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贼船难下
“古象雄一朝被灭，其真实原因已不可考，我曾经在古象雄势力范围内进行过十分深入的考察，然而线索十分稀少，我觉得最感兴趣的，反而是某次偶然之间听到一个传说。”
我平时也喜欢看些猎奇的杂质，听到传说，自然也来了兴趣。
“说来听听。”
“这传说是一位藏民告诉我的，故事是说古象雄国主无意之中触怒了魔神，被魔神降下灾祸。国主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便托高僧连夜赶制了五颗可以驱散邪魔的红色天珠，将他们分给了自己的五位后人，期望这珠子能够帮他们逃过一劫。而后国主和整个古象国一朝覆灭，他的后人和珠子也没了踪影。当然，传说多少有些神化成分，不过但当我看见你身上的珠子时，我开始相信这传说也是有些依据的。”
从卡什前后的谈话里，我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是个热衷于探索秘密的老学究，这种人最喜欢的便是将存在于事件之间的“可能性”串联起来，从而得出一个基于可能的判断。
这种基于种种叠加起来的“可能”而得出的结果当然有可能是对的，但听起来实在有些荒谬，我难以说服自己相信。
我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从包里取出耳机准备带上。
他看着我不愿听下去，显得有些失落，突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如果可以，希望能跟你合作，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我们很需要这颗珠子。”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上面赫然是一枚和我胸前挂着的一摸一样的珠子，照片很老旧，不知道拍了多久，背景是一片茫茫的雪山，结合他之前的说辞，可能是老卡什在西藏拍的。
“我没兴趣。”我把照片递还给他，断然拒绝了，
不过我心里却突然有些担心，没想到这珠子这么有来历，肯定很值钱。
我把包放到胸前抱着，害怕老卡什起了什么贼心，不过看着他头发花白的样子，可能连只猫也打不过，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谨慎了。
老卡什见我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也就没再纠缠下去，把头别到一边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我总算得了清净，把头靠在车窗上听着音乐，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车到半路的时候，我被一阵摇晃吵醒了，睁开眼，车已经停在一片高地上，外面正下着大雨，老卡什却不知去了哪里。
我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衣领里的珠子，还在，我松了口气。
这老家伙，不是说去巴州吗？怎么提前下车了？
我不由疑惑地往车厢里张望了几眼，才看见他原来是到接头处抽烟去了。
看到他在抽烟，我也有些心痒痒，便从背包里掏出烟和火机走了过去。
他看见了我，朝我挥了挥手。
“车怎么停了？”我问他道。
“暴雨，全线都停了，不让走了，说是抢修。”
“哦。”我点了点头，把烟点上抽了一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走？”
“没说，等吧。”
我看着窗外，暴雨之下，四周的景物显得有些凄凉悲壮，不知道离巴州还有多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不由有些担心，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到时候要是小旅馆关门了，我还真不知道在哪落脚。
“你去巴州干嘛？”老卡什笑着问我。
我指了指胸口挂着的相机：“拍几张相片。”
“巴州有什么好拍的？罗布泊？”
我点点头：“对，罗布泊，好多人想看。”
“哈哈，其实我也要去罗布泊，到时候我带你去，怎么样？”
我心想这敢情好，省了一堆事，正要答应他，又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这老东西怕是惦记我的珠子，还是不要多扯上干系的好。
“不用了，我和人约好了。”
老卡什点了点头，把烟一掐，自顾自回了座位。
我草草的抽了几口，无事可做，只好又回到座椅上发呆。
我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行程，若是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又得多耽误几天。
老卡什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冲我说道：“没事的，这里的雨下不长的，一会儿可能就停了。”
我有些好奇他一个老外怎么会知道这些，便问他：“你经常来这里？”
他摇头，说自己来过两次。
我叹了口气，重新靠在窗玻璃上，希望行程能够顺利。
火车到达巴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老卡什匆匆忙忙的下车走了，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把伞从包里拿出来打上，踩着水洼一路走出了火车站。
出站口也没有什么人流，我正思考着该往哪边走，却见一辆黑色的吉普直直的朝我开了过来，最后在我面前停下。
“去哪？我载你去？”
一个小姑娘从车里探出头来，眼睛水灵灵的，扎着个马尾辫子，和我年纪差不多，看起来有点可爱。
我见是个姑娘，心里也没什么戒心，回道：“顺路找个能住的地方就行。”
“5块钱，上来吧。”她的声音很轻灵。
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往后座一看，却看见老卡什正直直的坐在后座，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看着我。
我顿时紧张起来，心想自己这是上了贼船啊，这老东西怎么阴魂不散，走到哪跟到哪，手不自觉的抚住了车门。
“别怕，不抢你东西。”那小姑娘看了我一眼，轰了一脚油门，吉普车往前驶了出去。
“你们想干嘛？”我看着她，把包紧紧攥到胸前。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姑娘盯着前路。
那时候火车站抢包抢人的传闻多了去了，我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贼船好上，下去可就难了，只好坐在车里等着她停车，到时候伺机开溜。
老卡什中途给我递了支烟，似乎是想告诉我他们并没有恶意，我哪有心思抽烟，一挥手拒绝了。
吉普车一路晃晃悠悠开出了城区，越来越偏僻，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可那姑娘开车实在是有些剽悍，一路都没见踩过刹车，速度太快我根本不敢有打开车门跳下去的冲动。
一个小时之后，吉普已经驶进了一处戈壁滩，远远地我看见了几处光点。
吉普往光点靠近之后猛地踩下了刹车，我没有系安全带，毫无防备的撞到了中控台上，脑袋撞得生疼。
“卧槽！”我忍不住骂出声来，谁他么见过这样开车的啊。
“啊，不好意思，忘记提醒你了。”那小姑娘却是冲我顽皮一笑，也不管我撞成什么样，下车就走了。
后座的老卡什和另外一个结实的青年男人也被晃的够呛，但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