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贼人，欲毁清白
黛儿吓得瑟缩发抖。
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紧接着又是一记蒲扇般的大掌，打得她咳血，眼冒金星，眼前眩晕不止，又摔了回去。
其余下人们面面相觑，犹豫的上前。
“这……三小姐若是醒了问起，不好交代啊。”
李妈妈讥笑出声。
“你们还怕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不成！黛儿伺候主子，被过了病气，没熬住死了，也算成全她忠心护主。”
听到颠倒黑白的话，黛儿满目绝望。
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步步逼近，举起手中粗壮木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恢复神智的苏清染，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眼前另她震惊的虐杀一幕，立刻出声制止。
谁都没有想到，三小姐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木棍在空中僵住。
还是李妈妈反应的快，立马挂着和蔼笑容，迎了上去。
“外面风大，三小姐还发着高热呢，不宜出来走动，让老奴扶你回去休息。”
李妈妈欲要伸手去拉，却被苏清染嗝开了。
径直越过她，走过去。
将黛儿从泥坑里拉出来，用帕子仔细清理干净，她口鼻处的脏污。
“三小姐千万离那贱婢远点，她不安好心，先是偷盗燕窝，又是出言诅咒你快死！老奴正教训着呢。”
李妈妈压住眼底狠毒之色，悻悻开口解释着。
“不是的，小姐……我没有！”
黛儿着急的要辩解。
苏清染握住她的手，坚定说道。
“我信你。”
单单三个字，另黛儿心头一暖，喜极而泣。
“小姐总算是醒了，黛儿死而无憾！”
苏清染渐渐找回了所有神智。
自己竟然重生回到，十六岁未嫁那年，身处回上京的路途中。
舟车劳顿，大病一场。
醒来时却被告知，自幼陪她长大的黛儿，被传染感染风寒病死了，现在看来却另有蹊跷。
重病昏迷时，发生了一件丑闻，将她人生彻底扭转，推向覆灭的深渊……
而后李妈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呵护，令苏清染感激不已，奉做亲人看待，然她却是苏南离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认清眼前人后，苏清染抡圆了胳膊，用力扇了回去。
“啪！”
李妈妈捂着发痛红肿的脸，一时没崩住，不可置信的喊道。
“你敢打我！”
回答她的又是另一巴掌。
“主子教训奴才本就天经地义，你有何打不得，更何况你妄杀我的人！”
李妈妈只好不甘的跪下。
“三小姐说得对，可黛儿手脚不干净，偷了燕窝拿出去换银子在先，老奴只是替你管教下犯错的下人而已。”
黛儿带哭腔的反驳着。
“明明你才是黑心肠的，说什么都不肯给小姐请郎中，还收走了小姐见老爷的礼，燕窝悉数进了你的肚子里。”
李妈妈板个脸，顿时凶相毕露。
“你个死丫头，在胡说八道个什么！”
“谁拿了烂手烂脚，谁吃了断肚肠。”
黛儿行得端坐得直，自然是不怕的，更何况还有小姐在。
李妈妈被气得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字来。
狠狠瞪着躲在远处的下人们，全都是饭桶，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都缩在后头当王八。
苏清染抬眸望向绵连不绝的山脉，穷山恶岭之地飞鸟难越。
“现在到哪了？”
她问车夫。
“豫南境地。”
车夫心虚的回话。
豫南……苏清染所有人生悲剧的源头，夜夜解脱不出的梦魇。
苏清染眯起眼，划过一丝暗光。
“回上京的路上，应该不路过这个地方吧。”
笃定的语气，车夫没想到三小姐对地理一带，甚是熟悉。
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硬着头皮说道。
“李妈妈吩咐，小的也只能听从啊。”
“哦？”
苏清染似笑非笑，逼问李妈妈。
“山路颠簸，你让车夫绕圈子，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李妈妈惶急摇头，随意扯谎张口就来。
“此地是老奴老家，十几年未归了，想稍微绕个路，去祖坟上个香而已，三小姐着实想多了。”
看着浑身沾满污泥，冻得脸色泛白的黛儿。
苏清染收敛心底恨意，解下身上披风裹在她身上，眼看日落西山，不能在原地过多留，吩咐车夫。
“去最近的城镇，找个客栈落脚。”
到达时，天色已擦黑了。
下人们各怀鬼胎的收拾安顿好。
进了屋子，虽地方不大，倒也整洁。
“你先去弄点热水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仔细别着凉了。”
苏清染温声叮嘱着。
“李妈妈不是什么好人，黛儿不敢离开小姐身边半步。”
黛儿忧心的说着。
可若不留她一个人在的话，李妈妈怎么能有机会下手。
苏清染思虑了一会，跟黛儿低语几句。
“天杀的腌臜婆！”
黛儿听闻瞳孔紧缩，情绪激动得险些喊出声。
苏清染做个嘘的手势，示意别打草惊蛇，她自有分寸。
到了后半夜，万籁俱静。
李妈妈毫不客气的撞开了门，挪动着臃肿身子，挤进屋子里，惊醒了浅眠的苏清染。
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放在床榻边上。
“这是老奴操持来的良药，三小姐趁热喝了吧。”
丝丝缕缕异样味道，钻进了苏清染的鼻翼里，眸光一沉。
是能让人丧失神智的迷魂散！
果然，如她所料想一般！
前世时，为沉暮夜征战沙场，受过大小无数的伤，久病成医自己也学会了些医术，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三小姐发什么愣，还不快喝了。”
李妈妈不耐烦的催促，打断了苏清染沉思。
她佯装虚弱的样子。
“没力气，你扶我起来。”
李妈妈靠近时，苏清染将一根绣花针针没入她脖颈里，她闷哼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床榻上。
一直躲在门后的黛儿走过来。
“把汤药灌进她嘴里，也尝尝自作自受是什么滋味！”
苏清染眼中盈满了浓浓的恨意。
黛儿一滴不落的灌进去，将床榻整理好，和小姐一起藏进旁边隔屋里。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
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鬼鬼祟祟的朝床榻方向摸过去。
下流笑声溢了出来。
“小美人儿，老子来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