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葫芦娃
未时刚过，按理早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午饭还不到时候。但是，赤发道长和陆海天还是要了一桌酒菜。
陆海天不能喝，但赤发道长酒量可以。
他不但头发是红的，连脸都是红的。两碗酒下了肚，脸就更红了，几乎和头发一样。
陆海天忍不住问：“道长，您的头发是天生这般颜色的吗？”
赤发道长哈哈大笑：“真有你的，你见过红头发的人吗？”
陆海天指指他。
赤发道长告诉他，自己的头发是因为练功导致的。当年他拜师上了方寸闪，方寸道长收下他，见他性如烈火，因此，传了他一套三阳剑法。
赤发道长练得非常快，只可惜，这套剑法让他更加性如烈火。
不过，方寸道长心中有数，就在三年之后，又开始传授他修真之法。
到了修真玄功的地步，方寸道长是有意让他做方寸山的传人，只可惜，那些盘腿打坐，静心入定的功夫他练不来，天生的坐不住。
再到后来，赤发道长三十几岁的时候，方寸道长终于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功法，是动静结合的桩功，既可以修身，也可以修心。
果然，有了这套功法，赤发道长渐渐地进入道界。但那时候，他离仙法还很远。方寸道长告诉他，方寸山原本是为镇守魔兽山谷而有，为了防患魔兽出困，他意识到自己孤立难为，有心找一个传承衣钵的弟子，无奈这些年暗中转遍魔兽大陆，也没发现一个有道根仙骨的人。只好尽力将自己所了解的道家玄功传授给赤发道长。
赤发道长并非不用心学习，只是悟性或者慧根不够，所以进展缓慢。一天他看到师父望着魔兽山谷的方向长叹，便问：“师父，怎么了，你好像担心什么？”
方寸道长告诉赤发道长，他担心在赤发道长仙法尚未修炼成功之前，魔兽山谷的结界便会打开，到时候魔兽一族定然会危害百姓。
赤发道长虽然性格粗暴，但是有一颗赤诚之心，听到这，说道：“师父放心，我一定把六阴六阳玄功练通。”
接下来，赤发道长专注练功，十几年后，果然练成了一身的修为，只是因为火气过旺，过度地练习六阳玄功，而致使六阴玄功彻底失败，火气攻顶，才落得个赤发的样子。
两人正在边说边喝，门口走进来一个小伙子，看上去年龄和陆海天差不般大，胖乎乎的，耷拉着脑袋，一副憨傻的样子。
小伙子几乎一头撞在陆海天和赤发道长的桌子上，一抬头，看到两人，忙说：“对不起，俺葫芦娃对不起了。”
陆海天看看那个叫葫芦娃的小伙子，见他长得有些像自己的一名同学胖仔，嘻嘻一笑：“你叫葫芦娃？好有趣的名字，来，坐下吧，一起吃。”
葫芦娃哎了一声，坐了下来。
赤发道长看看他，说道：“小子，耷拉着脑袋，有什么不开心的，魔兽吃了你的家人？”
葫芦娃摇摇头，说道：“俺公公不见了，俺要找公公，公公说只要俺乖，就给俺找个媳妇的。”
陆海天呵呵大笑：“你胖成这样，估计也要找个胖墩媳妇。”
“俺不要胖墩媳妇……俺媳妇要像仙女一样。”
陆海天哈哈大笑，他想象不出葫芦娃这样的小伙子，能找到什么天仙般的媳妇。
“来，喝酒。”赤发道长给葫芦娃倒了一碗，对于他来说，娶媳妇如同天方夜谭的事。
“对了，你们认识孙庄主吗？”葫芦娃问。
“孙庄主？当然认识了。”赤发道长一指陆海天：“瞧，这就是孙庄主的女婿。”
葫芦娃一听，忙说：“原来是少庄主，俺葫芦娃有礼了。”说着，葫芦娃离座鞠躬。
陆海天苦笑，心说：什么少庄主，女婿也不是了，自己被人家赶出来了。不过，他不便说出自己的倒霉事来，于是笑道：“哈哈，别客气，我虽然是莲花山庄的上门女婿，可还没到少庄主的份上。”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葫芦娃一脸的兴奋，欣喜地说：“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俺听说孙庄主正在招兵买马，俺也想加入他的队伍，您给引见引见吧？”
“你想加入孙庄主的队伍？”陆海天一愣。
“对啊，我从小就梦想当一名大英雄。”
“是这样啊。”陆海天想了想，说：“我可以帮你进入山庄，不过，接下来的机会就由你自己来把握了。”
赤发道长一抹嘴巴，叫道：“来来来，喝酒，你们年轻轻的，怎么废话这么多。”
吃饱喝足，赤发道长摇晃着身子走了。葫芦娃跟在陆海天的身后，陆海天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陆海天说：“喂，你怎么成了我的跟屁虫？”
葫芦娃囔囔地说：“大哥，你说过的，要向孙庄主引荐俺。”
“是啊，你不说俺倒忘了。”陆海天摸摸下巴，心说：不行，这样回去一定不行，得想个办法。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陆海天拉着葫芦娃来到一家成衣店，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的，异常的秀气，连葫芦娃都快认不出来了。
“大姐，不，大哥，您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陆海天哈哈一笑：“认不出来吧？”
