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返犯罪现场
天亮了，工作了一夜的宋睿准备重返案发现场，再搜索一番。
宋睿开车离开警局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蒋依依，他摇下车窗：“是不是回家，我送你吧。”
“你送我？不顺路吧。”
“我不回家，我去现场。”
“现在？宋哥你可是一夜没合眼了。”
“夜里光线不好，很可能有什么线线索被忽略了。勘察完现场再休息吧——多耽误一分钟，证据就多一分流失的危险。”
“那我也去。”蒋依依说着，拉开车门上了车。
宋睿有点惊讶，这丫头一夜没合眼还是生龙活虎的，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有红色的连衣裙吧，带上。”
“带裙子干嘛？那地方，穿裙子走不了路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宋睿笑而不语。
宋睿、蒋依依再次回到拆迁现场。
警方昨晚拉起了警戒线，虽然没有敢闯进警戒线，但外围被吃瓜群众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在兴奋地议论着。
宋睿皱起了眉头——他竟然听到了一个词“红衣厉鬼”。
蒋依依找到了昨晚报案的拾荒男，让他再重述一下昨晚的经过。
“当时你就是在这里看到女鬼飞走的？”宋睿说。
“是的。”拾荒男点头。
宋睿把拾荒男拉到昨晚他看到女鬼飞走的地方，问：“女鬼是在哪里？”
拾荒男抬手指了一个地方：“那儿，地面上有个红色斑点的垃圾袋。”
“依依，麻烦你站在那儿……”宋睿顿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对了，穿上红裙子。”
“哼，敢情是让我扮演厉鬼啊。”蒋依依白了宋睿一眼。但她还是听话地到车上换了衣服，站到了拾荒男指的地方。
到了这里，她才发现，拾荒男所说的垃圾袋上的红色斑点，其实是受害人的血。
“女鬼是往哪里飞的？”宋睿问道。
拾荒男指着蒋依依左边，喊道：“那里！”
蒋依依看到，那里有一个拆了一半的二层小楼，上层拆了一半，下层还是完好的。
“走过去！不要太快。”宋睿吩咐道。
一身红裙的蒋依依缓缓走向二层小楼。
拾荒男的瞳孔张大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显然，这一幕勾起了他的记忆。
宋睿也看呆了，蒋依依前方的位置正是一个缓坡，她的长裙盖住了腿，缓缓走上去，就像是在飞。如果是在晚上，那就更逼真了。
“看到了吗？不是厉鬼，一样可以飞起来。”宋睿看了眼拾荒男，后者依然在目瞪口呆，“以后不要跟人说厉鬼了。”
拾荒男呆呆地点头。
蒋依依扮女鬼不仅破解了女鬼飞行的密码，还让宋睿弄清了凶手逃离的方向。宋睿便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搜索，果然有了收获。
在一片布满废沙的地上，宋睿发现了清晰而完整的脚印。
脚印很新鲜，很可能是昨晚留下的。是运动鞋鞋印，看印痕，应该是新鞋。这里现在主要是拾荒者在活动，从昨晚到现在，警方已经详细调查过在拆迁区活动的拾荒者。宋睿了解到，拾荒者大多没有这么新的运动鞋。很可能是凶手为了作案方便，特意准备的运动鞋。
不过，鞋印实在算不上值得兴奋的证据——从鞋印来看，这是一款普通的慢跑鞋，全网数十万的销量。
虽然线索很少，而且拆迁区没有监控，但警方的工作不可能停，他们就从这些少得可怜的线索入手，展开了调查。
警方排查拆迁区附近的监控，重点排查穿着运动鞋背包或拉行李箱的人——凶手很可能把“厉鬼套装”塞进了箱包里。同时排查监控里出现的车辆——不能排除凶手开车作案的可能。
但拆迁区附近的监控数量实在有限，有多个方向并没有监控，凶手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所以，警方更是把希望寄托于确定死者身份后，找到跟她有矛盾的人，从而找到凶手的线索。
让宋睿意外的是，警方的认尸通告发出已经三天了，都没有人前来认领。
因为死者的脸被划花，她身上又没有证件，一直无法确定死者身份。而与此同时，警方对拆迁区附近监控的调查也毫无进展。
案子没有进展，网上的流言却满天气，拆迁区红衣厉鬼杀人的消息铺天盖地。有人说女鬼有恐怖的獠牙，才把路过的女孩咬得遍体鳞伤。还有人说女鬼根本就是吸血鬼，吸完血后像蝙蝠一样飞走了……
这些流言被网友们转发着，越转越离谱，越转越荒诞。
足足过了十天，才有一对50来岁的夫妇到警局认尸，接待他们的正是蒋依依。因为时间有点久了，冰柜里的尸体上结了一层白花花的霜，蒋依依便把死者刚被收进来时的照片给他们看。
两人紧张地看着照片，女人只看了一眼，便昏死了过去。
男人告诉蒋依依，这是他们的女儿——顾梦秋。
顾梦秋的父亲说，他和梦秋妈妈都住在镇上，梦秋在江海市读完了大学就留在了这座城市，因为孩子工作很忙，他们为了不打扰孩子，平时联系也不多，直到前天联系不上女儿，他们才觉得不对劲，看到了警方发布的消息，他们这才到警局来认人。没想到真的是他们女儿。
确定了死者身份，案子总算有点进展了，蒋依依和孟楠马上去调查顾梦秋的社会关系。
顾梦秋在一家培训机构上班，平时的工作主要是写宣传文案，同时做一些客户服务的工作，经常加班到很晚回家。还好，她就住在公司附近，走回去也不到20分钟。而那个拆迁区就在她从公司回家的路上，她也正是加班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厉鬼”。
顾梦秋毕业不久，还没有男朋友。从事的又是办公室工作，认识的人也不多。顾梦秋的同事都说她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心胸开阔，平时从没跟人急过眼。听蒋依依问起顾梦秋的仇人，大家纷纷摇头。
还好，蒋依依并非一无所获，她得到了顾梦秋的手机，真是个粗心的女孩，那天下班时把手机忘在了单位。蒋依依叹了口气，如果她身上带着手机，没准还能及时报警。
蒋依依把顾梦秋的手机带回警局，请技术组专家破解了手机的锁屏密码，并登陆了顾梦秋的微信。这让蒋依依发现了顾梦秋的另一面，这一个平时忙得没有时间谈恋爱的女孩每天都会跟一个男孩卿卿我我。可是，一个时常用手机跟男友聊得火热的女孩怎么会把手机忘在了公司呢？这又让蒋依依想不通。蒋依依翻看着顾梦秋的微信，突然在黑名单里看到了一个名字——厉鬼。
厉鬼的头像是一个背景，一个长发飘飘，身穿红裙的女孩。
蒋依依心里一惊，这不正是红衣厉鬼吗？
厉鬼怎么会在顾梦秋的黑名单里，是被她拉黑了吗？她们之间聊过什么呢？
通过技术手段，蒋依依终于看到了厉鬼跟顾梦秋的聊天记录。与其说是聊天记录，倒不如说是厉鬼单方面的留言。而且，这留言就像是无限重复的魔咒。
贱人，你去死吧！
贱人，你去死吧！
贱人，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