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原来我的身边，有这么多小眼睛
“我那天不是和王妃说过吗？她们这些小妾，算不得是王府正经的主子，只有王妃如今，才是御王府唯一的主子，如果看着他们碍眼，随意发卖出去就行了。”
仲长御过来的时候，看见凤觅歌皱着眉头若有思量，以为因为媚娘的事情在烦恼，于是便说了一句。
“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侍妾，我就这么做主不好吧。”凤觅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也没最初那么警惕，和他讨论起了此事。
当初云贵妃上门之后，仲长御就主动找她说过，不过凤觅歌那时不以为意，还以为是他另有阴谋，故意挑拨。
“为何做不了主？侍妾只不过比奴才高一等而已，你才是这主子。”仲长御皱眉，似乎很不理解她这种想法。
哪怕如今众国之间，都已变得野蛮了不少，但是这脸面上的尊卑贵贱，却永远不可能轻易摒除。
宠妾灭妻之事虽然也有，但到底是丢面子和招人笑话的。
“先不说这些小妾，你知不知道御王当初为何在府中养了这么多小妾，难道真是好-色之人？”
凤觅歌有些好奇，向他询问道。
她难得有些八卦了起来，那日守灵之时曾见过这些小妾，可真是别有风味，妩媚的温婉的应有尽有。
这个问题触及了一些仲长御的禁区，他在权衡应不应该回答。
“在回答王妃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御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吗？生于皇家，过于憨厚的人，恐怕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更何况齐国国君的身体，近两年已经每况愈下，但凡是成年皇子都有登基欲，望，虽然只是五皇子，但也在夺嫡之列。
御王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在民间也有好声望，虽然只有一点，却也算得上是声名鹤起。
“外面都传御王憨厚纯孝，但我觉得他肯定不止这么简单，能在皇家活到现在，最起码也是有些心机的人。”凤觅歌斟酌自己的语言道。
皇家虽然奢华受人敬仰，汇集了天下之间，最让人向往的权利与生活。
但是同样的，也是最肮脏和黑暗的地方，争权夺位只要行差踏错，哪怕是皇子也有时刻殒命的威胁。
在众皇子眼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彻底被摒弃在敌人之外，毕竟这高高在上的位子，是这么具有吸引力。
仲长御听了凤觅歌的答案，斟酌着给她透露了一点真相。
“你说的没错，御王虽然憨厚，但也不至于蠢笨，从他生下来开始就没有选择，必须要活下去，必须要夺了那个位置，但是帝王心最难以揣测，他只能藏起自己，然后接受各方的试探，收下这些监视自己的小妾。”
仲长御感叹着说了一句，却让凤觅歌听得惊心动魄。
虽然这其中没什么凶险的描述，但光是想想就知道这在钢丝上行走的滋味了，一步错就是深渊万丈。
“皇上为何忌惮御王？”凤觅歌又问了一句，这是最让她困惑的。
“这就和御王的生母有关了，云贵妃原本也是和亲而来的，不过与梁国的弱小相比，她的母国赵国，是仅次于齐国的强国。
当年两国强强联手，就有了这次联姻，云贵妃多年以来霸占圣宠，但是圣人并不想让这个成年的儿子上位，以免让齐国落于外姓人之手。
而云贵妃又有一个较小的幼子十二殿下，皇上宠爱幼子安抚了云贵妃，却又让幼子和长子，都没了上位的可能。”
幼子年纪较小，无法继承大统，而长子多年以来又被养废，可怜云贵妃心比天高，却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透。
“原来是这样的，那我知道了。”
听了这些之后，凤觅歌还有些心疼起了御王，独自一人在齐国挣扎，身边没一个能够相信的人，分明也是齐国的皇子，却因为赵国的关系而被忌惮。
“不过御王现在已经死了，王妃就是唯一的主子，这些细作继续留在府中，不知什么时候还会伤到王妃，不如把她们全部打发出府，王妃也能放心一些。”
仲长御说过那些之后，又把话题绕到了他们最开始的这件事儿上。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凤觅歌答应了一声，仲长御也没再继续劝说，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大厅，让她自己权衡利弊。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凤觅歌突然就觉得，周围好像多了很多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然后弄些莫须有的罪名来。
这么一想的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凤觅歌打了个哆嗦，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她开始来了齐国，只想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是镇国公府的事情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只要她的身份一天不变，就总会波及到她。
所以，既然她已经决定要自我强大，并且还是把小妾遣散的最好人选，王府唯一剩下的一个主子。
她对齐国的争斗不甚了解，把这些小妾赶走，也只是个吃醋的女人而已。
就算有人想要问责，都无从说起什么，这些送了女人来的，应该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翌日，天色刚见亮，今天是御王出殡的日子。
从昨夜开始天气骤变，半夜一阵暴雨，清晨就是疾风。
凤觅歌昨日考虑到半夜，没怎么休息就得起来，被风吹着流了不少眼泪。
媚娘站在她身后，不时偷偷看她一眼。
贱-人就是装模作样，她和王爷的感情能有多深？红着眼睛装什么难过，想让人以为她哭了多久？
媚娘心中愤愤不平，偷偷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总算逼出些眼泪来。
“王爷，妾身舍不得你啊！”
媚娘哭喊了一嗓子，扑到了灵堂的棺椁前，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
“王爷，如今你就这么走了，以后让妾身可怎么活啊，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妾身一定陪着王爷去了。”
媚娘咬牙发了狠，反正只是嘴上说说。
府中的仆人站在两边，看着这场闹剧低下了头，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妄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