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弘的去世
“婉姐姐,弘哥哥病了,我做了些点心,替我去看看吧!”除了太平,同样关心弘的人还有他的那位母亲,就在同样的时候,这位母亲派出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去问候她的长子。
“太子殿下,娘娘听到您偶感风寒的消息,很是不安,派奴婢前来问候,听说跟随的太医都不能入您的眼,奴婢奉娘娘的旨意寻了这些洛阳城的名医,望对殿下您的病有用。”春挥手示意,让这些大夫上前问诊脉,接到当今天后的邀请本是无上荣幸,可是现在却是命悬一线,哪怕是一个字,一个动作都会丢了身家性命,倒不如清贫一生,也不要这一时的荣华富贵。诊脉的手抖得不行,问诊也断断续续的,望闻问切的诊病,弄的七零八落。
“姑姑,太子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外感发热。并,并无大碍。吃些发散的药就可。”头越探越低,声音打着颤,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既然如此,便劳烦各位了。”随即带着人离开。同时,婉儿也带着人到了,二人在院中相遇。“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可别凉了才好。”看着婉儿只着了一件单衣,春取下自己的斗篷给婉儿披上。
婉儿倒也不推辞,向春服了服,“谢姑姑的关心,奴婢奉公主之命给殿下送吃食的,公主怕殿下食欲不好,特地做了一些开胃的小菜。”
“都说公主和太子的关系好,如今这般倒真是让人觉得亲近。不多说了,天色已晚,不耽搁你的时间,先告辞了。”婉儿带着人退避到一边,送走了春才进入内殿。
“姑娘来了,深夜过来,倒是麻烦姑娘了。殿下刚吃了药,正休息呢,您去瞧瞧吧。”裴氏对婉儿说到。
“公主念着殿下,总有些不放心,便让奴婢来瞧瞧,现下殿下没有大碍,奴婢便可回去交差了,这是公主做的一些小菜,希望能合殿下的胃口。”亲自接了托盘放在弘的旁边的小桌上。
“既然是太平亲手做的,那本宫倒是不能负了她的好意。”拿起筷子尝了几口,大都合口,“回去告诉太平,本宫没事,让她安心。”
回到太平处,把经过都细细的说了一番,太平见着弘终于吃了些东西,连着几日让婉儿送了吃食过去。本来吃着药,身子都渐好了,可不知怎地早上一起便晕了过去,裴氏急急的召了太医,忙活了一天,傍晚时分,病情更是加重,太医也束手无措了。“太子妃,通知皇上和娘娘吧。”
“听说了吗?昨儿晚上太子那边出事了。”
“是吗,我说怎么一大早就听到那边有哭声。”
出什么事了吗?一大早,几个小丫头就在一起闲聊。打算起床的太平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的谈话,好奇的问着进来服侍的侍女,“你们在外面聊什么了,弘哥哥那边出什么事了?”
“回公主的话,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见太子那边很早有人在哭。”
哭?太平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婉儿给打断了,“去把水换了,都冷了,你没有感觉到吗?”侍女赶紧的端着水盆退了出去,太平看着婉儿的脸色不太好,小声的问着弘的情况,子弘生病之后,她是一直都很担心弘的。
“公主,没有什么事,是那些奴才乱嚼舌根,别瞎想,皇后还等着呢,快点起床吧!”等着太平收拾的间歇,婉儿刻意在对满宫的侍者叮嘱,“都给我听清楚了,谁要是敢乱说一句话,仔细了你们的皮。听明白了吗?”看着侍女们都退下了,抚摸着昨儿个太子着人送来的牡丹花,婉儿一声轻叹。可刚到皇后处就遇见了太子的人。
娘娘,太子殿下怕是不行了。本来弘吃了几服药都已见好,可哪知昨早上便又复发,请了御医,折腾了一天,今早,太医也就只能用参汤吊着命。
武媚娘一惊,急急的携了太平赶过去,一声我的儿,哭着靠近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好不心痛。太子妃裴氏更是已经泣不成声,哭成泪人了,太平害怕的靠着婉儿看着自己的长兄惨白的躺在床上消耗最后的生命。待各位兄弟和自己父亲赶到,弘挣扎了一番,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弘儿,你要说什么?”武媚娘急切的看着自己的长子艰难的想说着什么,靠进身边低头仔细的听着,“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有尚可,四摘抱蔓归。”说完便咽了气。上元二年(675年)四月,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太子李弘,在随父皇、母后游幸合璧宫时,突然死于宫中绮云殿。太平失声痛哭,裴氏也在一旁低声抽泣,武媚娘却在一旁冷了脸,这首诗是什么意思,李弘,你真狠,自己的母亲在临死前也不放过。李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咽气却无能为力,心中好不凄凉。同时想着刚才弘的话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没过几天,太子弘病逝的消息就传开了,洛阳之行也因如此不得不提前结束。如果说武后的母亲杨氏的去世是顺应天命,寿终正寝。那么,太子李弘的病逝却是让太平和婉儿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
李治、武媚娘及几位老臣正聆听着祭文。李治痛不欲生,双手掩面,泪水纵横,佝偻着身体不住地摇头叹气。武媚娘面容肃穆,与沉浸在悲哀和无奈中的众人相比,倒显得相对平静。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着殿中每个人的心,整个天下都沉侵在悲痛中。
“太子英年早逝,虽宏图未展,却一应上苍召唤,追随永逝流星。处理政务,勤勉不辍,通宵达旦,日以继夜。常日出而眠,浅梦未稳,为国操劳,目累月积,内忧外困,终积劳成疾……”
“停!这句不好,去掉它。”

上官婉儿
作者: 旖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