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象
“跟你一样，用手按了几下，又掰了几下脚趾，然后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混在水里弄热毛巾给敷腿。”
说着志海妈就把乘着药粉的黄纸包拿了过来，里面还剩了些，就是些碎药渣子，闻着呛鼻子。
看了看时斜走，他为难的摇摇头，他知道的虽然多，但对于中药还是不懂的。
我把黄药包还给志海妈，让她就按照孙老头说的接着给志海哥敷腿。
“你帮我盯着点志海哥，我要去找孙老头一趟，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点一根香，省着点用。”
孙老头家离着志海哥家不算远，就隔着两条胡同，简单交代了时斜走两句就急匆匆的向孙老头家跑去。
赶到的时候正赶上孙老头出来锁门，他今晚锁门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两个多小时，这下更加肯定孙老头是知道什么的。
他见躲不过，只能拉开门让我进院里说。
孙老头本名叫孙全茂，今年也有七十多了，干干瘦瘦的身子骨怎么看都不能跟硬朗扯上关系，但这幅骨头架子力气却不小，钳着我的手腕把我往里面带，卡的骨头生疼，也挣脱不开。
进了屋关好门孙老头才说话：“志海怎么样了？”
“您心里头明镜儿似的。”
孙老头听后眼里的光散了下去：“也是，他要是有好转了，你也不会过来找我了。”
“依您看志海哥是什么情况？”
“志海是被脏东西盯上了，鬼气从脚底入体，从下半身开始向上一点点冻住，乱坟岗子里的东西，束手无策啊，只是志海这孩子命硬，身子也壮实，所以才会发起高烧，但一直高烧人也是受不住的。
鬼气无非是由大部分阴气和其他东西构成的，我就给了志海妈一些驱阴气的药粉，能不能扛过来，就全看志海自己了，没想到你竟然来找我，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我只是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无能为力了啊，要是，她还在的话倒是能帮上些什么。
唉，都说医生也是屠夫的一种，医治病人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对于生死早已看淡，但是老头子我看不淡，大半辈子，我也只是个臭卖药的罢了。”
孙老头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屋，灯也应声而灭，他没有睡，安静的空气我还能听见火星燃烧烟叶的声音。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孙老头确实也再帮不上什么忙了，我也不打算多在这里耽误时间，准备离开的时候习惯性的摸了一把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截指甲盖长短的贡香，是从柳长婴家翻出来时不小心弄断的，丢在附近怕被柳叔柳姨发现，就顺手揣进了口袋里。
我三步并两步的迈进屋里打开灯：“志海哥自己抗不过来，再给些外力或许能呢，他的两条腿已经慢慢回温了，就是用这贡香熏好的。”
孙老头观察着那一小节贡香，又用指甲掐碎些粉末闻了闻，没看出来什么门道：“用贡香熏好的？贡香无非都是用木粉加上白胶制成，不同的也就是里面混杂的香料，多是些檀香，百花。”
“点着了再闻闻呢。”
点着后立马就有一缕白烟蜿蜒出来。
“里面放的应该没有药材，我不懂香料，但点燃后这味道确实和寻常的贡香不一样，这贡香和老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你从哪弄来的？”
“您这鼻子还是好用，您说的没错，我这也是着急救志海哥，您可得帮我保密。”说完我拍了拍手腕上的那根红绳，孙老头立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说完了事我也不多留，把那小节贡香收起来后就要走，临出大门的时候孙老头神色紧张的追了出来：“不对劲！那东西不对劲……”
孙老头说的那东西就是柳长婴家的贡香，我又把关上，在院子里压低了声音：“您还知道些什么了？”
“这贡香不对劲，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如果这贡香是驱鬼气的，那老柳他们一家天天熏着，脸色不该如此啊，眼球发青发凝，无神彩，喜暖怕冷，肤色阴沉。”
听孙老头说着，那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灌满了脑袋：“您直说。”
“能往外逼出来，也能压制进身体中，人就像一个罐子，里面的东西如果不能消化，就会越积越多，时候到了就会溢出来，比鬼更骇人的，就是不人不鬼的东西。”
孙老头的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这贡香如果是把鬼气往外逼的话，那肿胀青紫应该会集中在志海哥的双脚上才对，我记得很清楚，那肿胀青紫是整体一起慢慢消失的。
这个贡香是帮助鬼气和人融合的。
肉眼可见我的着急，孙老头拽着我让我沉住气：“也无大碍，你如果不用这烟去熏，他就是命大活下来两条腿也要废了，只可惜我们没有驱除鬼气的好东西，就只有这个做权宜之计。”
看我冷静下来后孙老头才松手放我离开，跑回志海哥家里时我脑子里还在想贡香的事。
柳长婴说这个贡香是特别制作出来供奉那尊佛象的，佛像怎么可能会有鬼气，那根本就不是一尊佛！
哪怕说是一尊恶鬼也不过分，柳长婴就是死人间里跑出来的恶鬼，柳叔柳姨再次走阴的时候也要在那尊鬼象旁边，她和那尊鬼象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想想柳长婴的模样，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把她和那尊诡异恐怖的鬼象联系在一起。
杀害人的东西孙老头也明确的告诉了我，就是乱坟岗子中的恶鬼，看似都是乱坟岗子的恶鬼杀害了人，但造成这场悲剧的实际源头就只有我知道，是柳长婴，那个死人间中跑出来的恶鬼。
乱坟岗子存在了这么久，村里也从没出现过厉鬼杀人的事情，乱坟岗子的纸扎人女鬼只不过是一把用来处理的刀而已。
说柳长婴和纸扎人女鬼之间达成了共同受益的目的不太现实，两个的实力地位差距太过悬殊，一个是死人间中的恶鬼，而另一个，只能说是成长了一段时间的厉鬼罢了。
柳长婴无法离开院子是为了保守秘密，而和她接触过的人很可能窥视到了这个秘密，她要杀了那些人，就只能借外面自由身的手，说是柳长婴许诺给了纸扎人女鬼什么，驱使纸扎人女鬼替她动手杀人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和柳长婴原本的要求发生了一些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