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扭曲的阴影
由于岳阳没经验，吴青决定这次行动由她跟柳杨配合来做，岳阳在旁边观摩积累下经验，岳阳自然是不会拒绝吴青的提议，等到暮色降临之后，吴青便开车带他们前往西郊。
“你肯定没少在那些土豪身上骗钱。”
岳阳坐在吴青的卡宴副驾驶位上，看着车内豪华的内设，心头涌出些淡淡的酸意。吴青从公司出来时换了身黑色的长裙，路过一个红灯，她弯腰摆弄了一下裙角：“怎么就是骗了！？我给他们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吴青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法师，那些卖出去的符篆都是真货。”
柳杨在后座玩着手机，听到岳阳和吴青的交谈，便接过了话茬便岳阳说道。
柳杨所言令岳阳来了些兴趣，说道：“我都搞忘记问你们了，魔法跟法术这些东西真的存在？之前把我迷晕的那个老头你也说是个秘术师！”
吴青耸了耸肩：“既然连神明都存在，那魔法跟法术当然也会存在咯，不过准确地来说应该叫做‘魔术’。”
“有区别么？”岳阳问道。
“当然....”红灯过去，吴青踩下油门：“它们之间有很严禁的学术区分，但简单来说——抛开时间、金钱这些条件，用科学能达成同样结果的就是‘魔术’，如果不能，那就是‘魔法’，科学越发达，能被称为‘魔法’的术也就越少，一百年以前还有五十个以上的魔法，现在还能被称为魔法的术，不超过十个。”
岳阳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些神秘的手段与我们饮下神之血所得到的超凡能力似乎并不相同，那个秘术师肯定没有服用神之血。”
柳杨点头：“没错，神之血来源于神祗的力量，而术法是人类自身演化出的能力，如果科学与神秘都能到达尽头，二者其实并无区别。”
岳阳似乎看到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和吴青与柳杨聊了很久这些以前他从未了解过的事情，半小时后，他刚想问些关于灵魂的问题，吴青就将车停好，挥手道：“有时间再慢慢聊吧，现在咱们得做正事儿了，下车！”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岳阳下了车环顾了一圈，他正处在一个荒地里，眼前百十米处有一个算得上整洁的教堂，玻璃跟墙壁都清扫的十分干净，大门显得十分油亮，应该是刚刷过漆，四周除了这座教堂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建筑，只有几株低矮的灌木散落在荒地上。
他感到从教堂里传出了一种令人难受的气息，就和见到那个服务生拿出的十字架时一模一样，他知道这应该是所谓的不从之神的气息，在服下神之血后，他就能察觉到这种气息的存在。
岳阳准备使用千里眼的能力探查一番教堂里的情形，吴青见状打断了他：“别急着运用能力，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布下什么陷阱。”
“陷阱？什么意思？”
柳杨白了岳阳一眼：“那些阴影可不是白痴，它们拥有对抗猎人观测能力的手段，如果你再对方布下了陷阱的情况下用千里眼去观测它们，那么我们的位置瞬间就会暴露。”
“然后那些怪物就会直接来撕碎我们…”吴青接过了柳杨的话继续说道：“我们是拥有超凡力量的猎杀者，但同时我们的肉体比那些诡异的生命要脆弱一万倍，任何情况下都要避免正面冲突，这一点你必须要牢牢记住。”
两人的语气很认真，岳阳也收起了轻松的心情，郑重地点头道：“知道了，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先检查周围有没有涡纹，它们如果布置了陷阱的话，周围的地面上就会留下漩涡状的痕迹。”
吴青边说边伸出手指在凌空勾画着什么，伴随着她手指划动的痕迹显现出了一些由淡紫色光芒所构成的线条，它们在半空中纠缠着勾画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她轻轻屈指一弹，那个图案散发出阵阵波纹朝周围迅速地扩散。
“这是明晰术，类似于你的千里眼，虽说范围小上许多，但查明周围还是没问题的，也不会被阴影们布下的陷阱发现。”
吴青一边施展术法，一边向第一次见到术法显得有些诧异得岳阳解释，五六分钟后，吴青停止了施法，那个复杂的图案化作光粒散去，她打了个哈欠：
“没有发现涡纹，现在你用千里眼来观测教堂里的情形，记住，如果你感觉到有东西在凝视你的话就立刻停下！”
岳阳感到有些紧张，他做了个深呼吸，闭上眼开始集中精神倾听教堂里的声音，很快他就听到了来自教堂里的呓语与喊叫，与此同时他的脑中浮现出了一幕怪异的景象：
