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夫妇一体
然而这婚事来的匆忙,一直在远安寺静养的老夫人没来得及赶回来,这高堂也仅仅是虚拜。但纵使是如此,也无人敢说些什么。
行完堂前礼,喜娘扶着沈尧书朝后堂走去,等着行完最后一礼。
安柏居在前堂应付着这满堂宾客,脸上挂着笑。手执雪色雕花银酒杯,应付一个又一个。
酒过几巡,安柏居轻揉着眉心,眼里泛起迷茫雾气,似是醉了。
喻城上前扶着他,安柏居朝着官员们歉意一笑,:“对不住各位了。”
一位长相颇为魁梧,胡子拉碴的官员,大手一挥,豪爽的开口:“侯爷不必担心我们,放心去吧。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哈哈。”
安柏居僵硬的笑着,喻城扶着他往后堂走。安柏居见四下无人,轻轻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挂上痞笑,往世锦苑去。
传闻说这沈尧书是从偏苑接回来,为人处事得体大方,性子娴雅,温柔如水。他可得好生观察啊。
喜娘是个人精,知道站在门口等着铁定能拿赏钱,高兴的侯着。俯身行了个礼,顺带给里头的人一个警醒。
屋里都换上红色的锦绸,桌上摆着的龙凤祥和红烛幻影忽明忽灭。床上铺着鸳鸯戏水并蒂莲的红枕被,花生桂圆莲子撒在上面,寓意着早生贵子。
安柏居粗略的扫了一眼,这屋里红的有些扎眼,他看不习惯。总觉得这红色太过张扬跋扈,一点儿也不低调。
“给侯爷请安。”奶娘扶着她从床榻上站起,沈尧书屈身福了一礼。听见门“吱呀”开合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沈书尧一开口安柏居的目光便转到了她身上。虽看不清模样,但并不影响安柏居打量。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
怎么来形容呢?安柏居觉得她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很舒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不似江南那方女子甜甜的吴侬软语,也不像北方姑娘的直爽。
安柏居就这么坐在桌子上,目光在沈尧书身上来回移动,细细打量。沈尧书被这目光盯得直觉浑身僵硬,却又不敢动弹,也不敢吭声。
头上的玉冠沉得要死,压了一天压的脖颈痛,若不是刚刚偷偷摘下歇了会儿,只怕这会儿她就要出丑了。
安柏居在沈尧书的千盼万盼之下终于抬起了手,掀开了盖头。
红盖头下的美人顶着的金冠,在烛光照耀下映出的光芒,显得她格外动人。一张标准美人脸,被脂粉浅浅勾勒。细长的柳叶眉显得为温婉可人,勾人的丹凤眼,上了妆别显魅惑之感。
烛光摇曳,投在沈书尧的脸上,显得她的睫毛高浓密卷翘。高挺的鼻梁,使得五官更为立体。
一身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袍,映得这人格外华贵,大气端庄。
安柏居看见这脸唯一的感觉就是惊艳。这张脸是仿佛天公精雕细琢最为得意的作品。
安柏居一下有些呆愣,他见过不少美人,但比起眼前这位却要差上许多。沈尧书被看得有些害羞,眼神不由自主的向地上瞟去美眸一扫,顾盼生姿。
果然容貌才是女人的利器啊。沈尧书暗暗想到。有的时候,美丽是真的能够救你一命的。
“侯爷。”沈尧书轻轻唤道,举起手中酒杯示意道。
安柏居拿起酒杯,轻轻挽过沈尧书的胳膊,酒杯放置嘴边却并不饮下。细眯着眼睛,饶有趣味转着。
沈书尧侧目,这双手倒是生的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一看便知主人有多么的惊为天人。安柏居不愧是京城四少第一,才情她倒是不太了解,没听说过多少。倒是单这样貌就称之无愧了。
到底是怎样的巧夺天工才能雕刻出这样的容颜?
头上墨发束起,镶嵌着金冠,一身大红喜服华贵无双,浅浅的金线透出淡淡光芒。即使他静止不动,那种浑然天成的华贵气息也依旧在缓缓散发。剑眉星目,气质如玉。很容易便会让人忽略他是个武将的事实。
沈尧书在心里暗暗点评,却又不禁吐槽,这姿势要保持到什么时候?他这酒到底喝不喝了?
她之前虽有演戏的成分,但此刻却是真的羞红了脸。
“沈氏尧书。”
沈尧书并未应,她知晓他还有话没说,而且自从她踏进侯府,她便要冠以夫姓,若是应了……
安柏居依旧晃着酒盏,烛光映射,在墙上投出影子。安柏居喝下了交杯酒,松开了手。缓缓道:“自此你我夫妇一体。福同享,难同当。你可懂?”
“妾身明白。”沈尧书站起身,屈膝行了个礼。他这是,在敲打她呢。
回京这几日,她也打听了不少消息。太子因出入烟花之地屡被弹劾,如今七皇子声势渐起,是太子最大的威胁,故而想断他羽翼。她那父亲左丞相,站的是七皇子。而她的这位夫君,可是辅佐的太子。
太子担心七皇子与丞相更为亲近,对他不利,故而提出结姻。想绑定他们的关系,迫使她那好爹爹加入太子一方。毕竟她那二妹妹美名远扬,也不算辱没了安陵侯爷。
但没料到还有她这么一出,这样一来定亲已成定局,无可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