葫芦娃说：“是，是，不过和大哥在一起久了，肯定能认出来的。”
陆海天一听，对啊，我虽然男扮女装，那未必逃得过孙庄主的眼睛，即便逃得出他的眼睛，雪莲和桃儿那里也怕说漏嘴呢。
想到这，他在自己的眉心描了几道，然后在脸上点了几个“痦子”，看上去就像个媒婆。这才转过头来。
葫芦娃看看他，一脸的惊讶：“大哥，不，娘，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跟俺娘一样年纪了。”
“乖儿子，叫娘就对了，走，娘带你去见孙庄主。”
说着，陆海天扭着屁股走了出来。
掌柜的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从化妆间出来，一愣，再看“她”身上的衣服，全然是自己店里的，忙说：“这位夫人，您先别走，银子，银子。”
陆海天朝后说：“找老娘的儿子。”
葫芦娃付了银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陆海天的身后，叫道：“娘，慢点，小心崴了脚。”
出了镇子，不远就是莲花山庄了。
陆海天一摆手，扭着腰肢来到大门口。
一个家丁上前拦住他，问道：“干什么的？”
陆海天看看他，居然很陌生，哇了一声：“你是谁，我怎么以前没看到过？”
家丁看看他，问：“老子是刚加入山庄的，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怎么这么粗。”
陆海天慌忙掐着嗓子，用手指一点家丁的脸，尖声说：“哎呦，瞧你，人家不就是想当女汉子吗，说你也不懂，听着，我母子俩是来应聘的。”
“娘，俺不懂，啥叫应聘？”葫芦娃从后面上来。
“就是应征啊应募的意思。”
家丁一听，抱抱拳，让两人进去了。
熟悉的大院，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环境。
陆海天大步来到大厅外。
葫芦娃低声说：“娘，你走路太男人了，不好看。”
陆海天哈哈一笑，摸摸他的头：“乖，娘记下了，你也要记住，不能穿帮，对了，就是不能透露娘的身份，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哎，哎，俺记着了。”
进入大厅，只见里面站着两排的家丁，都是一身的青色劲装，中间的椅子上坐着孙庄主，两边各坐着一个汉子，看上去都在四十岁左右，左边的是个鹰钩鼻，右边的是个大嘴巴。
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朝陆海天和葫芦娃望来。
“两位是什么人？”孙庄主淡淡地问。
陆海天掐着细嗓，说道：“瞧，怎么一转眼就不认得人家了，你忘了那天晚上……”
“什么那天晚上？”孙庄主一皱眉。
“瞧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是一个皎月圆圆的晚上，月明星稀，秋风送爽……”
“够了。”孙庄主忽地站了起来，喝道：“本庄不喜欢你这样的人，请走吧。”
“哎呦，人家只是随便说说，想跟你套个近乎嘛，好了，不多说了，我是来推荐儿子的，瞧，我儿子长得多富态啊，来，儿子，给孙庄主展示一下才艺。”
说着，陆海天把葫芦娃拉了上来。
葫芦娃憨憨地笑着，朝三人抱抱拳。
鹰钩鼻和大嘴巴冷哼一声，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孙庄主看看葫芦娃，说：“孩子，你年轻轻的，有什么本事啊？”
葫芦娃说：“我力气大，能一口气不歇，把村子里的水缸全挑满水。”
陆海天差点笑喷：“这也是才艺啊？”
孙庄主淡淡地说：“想加入本庄是有条件的，来人，和他试试。”
走出一个站立的大汉，喝了一声，一把朝葫芦娃的肩膀按来。葫芦娃抓住他的手。两人你想摔我，我想摔你，都在较着劲。
陆海天见葫芦娃憋得鼻青脸红，悄悄地走到那大汉的身边，在他的腰间咯吱了一下。
大汉忍不住笑岔了气，顿时，手臂一软，被葫芦娃摔倒在地。
大汉跳了起来，冲着陆海天说：“不算，是这夫人搞得鬼。”
陆海天嘻嘻笑道：“为什么不能算，葫芦娃是老娘的儿子，老娘不帮他，难道还要帮你吗？再说，临阵对敌，如果你一招摔不倒地方，就会随时遭遇别人的攻击，难道这一点你也不懂？”
大汉还想说什么，孙庄主摆摆手，示意大汉退下，又问葫芦娃：“你叫什么？葫芦娃？”
“是啊，俺生下来时，娘说俺脑袋大，肚子大，看不到手臂和腿，就像个葫芦，所以一直叫俺葫芦娃。”
“葫芦……”孙庄主沉思着，半晌说：“好，你留下吧。”
孙庄主留下了葫芦娃，葫芦娃非常高兴。陆海天更加高兴，因为他可以借照顾儿子的名义接近雪莲了。
出了大厅，下人帮葫芦娃安排好房子，却没有陆海天的。下人说：“非入庄的人，不能提供食宿。”
陆海天心中恼火，本想发作，又一想，算了，都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计较啥，不如趁机去看看老婆。
想到这，他转身来到走廊上，看看没人注意，悄然朝绣阁的方向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