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论往事心系谁人
当谢宛凝披散着长发，站到他房门外的时候。上官昊是诧异的。他惊讶于她的胆大，也好奇她的目的。深夜来访，这样的举措，他的宛宛也就属她了。
她仰着头，看着他，巧笑倩兮。
上官昊一眼看穿了她另有意图，也不拆穿，调侃：“宛宛深夜来访，是舍不得上官吗？”
“嘻嘻，上官。”谢宛凝嬉笑，身子一躲一躲地闪进了上官的房间。
上官昊自然是由着她，但是她也太乱来了。若是让人瞧见了，自然对宛宛没好处。向离茉递了一眼：“在外头守着。”
“是。”离茉站在门外，头疼小姐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招。但若是这样做，小姐能够解除心里的迷惘，她就在这好好守着，也是甘愿的。
上官昊关上房门，在屋里加碳，他是不冷，但宛宛会冷。他注意到了她微湿的长发。
而谢宛凝坐在圆桌前，吃着桌上的小点心，一边注视着他。
他拿过她面前的盘子：“点心都冷掉了，小心吃坏肚子。”
“哦。”谢宛凝拍拍手，甩掉粘上的糕点屑。
上官昊拉过她的手，为她擦干净：“怎么都不随身带帕子，真的是越大越不懂规矩了。”
谢宛凝自然也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他是在责备自己深夜造访呢。“嗯，知道错了嘛。以后不会了。帕子离茉在为我绣了呢。”她缩回手，一吐舌头。
看着她的俏皮，上官昊也不生气了，这样的她，才最让他怜爱。“还会有下次吗？”
“不会了不会了。”她将烛灯移到面前，用双手撑着下巴，这样她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上官，我想知道我们小时候的事，告诉我好不好？”她眨巴着眼睛，让人无法拒绝。
“就是为了这个？”
“嗯嗯，快说嘛快说嘛。你不说我要失眠的，况且，上官明天都要走了。宛宛不记得了，很好奇呢。”
上官昊自然拒绝不了：“好。宛宛小时候是一个爱哭鬼呢。”
“爱哭鬼？真的假的？”谢宛凝乐开了花，还是个爱哭鬼呢。
“傻丫头，知道自己是爱哭鬼有那么开心吗？那时候宛宛喜欢拉着我的衣角跟着我到处跑，宛宛一找不到我就会哭鼻子。小脸通红通红的，宛宛那时候还会叫上官哥哥呢，现在宛宛都不愿意再叫了。”上官昊打趣，一脸委屈显示着自己的失望。
“唔，宛宛都长大了嘛，不能总叫上官哥哥，上官才不是宛宛的哥哥。”谢宛凝的脸色比他转的还快，小嘴一瘪，不高兴了，她才不要像从前的谢宛凝一样叫他哥哥呢，那多矫情。
上官昊一弹她光洁的额头：“瞧瞧现在的模样，小嘴都可以快弯到下巴去了。”
谢宛凝一摸下巴：“啊，那不是很丑。”啊，对了，她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呢？会不会很丑？
“宛宛真的是宛宛吗？”上官昊也只是一时好奇才会这么问，现在的宛宛，全然已不是他记忆中的宛宛了。这样娇媚，又有几分狡黠，娴静之时，又宛若仙子之静雅。时而淡淡伤感，时而明媚欣喜。
但是谢宛凝听来却是浑身一震，笑容僵在了脸上，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宛宛，当然是宛宛。”
“宛宛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柔柔弱弱的，生怕你被人欺负了去，现在宛宛可是聪敏地紧，小心思一个个的。”上官昊在她的边上坐下，为她擦还未干的发。
他轻柔地动作，让她动容。“上官，军营里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温柔的上官，是怎么当上大将军的，又是怎么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
他的动作稍稍一顿，又恢复以往：“宛宛不会想要知道的。”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上官的一切。因为宛宛全都不记得了。宛宛觉得心里难受，对我的上官竟然是一无所知。”她的双手捧着他的面颊，离他很近很近。可惜还是看不清楚，不由心里一阵失落。她连她爱的人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到。
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拥她入怀，叹气：“宛宛，那是沙场，生死之争，无法预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的双手是沾满鲜血的，我不愿，但是却身不由己，皇上需要，麒麟王朝也需要。那个地方，宛宛不该知道，那样的杀戮，希望宛宛一辈子都不要看到。”
他的伤怀她听在心里，他一定是痛苦的。那样温柔的上官，又怎么会愿意去断送他人的性命，可那是疆场，谁也无能为力。
“上官，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宛宛还在等我，我又怎么会丢下宛宛呢。”
也仅是稍有犹豫：“上官，等你下次回来，我们成亲好不好？”这次便换做她提。
“我的宛宛终于愿意接受我了吗？”上官昊将她从登上抱起，转了一圈，紧紧拥在怀里。
谢宛凝幸福地笑，双手环在了他的背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还是可以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频率不同以往。
“宛宛，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会回来，八抬大轿娶你进门可好？”她的宛宛答应他的求亲了。
“嗯，好。上官要平安回来，宛宛会等到你回来为止。”你若不回来，我便等你一辈子。她在心里说。
那一天的早上，她送他到门外，看着他骑马东去，她才知道那是通往王宫的方向。他不是回家，是要去疆场了，一去便是两年。
临走时，他看她的眼神凝重：宛宛，无论如何请等我两年，只要两年便好。
她望着他的背影，不哭不闹，只是微笑，要他安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