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深情最被无情伤(二)
清晨。天边不知何时仿若染上一层金黄,笼罩着整个京都,半轮圆日悠然挂在那头,光华万丈。如此美景,而忙碌的京都中无人顾及。
银羽大历夜怜七年夏,皇家祭典。为了向上天彰显诚意,所用及其奢华,礼部尚书在宰相的同意下挪用了大半国库,最后在皇帝不知的情况下加重百姓的农税商税,一时间百姓苦不堪言,却不敢声。
明黄色的金辂停留在皇宫门口,。四根黄段系带绑在车轸上。后树有大旗十二面,旗上各绣着金龙。而当朝圣上夜逝晨竟与皇后李怜儿共乘金辂,可见皇后的受宠程度。皇后抱着三岁的二皇子夜臻俊巧笑嫣然,从容不迫,雍容端庄。尽显皇家风范。
皇帝一手搂着皇后的腰,眉间忽的一抹异色,往后方金碧辉煌的皇宫望了望,心思暗沉。怎么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受自己控制了呢?恐怕是昨夜劳累过度了……想多了,一个四岁的小太子,领着一群没用的太子诸率,又能翻起什么浪呢?
而一旁,正是精简出行的黎落离歌。不同于皇上身后的几万大军,他们后边只有几千精兵。宽敞的马车上,冉瑟瑟靠在红月怀里,透过帘帐,讽刺的勾勾嘴角。
离歌黎殃在外头与皇帝告别,冉瑟瑟感叹道:“若是把这些银子这些士兵全用去战场,要打什么仗不能赢?”
红月也微微挑了挑嘴角。
离歌面若桃花,挑眉浅笑,掩去眼中的不耐烦,正与皇帝道别。黎落站在一边,低头不语。好一会儿,离歌黎落看着远行的大军,才露出一抹笑意。
回了马车,离歌看着悠闲的瑟瑟,笑问道:“你还真的要去战场啊?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冉瑟瑟轻笑,侧头望了望后边的皇宫大殿,道:“我可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放心吧,皇家祭奠可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弄好的事。一路求神拜佛,奢侈铺张,没个半年回不来。打仗可就快多了。”
这皇宫主力跑掉了,剩下的就轮到她战场回来再慢慢蚕食了。
“好吧,随你了。”离歌无奈的耸肩,伸手扬起帘子,对外头的三号道:“出发吧。”三号一身布衣,笑得愉悦,道:“好。”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马夫这个位置的,总比在后头隐去行踪跟着好。
“驾——”随着鞭子落下,后边千名骑兵的马蹄声齐响,随着精致的马车渐行渐远。
夏日柔和的日光倾泻而下,跟随着两处不同方向的人马……
而另一边,暗卫无奈的跟在黑着脸的主子后边,一手扯着马鞭东敲一下西敲一下,而身下的马亦随着马鞭兜兜转转,嘴里叼着一根芦苇,百无聊赖。
玉冥辰抿着唇,无心赶路,也无心管辖不情不愿慢悠悠的暗卫,只暗暗问着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她不过四岁…….她不过是自己的师妹而已……
要成为强者,是不能有弱点的。而她,不能成为自己的弱点。
玉冥辰,你忘记母妃的死状了么?你忘了你生存的深宫了么?忘了所有深仇大恨了吗?感情,才是最奢侈的。你又有什么资格?
指尖覆在马背上,越发冰凉,十指连心,恰如他冰封的心。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火辣的阳光使人懒散起来,暗卫吐去嘴里嚼得没有味道的芦苇,望见前方的主子。感叹,天气明明这么热了,主子怎么还是让人觉得一片寒冷呢?怎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忽的,一声巨响。朝东边望去,只见京都方向起了一个烟花,火红的烟火恰巧遮住了太阳,散在半空,隐约可见盛开的一朵蔷薇。
暗卫眯了眯眼,疑惑的喃喃道:“宁御医?京都……不会是小小姐出什么事了吧?”
指尖一僵,玉冥辰微微仰头,扯住了马缰,从腰间抽出一个竹管,冷声道:“等。”
暗卫从马上跳下来,蹲在地上一会儿扯草一会儿扔石子,担忧望天无奈道:“果然……本大爷一不在小姐旁边,小姐就遇到麻烦了!”
“……”
似乎也习惯了没人理他,继续幽怨道:“主子要是把我留在那里,或许就不用在这里干着急了……”
玉冥辰冷眼撇他:“恒翼……最近过的太悠闲了。”
恒翼无奈的撇嘴,“只晓得欺负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堂堂第一剑客早就……”
“恩?”
“好啦好啦。我不讲话了。”
说罢,恒翼便真的不讲话了。沉寂下来的气氛却让玉冥辰更加压抑,盯着久久还未散去的余烟。
约莫两刻钟后,才听见远方急切的马蹄声。
“宁御医宁御医!”恒翼跳起来慌忙挥手。
宁知悉闻言调转马头过来,看到恒翼恍然大悟,遂急切道:“原来你走了……我就说怎么会不阻止呢……”
这一番话说得分外含糊,恒翼连忙问道:“到底什么事?”
宁知悉摇头道:“小小姐已经启程跟着黎落离歌去打仗了!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我本以为你们会阻止她,怎料到今早出发还未见到你们,真是急死老夫了。”
“什么?!打仗……不会是银羽和凝满那些莽夫的战吧?”恒翼抽搐。
“……调头!”玉冥辰眯眼,深眸中满是怒气。这丫头倒是越发长进了,四岁就想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