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立国追思[2]

　　从殿外至殿内一步步走进来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已然是听惯了，听了数年，她已经功能把这脚步声的轻重给熟记于心了。

　　那个人似是永远都这般的不急不缓，像是任何的事情都无法撼动那个从来都看不出喜怒的人，直到现在，切尔奥丹尼斯都未曾看见那个名为西纳•史密斯的男人的脸上出现过除了镇定冷静以外的表情。

　　忽然，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被一下子抓住手臂，随后被拉了起来，力道不急不缓，她感觉不到疼，当然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想什么？”西纳•史密斯看着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他的样子依旧没变，这归功于娜娜莉•兰迪，他依旧是金色的发，碧色的眼，脸颊的线条带着些许的柔和，她不免想到了当初在王都流传的话“西纳儿，胜瑞斯，战波罗，碧色眼，金色发，少女见他心萌动，却无少女入他眼。”可惜，这如同天神般的男人，终究还是动情了。

　　“没什么。”切尔奥达妮斯•奥格斯特悠悠的笑了笑，牵强着嘴角，她本是能做到完美无疑，但无论多么的完美，她从来都没有骗过他的眼睛。

　　“克里斯蒂安。”西纳•史密斯淡淡的吐出一个人的姓名后，就闭口再也不说了。

　　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听了这个名字，愣了愣神，抿了抿唇，略带苦涩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我并不知道呢，可能是因为他吧。虽然心里很想见到他呢。可是我这辈子似乎是见不到他了。所以啊，我就不想这些了。”

　　“你一直在想。你在说谎。”西纳•史密斯那碧色的右眼似是有意让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看见一般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划过一道闪着金色的光芒。

　　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看着那只眼睛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轮回之眼，那只有西纳·史密斯在对待敌人才会使用的，可她似是全然不怕，悠悠笑了：“轮回之眼啊，你以前似是对许多人用过，无论是娜娜莉，还是西亚，或者是克里斯蒂安，都会用。”

　　“唯独没你。”西纳·史密斯一下子打断了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的话，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名为挣扎的神色。

　　而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一瞬间似是懂了，她却不禁笑出了声：“你明白的不是么，无论什么事情，在我看来，都只是徒劳。”

　　“你……”西纳·史密斯动了动嘴，似是要说什么，可终究是被生生的压下去了，不为它，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几乎是露出了绝望的神情，然后扯起了用语言无法形容却夹杂着内心深处的苦涩的笑容。他明白了，随后一个转身，离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做了。”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的话语在西纳·史密斯转身的那一霎那响起，而西纳·史密斯却未曾回头，依旧不急不缓的在悠长的大理石地面上走着，走向那承载着光明的圣殿之门。

　　而她似是没看见，继续说，“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在他死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虽然，你并没有对我说，但我明白，你想做的一切，所以，放手去做，至于另一方面，我无法报答你，有人会替我报答你，并且，一定做的更好。”

　　“所以，抱歉，西纳·史密斯。”

　　“请立刻，迎娶娜娜莉·兰迪！我以奥格斯特一世的名义，命令你。”最后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渐渐的溢出了泪，随后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她却不抬手拭去，依旧带着平稳的声线。

　　“我知道。你所说的一切。以及。你将来所做的一切。”西纳·史密斯在大殿门口顿住了脚步，却依然没有回头，然后抿了抿唇瓣，随后抬起脚继续向前走，那前方不远处，是翘首以待的娜娜莉·兰迪，“如你所说。我明白。你想做的一切。所以。放手去做吧。切尔。”

　　“你从不唤我的全名。”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的泪水似是决堤了，然后任由泪水布了脸颊，咬了咬嘴唇，“不过，我想你会恨我的，在不久之后。”

　　“我恨尽天下。依然不恨你。你去做吧。去找克里斯蒂安。把他带回来。”西纳·史密斯言语中透了坚定，还有些许的希翼。

　　而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依旧笑着，勾唇轻笑却不说什么，等到她站在高处已然看不见他的时候，她才说道：“你二人，终是一向很好的。而我，却成了分裂你们的罪魁祸首。如今你要我这个罪魁祸首去找他，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不过，你很相信我，不枉我，不枉我切尔奥丹妮斯·奥格斯特，白白受了你那一次轮回眼。”

　　“那现在看我的吧，我将拿着我那把巨剑，去将那个人回来时候路上的所有荆棘斩断，我将以我的生命献上，我将为他奏响回来时的高歌。”

　　“无论成败，我依旧遵守你我四人当初的诺言。”

　　“无论生死，我依然要斩杀我前方阻拦我之敌。”

　　“无论王寇，我仍是要做这世上第一战争猛将。”

　　她本是生来与世无争，不爱争强好胜，岁月蹉跎只叫她明了，若不争就得死，做得人上人，方能护四周友人周全，她定要以命相博，为一勇者。

　　她的那双眸子染尽了世上最为华美绚烂的色彩，总是闪烁着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代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