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亲的争执
“秋生哥，你不是说要将我送到我家吗？你怎么才将我送到你家门外，就要走啊，就不怕我去告诉叔叔吗？”
“你家离这就几步，我不送你，你也能走回去。我妈刚过世，我还要回去做事呢？”
这就是爸要说给自己的好丈夫？可他对自己一点好感都没有，难道自己就那样不好吗？这个对自己如此冷淡的男人。自己要用什么，才能暖化他的心呢？
“可是人家就要你送嘛。你要是不送的话，我可就要哭了啊。”
秋生生平最不喜欢听春花哭了。他觉得春花哭起来比杀猪还难听。秋生一个人的时候，就在心里默默地想事情。造物主啊，你可真的是一个奇葩啊，怎么能造出春花这样的女人呢？要人样没人样，要貌样也没有貌样。
“我家里要是真的走得开的话，真送你送到家了。”
“哪来那么多的借口啊，我还是跑着去见你妈的呢？你怎么就不能像我对你那样对我呢？哪怕只有一点，我也很开心啊。”
“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就行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风，风吹到了秋生的脸上。秋生觉得就像是刀子在刮自己的脸一样。也许自己送的人不是自己心仪的人吧。要是自己送的人是月灵就好了，那自己的心里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君郎远行风雪至，雪压松树压妾心。“
就在这时，秋生听到了月灵朗诵诗句的声音。秋生望了望月灵的窗子。月灵的窗子还在亮着。她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念诗啊？那些拨动人心弦的诗句是不是她此时的心理写照呢？
“春花，你家是不是快到了啊？”
这样的问话，让春花着实有一些生气。春花气呼呼地说：“要是你不愿送本姑奶奶，你回去好了。本姑奶奶有的是力气，还怕走不回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把你送到你家去，那样你爸就不担心了。“
春花的心比吃了蜜还甜。她真没想到秋生对自己这样好。于是她又自作多情地想：“就算秋生是铁打的心，只要自己用心去暖，自己还是能把他的心给暖热的。”
“也不远了，我们再快一点就到了。对了，秋生哥，我存了很多的菊花。要不，你到我家喝一点吧。”
“不了，不了，我把你送到家就好了。我家里还有事呢？”
秋生说完话后，就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他一会还去要见月灵。他不想让月灵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月灵就像自己心里的神，自己怎样，也要给她一个好映像啊。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春花的家了。春花百般地留秋生，但是秋生就是不愿意留下来。秋生不喜欢春花，更不喜欢和春花呆在一起。
万般无奈的春花只得用手拍掉了伞上的雪，然后轻轻地把伞送到秋生的手上。她深情地说：“秋生哥，外面还在下着很大的雪，你路上要小心点啊。你要是有个闪失，我会很难过的。”
人常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送落花。”春花之于秋生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一个总是想亲近另一个人，可是另一个却总是拼命地躲着她。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小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秋生说完话后，就匆匆地从春花的眼前消失了，留给春花的只有那像雾又像雪的背影。可春花还痴痴地盼着秋生能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不一会，秋生就来到了自己家的大厅。但是秋生的心里却还在牵挂着月灵。月灵是秋生心里的天使。月灵的一笑意颦都牵着他的心，更何况月灵还处在很困难的时期。
秋生发现母亲已经被装进棺材了。可是父亲却不在这里，只有何叔一个人在这里。何叔的眼睛还红红的。秋生就很奇怪了。自己才走出去多大一会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何叔，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一点不对劲啊，是不是我爸又说你什么了？”
何叔没有回答，何叔只是无力地笑了笑。何叔怎么能告诉秋生真相呢？秋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要是秋生知道了那个鸳鸯枕被父亲给扔了，那么心一定会很悲凉。那可是月灵的心和月灵的意啊。
“没什么啊，可能风刮的吧。我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流泪。你不要想太多了，快过来给你妈烧纸吧。”
于是秋生就跪了下来。秋生不停地往那里面放纸。秋生放了一些纸后，就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自己自创的一首诗“生当为人母，死亦做人妻。如若有来生，还愿做巾帼。”
也许这是秋生对母亲的一种祭奠吧。秋生觉得孝道是大于一切的，她很对不起母亲，这样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很愧疚。如果还有来生的话，秋生一定还愿做母亲的儿子，好好地孝顺母亲。
就在这时，秋生的父亲过来了。秋生觉得父亲还带进了一阵冷风，因为秋生突然觉得自己很冷很冷。他回头一看，父亲正在狠狠地看着自己。那个目光很犀利，就像刀子一样。
“秋生，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清楚。你要不要和我到外面聊聊？”
秋生听了父亲的话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秋生真的不知道父亲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父亲从来都是一个很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有的时候你猜西，他却在想东。
外面还在下着雪。雪似鹅毛般纷纷而落，落在了地上，落在了秋生的衣服上，也落在了秋生的心里，秋生发现夏家都被雪给裹住了，那样的晶莹，那样的剔透。可惜这晶莹和剔透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
秋生有一点点冷。天不仅下着雪，还刮着很大的风，而秋生穿的又有一些单薄。秋生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父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天。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秋生有时候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父亲，因为父亲的心思自己一点就捉摸不定。
“秋生，你很喜欢那个叫月灵的女孩子，是不是？”
秋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一个问题。现在还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啊。再说了，自己对月灵的心一直都很细腻，父亲是怎么察觉出来的，难道是父亲发现了自己的日记本吗？自己的红色的日记本上确实写着很让人脸发烫的句子。而那些很发烫的句子都是自己写给月灵的。“如果飞鸟和鱼的距离是不可逾越的距离，那我和你的距离又是什么呢？如果飞鸟和鱼此生不能在一起，那我和你是不是就没有那样长又那样久的美好未来呢？”
