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厉鬼的前世今生
第二个受害者——张晓红的老公赶到了警局。
据他交代，张晓红是个女强人，为了谈生意，总天南地北地跑。他这个男人，反而安心待在家里，当起了家庭妇男，照顾起了一双子女。案发前一天，张晓红正在外地谈生意，本市的一个生意伙伴有一个紧急的生意，要她赶紧回来详谈。张晓红只能趁着半夜，匆匆开车，赶回本地。为了赶时间，她抄近路。谁料，却在人迹罕至的乡道上，被人暗害。
“都怪我，都怪我，我该去接她的……她却说让我留在家里照看子女……”张晓红的老公哭得歇斯底里。
“你先冷静一下。”蒋依依问，“你老婆生前可有什么仇家？”
“做生意的，总有几个仇人。”男子哭着说，“我老婆生意做得大，肯定会触犯到别人的利益，可是，那也不至于动了杀心啊！……”
第二天，蒋依依坐在办公室里，对比着两位受害者生前的照片——她们有共同的外观特征，都是鹅蛋脸，眉心有颗痣。这两位受害者生前并未有任何交集，这一桩连环杀人案却把二人串在了一起。
“很明显，凶手并不是跟这两位受害者有仇，他只是根据‘鹅蛋脸、眉心有痣’这个特征来选择了受害者。”孟楠说，“而且，这很可能不是最后一名受害者！”
“极有可能！”蒋依依点点头，“凶手两次作案，选取的受害者有同样的外貌特征，且两次作案的手法高度一致——凶手应该是一个偏执狂，不被逮到的话，他不会停止犯案的。”
“这人，是不是被鹅蛋脸、眉心有痣的女人伤害过啊？”孟楠提出了一个假设，“所以，他才会对这样的女人怀恨在心？”
“也许吧。”想起两名受害者死时的惨状，蒋依依不寒而栗。
“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脸阴沉的宋睿走了进来。
“宋法医？”蒋依依看宋睿情绪不对，“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睿把手机给蒋依依和孟楠看，“这事怎么捅到了网上？”
蒋依依和孟楠一惊，他们赫然看到“女鬼复仇记”这样耸人听闻的标题。
这是一篇帖子，帖子的名字是《女鬼复仇记——红衣厉鬼的前世今生》。
帖子里，作者用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口吻说自己是个民间侦探，根据多方调查，推理出了女鬼的身份——她名叫张丽，是本市人。大半年前——也就是去年冬天，张丽的老公出轨，另结新欢，死活要跟张丽离婚。张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穿着一身红裙跳桥自杀！而当时，张丽老公的出轨对象就是一个鹅蛋脸，眉心有痣的女人。张丽死后，化作厉鬼，专杀跟小三长得相似的女人！
“这是谁发布的？”孟楠火冒三丈，“妖言惑众，我这就把他抓起来！”
“别急，先把帖子看完。”蒋依依已经完全被帖子吸引了，划拉着屏幕。
帖子很快看完了，在帖子的最后，作者还附上了一个网址链接，说是张丽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段视频。
蒋依依点开了那个链接，那也是一篇帖子：《杨凯、赵玲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我女儿》。
这篇帖子是大半年前发布的，帖子的作者称自己是张丽的妈妈。张丽的男人杨凯出轨小三赵玲，导致自己的女儿跳桥自杀。她扬言，不仅要曝光杨凯和赵玲这对狗男女，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片帖子不长，通篇都充满了绝望和愤恨。
而在帖子末尾，张丽的妈妈贴出了女儿张丽跳桥前，留下的最后一段视频。
蒋依依点开了那个链接，那是张丽跳桥前，留下的最后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张丽的自拍——初冬的清晨，天色还未大亮。桥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辆车匆匆而去。
张丽穿着一件特别单薄的红裙子，长发在寒风中飘摇。她的脸很憔悴，眼皮浮肿，眼白中很多红血丝。她对着镜头，一张开嘴，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
因为冷，她的声音哆哆嗦嗦。
“杨凯，赵玲，你们这对狗男女，奸夫淫妇！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赵玲，你这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小三，你不得好死！杨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穷二白，我没有嫌弃你！我们的婚礼，没有华丽的婚纱，只有一件廉价的红裙子！现在，你有几个臭钱了，却要跟我离婚？杨凯，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张丽泪流满面，痛哭不已：“妈妈，对不起，你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却要先走了，对不起，妈妈……”
说完，张丽举起另一只手，那只手里握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男女。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高高帅帅的，穿着精致的西装；女人很年轻，大概才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吊带裙，身材火辣。她有一张美丽的鹅蛋脸，眉心还有一颗细小的黑痣，这黑痣给她增添了不少风情。
“狗男女！”张丽收紧双手，把那张照片给揉变形了，照片上的人也跟着扭曲起来。
看来，这照片上的人就是杨凯和赵玲。
“呲啦”“呲啦”“呲啦”照片被撕碎了，张丽把照片丢在地上，她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我要变成厉鬼，把你们都撕碎！”
紧接着，手机屏幕一晃，对准了蓝天——看来，是张丽把手机放到了地上。
大概半分钟后，只听“哗——”一声响，有人冲了过来，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跳河了！”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看了这段视频，蒋依依心里一怔，她想到了这两起厉鬼杀人案的现场，受害都都是圆润的鹅蛋脸，眉心还有一颗细小的黑痣，而且每个人都被“厉鬼”用不明的凶器撕扯得面目全非。她下意识说道：“难道，真的是张丽变成了厉鬼出来做案？”
“现在，看似有嫌疑的人又多了一个……”宋睿说，“一个是顾梦秋的微信里恐吓她的‘厉鬼’；另一个，就是张丽的母亲。这个痛失爱女的母亲不是嚷嚷着，要给女儿报仇吗？可仔细一想，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是凶手。顾梦秋微信上的那个‘厉鬼’，要对付的只是顾梦秋，她干嘛要杀张晓红？而张丽的母亲，应该只对赵玲下手，干嘛要伤及无辜？”
“也许，她们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变成了变态杀人狂魔呢？”孟楠提出了一种可能性，“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调查一下这两个人。”
“我赞同师兄说的。”蒋依依说。
孟楠得到了蒋依依的支持，似乎受到了鼓舞，立即起身：“依依，我们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