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携手灯会

　　倾画便与他讲起了一件往事，那还是倾画六岁时候发生的事情。距今已经十年了，本来早已淡忘，可是当今天她与掌柜的说话的时候，她感觉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那年，她六岁，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山林，走进镇子。

　　不是这个小镇，当然也不是这个掌柜的，是旁边另一个小镇。她第一次时镇，看到这么多人，那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心情好极了，东跑西窜的，不一会，有些拥挤的人流把她和姨娘分开了，她们失散了。

　　一开始，她并不害怕，仍旧高兴地走来走去，她相信，姨娘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的。然后，她来到了一家小小的客栈，她看到里面有好多人都在吃饭，摸摸自己也有些饿的肚子，便走了进去。一开始，小二哥和掌柜的对她很热情。

　　她要吃包子给包子，她要吃鱼，便给鱼。很快，她吃饱了，便拍拍肚皮，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客栈。小二哥拦住了她，要她付帐给钱。当她说没钱的时候，小二哥的笑脸宛如一个面具般瞬间支离破碎，随后掌柜也过来骂她吃饭不给钱。

　　那话有多难听就多难听，神情有有多难看就多难看，把年幼的倾画吓得哇哇大哭，最后，掌柜的说，没有钱付帐，那就留在店里干杂活赔偿。可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哪会干什么活，不打碎了碗划伤手，就是把端给客人的菜洒了。

　　干不好活，就不给饭吃，饿了她整整两天，直饿得她动也动不了，躺在地上轻声哭泣。那个恶毒的掌柜还说，打坏他的碗，弄洒客栈里的菜，还得罪了客人，她是赔也赔不完了，与其继续干活弄坏他的东西，不如直接卖掉算了。

　　年幼的倾画便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掌柜居然想把她卖到青楼去，当青楼的妈妈让打手们硬拉着她走时，姨娘终于出现了，姨娘又赔礼道歉，又花钱的，总算，把她“买”回去了。

　　可是，这件事情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倾画身上，整整五年过后，倾画才慢慢脱离了阴影，可是，尽管如此，以前活泼开朗的小倾画不见了，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少。姨娘为此后悔了许久，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牵紧她的手，以至于她会失散。

　　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她，让小倾画受如此的苦与刺激。讲完这件事情，白夜沉默了一会，才道：“所以刚才你看到掌柜的时，仿佛又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被他们指责谩骂的时候，你会害怕是因为这个。”

　　倾画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谈起往事，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谈起亲人。“你是你姨娘抚养长大的？”听她开口闭口都是姨娘，却没有说起过父母，她应该是她姨娘抚养长大的吧，因此，如此问道。

　　“嗯。我从小父母双亡，我只有姨娘一个亲人，她抚养我长大，教我读书写字，我有的一切也都是姨娘所教。”

　　果然如此。“不过两年前，姨娘便去世了，从此就是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平常我会打打猎，拿些毛皮到镇上去卖，换些钱，一个人，生活也简单，不需要太多。”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伤感的往事了，我们出去看灯会吧，那个叫红什么的姑娘不是说今日有花灯会吗，想必你平常住在山林里，也应该很少看到过吧。”白夜连忙转开话题。

　　“好，我们去逛花灯会。”倾画知道白夜是怕她回想往事会难过，便假装如此有兴趣去逛灯会，好让她开心点，便也不说破。装着高兴的样子答应了。吃完晚饭之后，便抱起白夜朝街上走去。

　　因为花灯会的缘故，这个本该安静的夜晚，很是热闹。大街上到处是灯摊，行人提着一盏盏或玲珑小巧，或做工精美的灯笼有说有笑的。或三两成群，或一个独行，也有两人亲热相伴的。

　　倾画对怀里的白夜道：“我们也去买一盏灯笼吧。”来到就近一个灯笼摊前，拿起一个画着嫦娥奔月的灯笼对摊主道：“我要这盏。”

　　付了钱便离开了灯笼摊，朝前方人群围着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