他的时候,她都想变成一个不懂暗事的小姑娘。
像今天的小溪一样,有着纯真的笑颜,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靠着撒娇卖萌,就可以完成很多事。
可以一直快乐,一直保持笑脸。
相比之下的自己,要压制住自己的感情,要对谁都保持冷漠,不能动真感情……
她的生活之中,到处都是悲剧,而自己,只能躲在被子底下偷偷哭泣。
而不知为何,今天,她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感情,表现的十分少女,撒娇卖萌什么的都可以做到极致。
她只知道,今天她发生的一切变化,都和这个将她背在背上的男人有关。
可是具体是什么,如今的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她怕知道了之后追求了之后会受到伤害……
是的,她很自私,她怕受到伤害,所以,她一直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然而这次,她也为了不受到伤害,逃避,逃避这个答案。
逃避,属于她的爱情……
回过神来之时,蔡易廉已经将她背到离山顶只有一线之差的地方。
看着他的汗水湿透了衣服,付佳妮的心无比的痛,她说:“放我下来吧,我不累了,只是你还走得了吗?”
“没事,我可是纯爷们,把你背到山顶都没问题。”蔡易廉依旧在吹牛。
付佳妮翻身下去,然后两人一同登上了顶峰。
因为已经七点了,人很少。
“看来只能在这凑合着过一夜了。”蔡易廉叹息。
付佳妮附和着点头。
于是他们倒地就睡,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第二天起来,他们却是咳嗽声连天,不禁后悔起昨日自己的草率。
付佳妮和蔡易廉坐缆车下去,直接前往了医院,结果一天的美好却已这样的方式结束。
两人的心中只感失落。
却不得不乖乖的打点滴吃药。
他们可不想明天带病体上阵。
然后又要被同学们深究一次,真的,这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他们现在想起昨天的一天相处,不禁脸红心跳。
尤其是付佳妮,一想起,昨天晚上做得春梦,便羞涩地想钻地洞。
自己怎么会梦到那种不健康的东西呢?
而且发生不健康关系的……还是,我和他……
真是羞死人了,幸好昨晚那个梦,只有自己一人知道,不然……真是要丢个大脸了,甚至,没有面子去见自小疼爱自己的付母……
要知道付母别看表面那般说,但没有人比付佳妮更知道,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20岁之前谈恋爱的,付母是个很传统的人,只是她的传统是骨子里的,而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梦到那些东西,怕她不打死也会打残自己的。
而这结局,并不是付佳妮想要的。
就这样,思考了一整天,睡了一觉后便回去上课了。
而在学校里虽然经常见到蔡易廉,两人却极有默契地装不认识。
当太阳的光辉洒满了整个大地,山上原本带着凉意的风开始席卷着一股热浪涌来,蔡易廉站起身,示意要走了。
付佳妮清亮的眸中盛满淡淡的金色,一丝不舍细微的散了开来,待反应过来,付佳妮惊异的低垂了头,让两颊的发丝垂落,遮住眸中的那情绪,蔡易廉在一旁疑惑的发问,付佳妮赶忙回答,没事,只是阳光太刺眼。
很牵强的理由,可是蔡易廉居然也接受了,没有过多的发问,牵着付佳妮的手便下了山。
白皙修长的手搭在那宽厚的大掌上,付佳妮莫名的居然感到了安心,很深很深的一种安心。
早晨的风刮过小道两旁吹起树叶哗啦啦的响,树枝丫纷纷乱晃起来,脚边的小草轻轻柔柔的拂过脚踝,带来酥酥痒痒的感觉,那感觉从脚踝一直蔓延开来,直直的到了心底,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付佳妮突然就觉得,慌了心跳,别过眼不去看眼前的身影,居然感觉那刺目的阳光分外的美丽,睫毛微微颤动,心底好像有什么就要破壳而出,要让人防不胜防。
蔡易廉的步子不紧不慢,直到下了山才松开了付佳妮的手,那手毫无预兆的放开了,让付佳妮一怔差点反应不过来,不知不觉间,手心密密麻麻的沁出了汗,黏黏腻腻的沾在手上,目光茫然四顾,蔡易廉轻声低笑,真是迷糊,可能是为了看日出,都没有睡好觉吧。
手伸了出来,不轻不重的揉了揉付佳妮的头发,“走吧,送你回家先。”
眼前原本还有些许模糊的事物渐渐的被拉回,焦距分明起来落在了某一个点,头上的头发似乎被打乱,拍打开那只作乱的手,付佳妮拨弄着头发,轻声说,“谢谢你。”
蔡易廉目光淡淡的扫过付佳妮,抿了抿唇,不发一言,转身走了,付佳妮紧紧跟上。
她不知道,蔡易廉为的是能让付佳妮打开心扉敞开胸怀的与人进行交际,而不是蜷缩在自己的一个小圈子里,一个人寂静无声。现在的付佳妮,离他心中的那个,还远的很。
真是应了那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呐!
