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能懂什么呢
“人查出来了,剪了舌头,已送回皇后的宫中。”文秀对说着,将披风披于祈安身上。
王清儿的耳朵,伸的太长了。
“公主,”文秀言语吞吐,“前方战事,不容客观。”
祈安站在院落的桌案前,手下的笔也不停,海棠花落后的秃枝跃于纸上,看着似显狰狞。
文秀稍稍看了祈安一眼,继续说道,“奴婢已在宫外寻到了与公主七分相似之人,可替公主远赴北辽……”
“你自哪找来的人?祈安严声问道。
文秀双膝跪地,“是,是赵大人……”文秀知道她的禁忌,提到赵明江,竟也不知道该如何称谓了。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可想过后果?”
文秀直起身子,说,“若事可成,此险可冒!”;“别再让我听到你这些荒言谬论。”祈安扔下手中的笔,转身回了寝殿。
她们自幼相识,形若亲人,祈安怎会让她冒一丝风险。况且,走,又能走到哪去?
――――祈安带着文秀,去了城外娘亲的墓地。
梧桐叶占据着每一寸土地,一片金黄,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墓碑上有落叶,祈安轻轻拂去,久久的站着。
赵明江的出现,才打破窒息般的寂静。
“以后,勿再插手我的事。”祈安开口。
“我求的不多,只要你远离纷扰,你也不可再执着。”听文秀前些天说,卫春华死了。
“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对我说?”
“祈安,一切错都在我。”赵明江望着祈安说。
无数次将自己惊醒的梦魇,自此只留自己来抗,没有解释,只能循环。
泪滑落,祈安不想再呆下去。
回宫的马车上,文秀坐在祈安的身侧,道,“与夫人接触的人,本就少,查了这么多年渺无线索,卫春华也已是将死之人,您便也放下吧。”
该死的死了,但有些东西,是逝不去了。
“是我害死娘的。”祈安轻答,怎能放下!
亲眼看着卫春华的侍女将蓇蓉草放入娘的药中,而不知阻拦,害娘早产血崩,怎能放下?
梦魇中到处的血,怎样都看不清娘的脸,娘必是不肯原谅她的,她怎能放下?
“六岁的孩童能懂什么呢?”文秀拉住祈安的手,哽咽着说,“您莫再这样想了。”
人生而有罪,而她的罪,却是还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