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受伤住院
当看到王德顺这一瞬间,我只觉得血往上涌,大脑一阵阵的发胀。两只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根本忘了刚才陈塘的嘱咐,说什么智取不智的,我只想一下子冲进屋子,揪着他的领子,跟他理论清楚,要回他骗走我的那30万块钱。
于是我把那个大号的扳手从腰里拽了出来,一个箭步便闯了进去,冲着里面大喊一声:
“王德顺!”
王德顺被我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看出来是我,他不由得一惊,下意识的抓起了床上的那几摞钱,揣进了皮包之中。
同时呼的一下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其实按理说,王德顺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比我强壮的不是一点半点。与他打斗的话,我根本就是吃亏的。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做贼的心虚。想必这小子万万没有想到,会被我找上门来。
他下意识的往后闪,我猛地往前冲,伸手去抓他的衣领。
这间房间并不大,很快他便没有了躲藏的地方。
不过这小子倒是身形敏捷,他虚晃了一下,趁着我一走神儿的功夫,一把推开了旁边的窗子,一纵身便跳了下去。
我顾不得许多,一纵身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里是二楼,按理说不高,不过说来不巧,我竟然踩中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脚脖子被硬生生的崴了一下,疼得我脚下一滑,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
而此刻的王德顺,已经跑出去七八米远。
我挣扎的想爬起身,却发现左脚的脚踝疼的钻心,刚站起来便再一次的滑倒。
眼看着王德顺跑得越来越远,我气的把手里的扳手用力的朝他的方向扔了过去。
扳手砸在了旁边,停着的一辆汽车上,砰的一声,那辆车的玻璃炸裂开来。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王德顺东窜西窜的穿过那条马路,逃进了旁边的胡同,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被砸的那辆车主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拽着我的领子跟我理论,此刻我正在激动的气头上,眼睛使劲的盯着王德顺,消失的胡同口,所以根本听不进去别的。
见这里有人吵闹,人们很快的围拢了过来。那车的司机拽着我的衣领,死活让我赔钱。
就在此时,几个警察转得过来,分开了人群。
我这才看到,警察们后面跟着一个人,正是陈塘。
原来这小子见我性格倔强,怕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所以匆匆忙忙的去报警了。
见我的左脚受伤,他一脸的关切。
幸亏这些警察到来给我解了围,先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我的脚肿的老高,不过检查了一番,发现幸好只是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警察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便跟他们说了发现了王德顺的事儿。
自从段雨报了警,王德顺便已经逃之夭夭,这些警察也正在找他。听说我发现了他,他们自然也紧张了起来。又仔细的向我盘问了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不管怎么说,我毕竟砸坏了人家的汽车玻璃,总是要赔偿的。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上只有七八十块,所以我只好拿出了手机,重新开了机,打算给段雨打个电话。
若是放在之前,我跟他提钱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可在我决定重新回到驾校上班的那一刻起,这些我已经并不在乎了。
电话刚一开机,十几个短信有了进来,当然都是段雨发的。我只看到了最后一条:
“明天你把车钥匙送来,别回来上班了!”
我把电话打了过去,刚一接通,
“你跑哪儿去了?”
显然她有些气愤。
“我……我在医院……”
“医院?哪个医院……”
她的声音里,多少透出了一点关切。
“太平区,康德医院。”
六七分钟之后,段雨出现在我的病房里,跟做笔录的警察了解了一下情况,便打开了皮包,从里面掏出了2000块钱递给了那个车主。
“这钱够不?”
那车主一见,连忙点头:
“足够了,足够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段雨看了看我的伤脚,鼻子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会功夫?你还能抓坏人了?自找的!”
说完把皮包交给了助理张燕,让她去医院的前台交钱。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两个。
其实此刻看着眼前的段雨,我突然生出一些亲切感来。王德胜我没有抓到,却又弄伤了自己,这让我的心里感到特别的委屈。虽然段雨的脸上,对我的表情仍旧十分的冷漠,看不出一丁点的关心。可我却总有跟她倾诉我的无助的冲动。
憋了好一阵子,我才开口说道:
“砸人家玻璃的钱,和在这治病的钱,从我的工资里扣吧,我现在口袋里没钱给你……”
“呵呵,从你的工资里扣?就你那点钱,够干什么的?”
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我早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表情。
“算了,王德顺骗的不止是你,还有咱们驾校。你抓他也等于为驾校办事儿,就算是工伤了,这钱学校花,你在这养着吧……好了之后赶紧到学校报到,别打算在这装病旷工……”
说完她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
虽然她每一句话都说的冰冷,但我的心里却升起一股暖流。
难道她还是关心我的?难道她还念着旧情?难道是我误会她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便被自己否定,这怎么可能呢?如果她真的念一点点旧情,之前也不会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对我,极尽羞辱了。
我想起了陈塘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是这些有钱女人的玩物,她们对我们的一切好都是出于怜悯罢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又一次泛起一丝悲凉。
陈塘买了一些食物送了过来,坐在我的床边,洗了个水果,递给我吃。
我接过水果,抬头看着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我曾对其不耻的人,竟然在我最孤独的时刻给了我最亲切的照顾。
“谢谢你啊,兄弟……”
我不善言谈,开口道谢。
“别客气了,咱们好歹是同行,又这么的有缘分……”
同行……
难道我真的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