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半晌,忽然传来了一声关门声,整个客厅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站了半天,才想起向窗户的方向走去。从三楼的窗口向外望去,只能看见对面的大楼和楼间的甬道。我掏出了夜视望远镜躲在窗帘后面去看,街道间冷清清的,所有的假面黑衣人仿佛一下子又钻入了地底,一个也看不见了。
对了,刚刚在楼梯里的时候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可惜现在想起来已经晚了,我总不能拿着夜视镜去人家的房间里要求再看一次。
自从那少女进入到房间里之后就没有在发出一点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我连鞋子也没有脱,一个人靠躺在沙发之上望着望不到的天花板发呆。
那些假面黑衣人究竟躲在了大楼的哪里,又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那个少女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在我第一天抵达复生街小区的时候,就已经匆匆见过了这个少女的背影。
长发,白裙,毫无血色的皮肤……
一定是她!
我当时只以为她是被哪个富人包养在这里的玩物,现在想来她之所以会午夜归来很可能是与那人幽会之后又去送别,而且这空无一人的房屋也变相佐证了这一点。
我想着想着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双眼的焦距渐渐变换,不一会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夜太过疲乏了,我睡得很沉,梦里纷乱的梦境不停变换着,一会像是在旷野,一会又像是在漆黑的海底,让我觉得很累,很累。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可能只是很短,也可能漫长,我忽然感觉的屋子里有些发凉。那不是一般严寒的那种森冷,而是一种像是会一点一点钻入到你骨骼之中的阴冷。
我的身边好像忽然有人经过,我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像是铁钉划过铁皮的锐响,我睁开了双眼。
入眼处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过我却能感觉这里不是在客厅。
这里是哪里?
天花板的距离好像比之前低了一些,空气中到处都是阴冷的分子。
这种感觉……我之前好像经受过……
我摸了摸口袋,那具微型夜视镜还在,手电筒和数码相机也还在。
这里是哪里?
我掏出了手电筒,不过又放了回去,接着拿起了夜视镜放在眼前。
我的手怎么了?好像有些僵硬而不灵活,是不是冻得?
可是我突然发现,即使透过也是镜片,我的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好想听到了一阵歌声,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
我慢慢向前走着,就像是一具尸体,那歌声很轻,很轻,忽上忽下,可是仔细听却又像是一种错觉而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我迈过了一节门栏,我推开了一扇大门,我忽然蹲了下来。
伸出手向前挥舞,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坑洞,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钻了进去。
直到我钻进了这面大洞的时候,自己仿佛才终于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我本能地想往回走,可是两边的岩石忽然向我压了过来,挤得我只能不断向前,向前。
身后的通道一点一点消失,我手脚并用着向前爬,这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我的记忆里明明存在,可是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不断地在这条狭长的隧道里前行着,直到我终于到达了地底,在向身后去摸,身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石壁。四周依旧什么都看不见,我又向前去摸索,却摸到了一根十分冰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又冰冷,又细腻……
我继续向下去摸,终于摸到了几根条状的手指,原来这是一节手臂!!
我的脑中一声轰响!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这是王丽的尸骨!!
冰冷的触感不断从指尖传递到全身,我的心底一下子像是浸泡在了冰水里。
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峃山,为什么钻进王丽的埋尸之地?
身后下来时的那条通道已经完全消失了,此时我的周围已经变成了一座密室。在密室里,是有我和王丽那冰冷的尸骨……
此时我的心中极度恐惧,却又隐隐觉得哪些地方有些不对劲。
尸骨……尸骨……
王丽已经死亡了超过6年,为什么我还会摸到一节细腻的手臂?!我明明应该摸到的是一节干枯的臂骨!
这个躺在我身边的尸体,根本就不是王丽!
我的身体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后背已然撞在了墙壁之上。我伸手向后摸去,难道或死国已经掌握了某种超乎于科学的巫术?为什么下来的那条通道会自动消失?
不,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我首要应该警惕的是,现在躺在我身边的这具女尸究竟是谁!死国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她困在这样的一间密室里!
我飞快地把手伸到了外衣口袋中,手指的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电筒时还有些颤抖。我把电筒的前端对着那冰冷的女尸随即按下开关,然而想象中的那束有些昏黄的光束并没有打出来,手电筒的前端依旧黑漆漆的。
难道电池用光了?
我用力的敲打了几下手电筒的开关,可惜还是不亮,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几声骨骼起伏所引起的细响。
难道……难道在我身边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一具女尸,她,还活着?
我飞快地扔掉了手中的电筒,立刻去掏怀中的夜视镜。我的手指的颤抖更加剧烈了起来,险些抓不住已经摸到手边的镜架。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究竟把什么东西跟我放在了一起!!
微型夜视镜的镜架被我架在了鼻梁之上,在我身前的那股细响越来越是清晰。我感觉她应该已经是坐了起来,可是透过夜视镜的镜片,我依然看不到眼前有任何的东西!
为什么看不到?她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看不到?
我咬住不断打颤的牙齿,把手中的夜视镜向着那声音的方向砸去。
好像是穿过了一层空气一般,夜视镜的外壳和地面发出了一连串的轻响,却是没有砸中任何物体的迹象。
我快要发疯了,我感觉到皮肤之上泛起了一层轻微的刺痒,那是一种在黑暗之中被狩猎者盯住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