“爸，我还要给妈烧纸呢？我先回去了啊。”
秋生说完话后，就开始往大厅走去，却被父亲叫住了。父亲说怎么现在就这样积极了呢，刚怎么就不回来得那样快呢？
“秋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有人给你妈烧纸，你就不用为她担心了。”
“是的，我非常喜欢月灵，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要是此生不能和她走到一起，便是辜负了这大好年华，那么这一生都算是白活了。”
听了秋生的话后，父亲又一些生气了。自己的儿子，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居然喜欢了一个什么都没有而且父亲还是坐大牢的人。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了啊？
“秋生啊，你忘了你那天发过的誓了吗？”
秋生怎么能忘得了呢？秋生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发那个誓了。那是一个把自己往火坑里送的誓言。那个范春花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人。要是还有来生的话，他也不会对春花有任何的念头。
“没有忘，我怎么能忘记呢？那是我对我妈发的誓。”
父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虽然秋生有的时候是有一点点叛逆，但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知道，他会听从自己的安排的，因为他一向很孝顺。
“那好，那你就好好对春花吧，等三年孝期过了，我就给你和春花办理婚事，也算是了了我们做父母的一桩心事。”
秋生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不喜欢范春花。让自己和一个自己从来都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是不是太残忍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又算是什么好婚姻呢？父亲是不是有一点不人道了。
“爸，我可以反悔吗？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范春花。”
这样的话对父亲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父亲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自己怎么能够收回去呢？秋生这样出尔反而尔是不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一个男人看待，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可以使小性子的女生。
“是不是因为那个月灵会读书会写字，所以你就总对她念念不忘，所以你才觉得我们家的春花没有她好，所以你才可以这样出尔反尔？难道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说的吗？”
秋生没有说话。秋生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月灵了。父亲一定是看了那个鸳鸯枕了。
秋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是月灵此刻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那自己就不会这样压抑了。
过了一会后，父亲就用自己的手拍了拍秋生的肩膀，然后笑着说：“我是过来人，我当然知道你会喜欢月灵那样贤惠的女孩子，可是我们家不能和她联姻。她的父亲坐牢了。要是我们家的人娶了她，那我们家就要被人笑话，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爸，就算没有月灵，我也不喜欢春花，因为我一直都对她没来电。我始终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没有生机的生活。”
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他就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身子里。秋生看到父亲这样很惊讶。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做呢？
“爸，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你这样做我会很难过的，你知不知道我很在乎你啊。”
“你知道吗？你是我们夏家人的心头肉，你是我的命根子啊，所以，当我听到你对我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这雪水一样的冰凉了。”
秋生哭了。他没有办法劝父亲。他觉得父亲就是一个不怎么听自己话的人。父亲虽然受过很多的教育，可是父亲的心还是封建的，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月灵的父亲是被冤枉的，只是没有人敢直言罢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够接纳月灵呢，月灵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啊，比春花好很多。”
“我不接受她就是不接受她，你以后也不要和她走太近，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在我看来，我和月灵是一样的人，我甚至还觉得月灵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要是我不能和月灵走到一起，那我也不会和春花走到一起。我说到做到。”
“秋生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妈才刚走没多久啊。要是你妈听了你这样的话，她该有多心寒啊。”
秋生的心里很难过。自己一不听他的话了，他就拿母亲说自己。父亲也是过来人啊，他难道不知道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痛苦吗？春花的父亲不也坐过牢吗？还是和人打架进的牢，父亲怎么就不反对自己和春花呢？难道就因为春花家里有钱吗？
“爸，我想给我妈烧纸了，我先进屋去了。”
“你等等，你把话说明白了，你再进去，你妈那里有人烧纸，你不用过问的。”
秋生觉得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和父亲讲话了。他总是要让你把话给说明白。其实说白了还不是讲他喜欢听的话啊。要是不讲他喜欢听得话，他会很生气的。
秋生很期待这时候有人来找父亲，那样自己就不用和父亲这样缠下去了。
“爸，我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是不会和春花在一起的，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不许你这样说。你以后一定得喜欢春花，不喜欢也得喜欢。因为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秋生的心里突然很痛苦。他的父亲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要是父亲稍微再通情一点，也许他就不会这样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