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面馆老板的话
“老李，我在车上了，下午两点二十五到江海。”
“行，你万事小心。我也马上出门。”
“你找到高人的线索了？挺快啊。”
“那可不，多亏了编辑部的前同事。他说在博云县有个老太太，挺有能耐的。”
“你也要多注意着点，要是我运气好的话，咱就后天见。”
退出聊天软件后，我将手机放进了口袋，然后愣愣的看着窗外闪过的田野。
一个人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我多少有些紧张，以及不安。
不知不觉中，列车就到站了。
“现在是两点四十，先去吃个饭，再打车去四院吧。”
我骑着共享单车，在距离火车站一公里的地方，找了家便宜的面馆。
下午场，在面馆吃饭的人几乎没有。
“老板，来个炸酱面吧，酱多一点儿，口重。”
坐在靠近空调的位置，我对着柜台里的老板高声说道。
面馆老板大腹便便，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远了看跟个包子似的。
“好嘞！”
“一碗炸酱面，酱多点儿。”
老板回头撩开后厨的门帘儿，大声说道。
“老板，最近天那么热，你们的生意怎么样？”
我剥着一头蒜，随意的开口问道。
“嚯！可别提这个了，这大热天儿的，也就是凉面、炸酱面卖的好。其他的……”
老板坐在柜台里，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东西，一边无奈的回应道。
“看来什么买卖也不好干啊！”
“对了，老板。不知道咱江海……有没有比较不错的精神病院？我那二叔又犯病了，正巧我来出差，就替他家里问问。”
面馆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电风扇轰隆隆的响声，依然在我耳边。
过了一分钟后，老板放下手中的笔，来到了我的对面。
“老弟，我听你口音就不是江海的。”
“你要说治精神病儿的医院，那倒是不少，不过好的不多。”
面馆老板肥硕的脸上流下了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满是油污的桌子上。
我轻咳了一声后，故作好奇的问道：“那江海市可有好的？”
“幸福路上的四院，是周围五市中诊疗精神病最好的地方了。”
“那感情好，我让我二叔一家来江海，去那个四院。”我猛地一拍大腿，面带笑容的看着面馆老板，“多谢你了，老板。”
可面馆老板的脸色却很差，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目光开始呆傻，脸上也泛起了莫名的红润。
“你没事儿吧？”
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油腻的手，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异常反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老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就在此时，从后厨里走来了一个妙龄少女。
她端着炸酱面，屁股一扭一扭的来到了我的跟前。
“喏，你的面。”
“少聪，你在干什么呢？又想起那里的事儿了？”
少女把面放下后，有些抱歉的对我点了点头，然后便拽着面馆老板往柜台走。
可面馆老板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身体僵直，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
“那个，我来帮你。”我主动站起身，想要帮她个忙，再怎么说，人家还是个柔弱的小姑娘。
我的手还刚伸出去，那面馆老板就叫嚷了起来。
“别碰我！滚，滚出去！”
“狗杂种，回你的办公室去，别想着喂我吃药！”
面馆老板的嘶吼，在偌大的面馆里回荡着。
那吼声十分吓人，就像是烈性犬遇到敌人时发出的叫声，他的眼珠子使劲儿往外凸着，乍一看，还以为他患有严重的甲亢呢。
“哎，哎呀！别动，让你别动！听话，老婆在这儿呢，乖啊。”
“不好意思了，我老公精神有点问题，好像是……什么应激性障碍之类的。”
什么？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少女，竟然是面馆老板的妻子！
这怎么可能，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还有，她说自己老公有应激性障碍，那面馆老板肯定是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难道说，面馆老板在江海四院待过，并且在那里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毕竟，我还没和他聊完关于四院的事情，他就开始发狂发癫了。所以我判断，面馆老板在四院里肯定遇到过令他感到恐惧的事情。
“他说……别让我给他吃药。面馆老板的应激性障碍，必定和药物有关！”
我的目光在老板和他老婆的身上来回扫射，许多念头从我脑海中划过。那个精神病院不同寻常，其中隐藏的危险不可小觑。
“那个，我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儿。”
老板娘的手放在老板的背后，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脸色尴尬的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算是松了口气。原来是长得年轻呀，我还以为……
“奥，了解了，那你没带你老公去医院看看啊？”
我隔着好几张桌子，不敢上前帮忙，我一靠近，面馆老板就瞪着眼睛双手乱挥。
“没法去，他看见白大褂就闹。”
“我老公之前就有精神障碍，后来托关系去了四院，算是好一些了。”
“可四院倒闭之后，他的情况越来越差劲。唉，你别看他一身肥膘。在进四院之前，可是瘦高瘦高的，人精神帅气着呢！”
老板娘安顿好老板后，便拿着一瓶饮料，放到了我的桌子上。
她跟我陪着不是，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叹了口气，现在谁也不容易，“不用客气，我都理解。”
通过老板娘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以及老板发狂时无意说出来的话，我感觉四院的水很深，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万劫不复。
面馆老板进四院前是个帅小伙，从里面出来后，却变成了油腻肥硕的大胖子，并且还患上了应激性障碍。
这不得不让我多想。
人变胖的原因很多，可能是熬夜、饮食不规律和暴饮暴食。也可能是体内湿气太重，导致重口味儿，摄入油盐过多。
除此之外，含有激素的药物也会使人发胖。
结合老板的话，我推测，他在进入四院后，一直被喂含有大量激素的精神类药物。
等老板清醒，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里面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强行给老板灌入导致发胖的药物，一直到四院倒闭才停止。
其中种种，让人细思极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