在一个面目狰狞的耶稣像下，几对臃肿的，赤身裸体的男女正抱在一起，他们浑身像是被水泡烂了一般肿胀的厉害，目光中满溢着疯狂动物城男人的嘴里不断地念诵着邪恶的呓语。
教堂里的墙壁布满了裂纹，从那些裂纹里渗出了一些黑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在那些男女身上，那液体像是催情剂一般。
那臃肿肉体的场面令岳阳无比的反胃，他跪在地上，不住地呕吐了起来，直至吐出了酸水，还在不停地干呕。
“你看到了什么！？”柳杨拍着岳阳的背，面色焦急地问道。
岳阳用了很久才平复住胃里翻滚的感觉，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强忍着恶心将教堂里的场景向两人描述了一遍。
听完岳阳的描述，吴青胸有成竹：“已经可以确定是‘天母’的信徒了，那些黑色的液体应该是信仰祂的阴影们用来使人陷入交配欲的东西。”
“它们想做什么？”岳阳还没彻底缓过劲，他努力抑制住呕吐的冲动向吴青发问。
“天知道，地知道，反正我不知道…”吴青盯着教堂的大门：“你刚才除了那些发了疯的人就没看见其他的东西？”
岳阳摇头：“我没有看到阴影，里面应该只有那些人。”
吴青皱着眉思考了一会，转身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灰色的皮制手提箱，她把手提箱放在地上，箱子好像被什么力量所驱使着自动翻了开来，紧接着，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天色昏暗，岳阳看不清那东西的模样，只看得出它有个人形，约莫二三十厘米长，随着它的移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它缓慢地向教堂靠近着，走到了离教堂还有十来米时，它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仰头倒在了地上。
吴青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不好！我们快离开这！”
岳阳有些疑惑：“怎么了？”
吴青并未答话，她拽起岳阳将他扔进车里，柳杨也在同时迅速地跳进了后座，吴青飞速冲到驾驶位上，猛地踩下油门，卡宴嗖地一声便朝着公路冲了出去。
岳阳被吴青的那一拽一扔摔的七晕八素，他揉着肩膀：“怎么突然这么急躁？”
还没等吴青开口，岳阳就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答案——那是一团巨大漆黑的，不定型的，像是黑云一般的巨大肉块，粗略的看去足有二十来米高，肉块上生着无数滴着粘液的触手，像是乱线团似的纠缠在一起，肉块生着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从里面不断地喷涌出黑色的恶心液体。它一边发出像是鸭叫般的声音，一边蠕动着触手追赶汽车。
“这是什么！？”岳阳惊呼，他的能力竟没有察觉到有这么可怕的东西，这让他又气又怕。
“阴影，最纯粹的阴影，它是来自于混乱世界的生物……”吴青面色平静，与方才急躁的她截然不同，她语气沉着地对岳阳说：“它被幻术隐藏了起来，所以你没发现它，多半就是被那个施展幻术的人召唤出了它。”
岳阳闻言，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随即他又慌乱了起来，因为那团肉块移动的越来越快，眼看着那些触手就要贴上卡宴的车尾。
“我们得干掉它！”柳杨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对着吴青大喊：“把车开去湖边！我的能力算出了它惧怕水流！”
吴青一打方向盘，驱使卡宴朝着西郊的一处湖泊飞奔过去，那团肉块紧随其后，时不时的有触手触碰到了车尾，一路上险象环生，好在湖泊并不远，不到十分钟卡宴就开到了一处岸边满是水杉的湖泊。
吴青驱使卡宴绕开水杉停靠在湖边，肉块蠕动着跟上他们，沿路撞倒了几棵高大的水杉，那些水杉在接触到它恶心躯体的瞬间就变成了石白色的齑粉。
它追到湖边，果然如同柳杨所说的，它似乎畏惧湖泊里的水，在原地蠕动着发出鸭叫似的嚎叫，却没有继续追赶三人。
“这东西必须硬碰硬地把它干掉了…”
吴青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堆看不出用途的瓶瓶罐罐，她嘴中默念了一段咒语，那些容器的盖子或是塞子齐刷刷的冲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随后那些容器里喷出了像是水银一样的银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