一路上,两人都显得很沉默,付佳妮本性就是孤僻的,平时开话题之类的都是靠蔡易廉多一点,除非她有什么她认为有价值可以讲的事情。
路途并不长,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蔡易廉率先停顿了脚步,付佳妮看着周围的景色,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熟悉的景色让她感到自在。
蔡易廉叮嘱了付佳妮好好休息,然后说了再见,便走了。
早上的阳光,将他离去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脚往前踏一步,就能抓住他,付佳妮转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两人的影子由靠近,到后来,越来越远,中间,是无数人路过的脚步,踏碎那些支离破碎的牵连。
付佳妮回了家,空荡荡的家中寂静无声,自己的脚步声就显得那么的突兀,打破一室的寂静,静落的灰尘被惊得漂浮起来,付佳妮将钥匙随意的一扔,便走回了房间。
走进卫生间,将水龙头打开,把毛巾放在水龙头下任由水哗啦啦的冲刷着,然后直接将毛巾往脸上一扑,水顺着一定的轨迹,流向下巴,最后滴落在水槽中,如此反复好几次,睫毛上水珠滚落,入了眼,付佳妮闭上眼,将毛巾拧了干,细细的擦了脸,眼睛刺刺的疼了下,闭了闭眼,又睁了开来。
对着自己的镜子明亮干净,镜中的那个人,像个牵线木偶,重复着镜前自己的动作,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疲惫,毕竟一晚没归家,山顶的凉风不知让自己打了几个喷嚏。
伸了个懒腰,放好毛巾,去卧室找了换洗的衣服,又到浴室开了花洒,哗啦啦的水声顿时响起,水从上而下流,蔓延到地板湿滑的走路都要小心翼翼。
几分钟后,花洒的声音渐渐的减小,直到只剩下滴答的滴水声,一滴一滴,好像要打在了心上。
付佳妮拿着大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一遍一遍用力的揉搓着,水被从发尖挤出,流落到光滑的地板,加入了流动的水流之中。
深呼吸一口气,付佳妮回到房间,直接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明明觉得挺累的,可这个时候,居然就看着天花板,眼睛好像被定格,怎么都闭不上。
发怔的看着,脑海中飘荡出蔡易廉的模样,皱皱眉,蔡易廉对自己的好都是有目共睹的吧,自己不会交际,那么孤僻不惹人喜欢,只有蔡易廉会忍受自己的性子,愿意陪自己,甚至带着自己去认识一些朋友,都是为了什么呢……
无厘头的思绪漂浮着,最终,眼皮不堪重荷,在时间的压挤下,沉重的合上,睫毛轻轻地搭在了眼皮上。
可能是太累了,这么一睡,起来便是很晚了。
眼慢慢的睁开,依然有着阳光准确的射入眼眸,付佳妮闭了闭眼,酸酸涩涩的涨痛感,用手揉了揉,又重新睁开了眼,慢慢适应了光线。
放在一旁的手机显示着时间,16:34分,微微诧异的挑眉,原来自己睡了那么久,肚子已经干瘪的不剩下任何东西,翻身下床,整理了微微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便出了卧室,从冰箱拿出牛奶,喝了几口,又翻冰箱,冰箱的冷气扑面而来,付佳妮没找到什么吃的,拿了几个鸡蛋还有昨天剩下的冷饭,打算做蛋炒饭。
开了火,熟稔的打鸡蛋炒鸡蛋倒饭蛋炒饭,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炒饭的香味很快诱人的弥漫了开来,浸满了整室,让人的味觉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