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思春
“事都办妥了?”太子妃自缢而亡,到时已经去了。没有力气了,婉儿从东宫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现在在回答武后的问题时也是有气无力的,武后倒是没有感觉到。
“如此倒好。吩咐下去,太子妃裴氏不舍太子,擢礼部择时安葬。”
待武后午休时,婉儿独自走出清宁宫,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崇仁宫,听着远处传来的鸽哨声,婉儿一下子倒觉得舒服了一些。旦的贴身小厮泗洪看着婉儿徘徊在宫门外,好奇的上前询问,“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快进去吧,主子要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我说小雪怎么今天没有回来,原来是知道你要来。”婉儿踏进旦的院子里,一群群的鸽子四处的飞着,是这样的自由。“我都知道了,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放宽心吧。”
“可人就这么的走了,其实我并不是伤心,而是觉得我要是和他们一样该有多好,这个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静小姐,这儿就是随园了。”静儿自那件事之后就被廖若给关了起来,倒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找了一堆的师父教她琴棋书画,平时廖若由着静儿的性子并没有要求她要怎么样,可这一回却是一改以往,还把她送到了随园——这个是男人都想来的地方。
“陈妈妈,这里怎么这么清静?”在静儿的感觉中烟花地不应该是如此的寂静。
“你可别认为这里是那种地方,我们这儿大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静儿随着陈妈妈游园,而远处的水榭上站着两个人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告诉姑娘们,这两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跟平时一样对待新人就行了。”
这几天,静儿的日子并不好过,初来乍到,还得看人脸色,这可不是她能过的日子。什么都让她做,可她却连最基础的东西都接触不了,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我说,就你这样的,那些公子可不会伺候你。”
“我们是卖艺的,你做这个狐媚样给谁看。”
“到了这里,你就不再是大小姐,我说什么你就的听着。”静儿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话,她不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人,她一定要做到最好。静儿结束一天的学习回到房间,就直接仰躺在了床上。这几天她不知道和陈妈妈说过多少回了,可是陈妈妈和她总是说些没用的东西,而且还说自己在这里也只是一个管事的,其他的也只听上面的吩咐。
“姑娘,静小姐这两天的规矩应该学的差不多了。”侍女看着静儿的学习,毕竟她是姑姑的人,这样真的好吗?适时的提醒一下姑娘还是好的。
“什么叫做学的差不多,我要的是必须听话。今天晚上,薛公子会过来,你让静小姐准备一下。”
“薛公子?姑娘,这不和规矩。”丫头有点迟疑。
“照我说的做,我自有道理。”
话说这个薛公子也是世家公子,单名一个绍字,也就是之后为太平公主择选的夫婿。虽然会有一些风流韵事,但是毕竟家教是不一样的,薛绍还是有自己的自制力,去的也就只是长安城里的几家艺馆而已,比如随园。
“今日的徽姑娘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薛绍慢慢的走到女子的身后。女子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自如的烹着茶,“不知薛公子看出奴家与平日有何不同?”
薛绍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没有任何的胭脂水粉,如出水芙蓉,清新自然。”
“奴家今日只是看客,主角并不是我,薛公子枉赞了。”
“能让徽姑娘如此甘当陪衬,那不如快快的请出来。”能让徽姑娘做陪客的人,自己当然不能错过。
上官静儿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稍饰粉黛,温文尔雅之气显露无疑。“静儿见过薛少。”这一夜,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可谓是志气相投,相见恨晚。
“姑娘,静小姐可以出师了。”贴身侍婢看着静儿的一举一动得体适度,对自家姑娘评价着。姑娘可不这样认为,还早呢,这薛绍只是一个看艺的,只要有一技之长尚可,若真要遇到那会玩儿的,上官还嫩着。
池里的荷花开了,太平和婉儿摇着一叶轻舟,看着一池的青莲,不由得有些感叹:“父皇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我都十六了,什么时候能够让我还俗呀!”自最寄予希望的长子弘去世后,李治似乎一夜间苍老了很多,圣体更是大不如前,太平很担心如果父皇真的去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我看你呀,是思春吧。”婉儿看着太平的怨气样,不由得打趣道。
“你才思春呢,”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你不用思春,你有我四哥呢。”
“你这死妮子,胡说什么呢。”婉儿被戳中心事,不由得脸红。婉儿摇着船,也知道太平的意思,细细的想了想,“过几日,不是有一个家宴吗,到时候你呀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太平公主在等待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她决定自己提出还俗的要求。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一起想出了一条计策,在李治和武媚娘举行家宴的那天,所有的儿女、亲戚都来参加。太平公主一袭紫袍,腰间围着玉带,头上戴着黑色方巾,挎着弓箭,一副青年武官的样子来到了李治和武媚娘的面前。太平公主对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说,“父皇、母后,我给你们跳支舞吧!”说完就跳了一段当时军官跳中流行的舞蹈。
李治和武媚娘一看,女儿英姿飒爽,不由得笑着说,“小丫头,你又不是武官,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啊?”
太平公主一听他们发问,马上停止了舞蹈,“您二位要是觉得我穿这身衣服不合适,把它赐给驸马好不好?”李治和武媚娘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把女儿忽略的太久了,不知不觉中,小太平已经长大,女儿想要出嫁了,经过太平公主的一番提示,选驸马一事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上官婉儿
作者: 旖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