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卑微
两个小时后，纪慕川的特助郑鸣，已经开车来到霍思思的楼下。
透过窗户便可以看见霍思思正款款地向他走来。
霍思思今天穿的是卡其色无袖收腰的长款法式连衣裙，修长手臂和纤细腰身在白色的防晒衣下若隐若现，搭配镶钻圆头高跟鞋和香奈儿经典链条小黑包，优雅淑女又惹人眼球。
正是纪慕川喜欢的样子。
郑鸣看她的眼神虽是尊敬，却隐不住暗含的三分轻视。
他规规矩矩地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提醒她系好安全带后，再回到驾驶室。一套动作下来娴熟绅士，是做惯了的样子。为霍思思做惯了，还为纪慕川其他的情妇也做惯了。
他想，一个女人明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面乱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被名利财富迷了眼，连最基本的自尊自爱都不要了。
听说她是个孤儿，没父没母，没权没势，自己更是一分钱都没有赚过。除了一身好看的皮囊，并没有哪里特别。
可是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像纪慕川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更是不缺美女，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法，能哄得老板娶她。
难不成是在伺候男人方面有什么特别的招数？
这些女人还真是下贱。郑鸣一边想着，一边从后视镜瞄了眼正在发呆的霍思思，轻视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鄙夷。
有如此重的心机和欲念的女人，跟她这幅清纯淑女的打扮实在太不符。难怪纪家至今不允许这个准儿媳妇进门。
霍思思感受到郑鸣的眼神，朝后视镜微微点了点头。
他眼中的不屑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其实纪慕川身边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同样的不屑。
特别是像郑鸣这样，从小就在纪家干活的人。
听说他还有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妹妹，一直都跟在纪家做事，很是讨纪慕川妈妈的喜欢。保不住他心里就有让妹妹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打算。
说起来，她算是这些人的准老板娘了。可惜，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在纪家的地位，恐怕就连这位郑鸣都比不过。
毕竟，她与纪慕川交往七年，如今都订婚了，还没有进过纪家的门。
有时她都在想，纪慕川既然不喜欢她，他的家人也不愿意接纳她，又为何要提出娶她？
“霍小姐我们到了。”
思绪间，已经到了南海湾。郑鸣为她打开车门，两人来到了售楼处。
看着导购小姐满脸堆笑，唾沫横飞的样子，霍思思很想离开。她对这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别墅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比起这些别墅，她更想纪慕川送她奢侈品。至少，他能陪她逛会儿街。
“…霍小姐，纪总对您可真好呀。”
霍思思实在没有心情一栋一栋地看下去，走过场般看完第三栋，就准备定下来，售楼小姐一句话却让她顿了顿正准备签字的笔。
“是吗？”她轻声说道。
“当然了，说实话我见过的有钱人也不算少了，但像纪总这样慷慨的男人还真不算多。霍小姐真是福气，纪先生一定很爱你吧。”
此话一出，便得见恭敬站在霍思思身后的郑鸣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他可是纪慕川的特助，霍思思这栋房子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不过。
他心中越发看不起霍思思。这种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不过是个为了钱自愿沦为男人玩物的拜金女人。
你瞧，明知自己的男人出轨，她不仅不主动离开，还要想方设法套取钱财，现在还要在人前假装相爱的样子，看着就恶心。
霍思思听着导购的话，也有一时的失神。若换做平时，霍思思一定会维持她温柔大方的纪家准媳妇的样子，略带害羞地点头称是。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脑子控制不住地想到昨天亲眼撞破的一切。纪慕川爱她吗？如果以愿意为她花钱的额度来衡算对她的爱的话，那么纪慕川确实算很爱她了。
她心里一阵心酸，放下笔说道：“今天不买了，改天再说吧。”
然后转头看了看面带惊讶的郑鸣，起身往外走去。
郑鸣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霍思思会耍性子。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都温顺的霍思思会突然耍性子。
到手的别墅摆在眼前，只要动动笔就会变成她的私有财产，这样的好事她怎么会放过？她这么“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钱吗？
再说，纪慕川是最讨厌女人跟自己唱反调的，她怎么敢轻易地拒绝他的“歉意”。
他快两步走到霍思思跟前，虚手拦了一下：“霍小姐，老板交代了这里的房子都随你挑，如果这栋不满意可以再看看其他的。”
霍思思皱眉看着拦在身前的郑鸣，有些不悦：“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么。”
“霍小姐言重了。老板的心意还请霍小姐珍重，否则我们都不好交差。”
郑鸣言语中威胁的意味很重，那一个“我们”，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她要是敢违背纪慕川的意思，后果自负。
“我自己再去看看，你们别跟着我。”霍思思咽下一口气，独自走出了售楼处。不得不说郑鸣的威胁很到位，她确实怕惹纪慕川不开心。
十三年来，不管是之前的暗恋，还是在一起的这七年，她对纪慕川从来都是卑微地讨好。
她十分明白自己绝不是纪慕川心里不可替代的女人。想要待在他身边，就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售楼小姐有些诧异，她感觉自己没说错什么呀，怎么就惹得客人不开心了。
“郑经理，你看这…”她犹豫着要不要追上霍思思，履行一个专业售楼员该履行的解说义务。
郑鸣也看了眼霍思思离去的方向，轻蔑地一笑，自己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说得笃定：“不用，霍小姐等下就回来了。”
心想，作什么作，最后还不是会乖乖回来，毕竟是价值上千万的别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