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可怕的真相
丁胜利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的说：“我们还没结婚。”
秦朗挑起嘴角，诡异的笑了笑：“你这种道德观念低下的人，发情的时候绝不会在意那张结婚证，你宁愿去嫖娼也不愿跟她发生关系，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她，肖兰跟你认识多年，你为什么突然要跟她结婚。”
丁胜利的身体猛地僵住，脸上刚恢复不久的血色再度潮水似的褪去。
秦朗冷冷看着他：“你既然看不上她，又要娶她，难道你看上的是她那个瘫痪在床的女儿？”
丁胜利耳畔轰鸣作响，半晌后，他才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抵赖：“你放屁...夏天还是个孩子...你别胡说...”
秦朗步步紧逼：“既然你不是看上了她，难道是把她当成了谁？”
“我...我没有...”丁胜利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秦朗目光紧紧盯着他，对身边早就呆住的朱博然，说：“去查一下广平社区有没有过一个瘫痪在床的女人，这个女人也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丁胜利猛地站了起来，直接撞到桌子上，“你...”
他身后的刑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他的胳膊，他却拼命的挣扎。
秦朗冷淡的看着他：“那个女人曾经瘫痪在床，就像夏天一样，不能动，身体没有知觉，甚至不能说话，你们对她做过什么？”
丁胜利猛地一顿，突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盯着他。
秦朗：“你看着夏天，是不是像是看到了这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女人，所以你虽然看不上肖兰，但还是决定跟她结婚。”
丁胜利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脖子，脸色憋成了青紫色。
讯问室里一时悄无声息。
旁边跟着做笔录的刑警完全跟不他的节奏，听到这，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秦朗，又看了看丁胜利。
秦朗：“凶手杀死五位受害人后，将他们剖腹挖走内脏，砍断双手，用84消毒液清理干净，绑上蝴蝶结，做成尸体玩具，肖兰的女儿六年前摔伤了大脑导致瘫痪，四年前突然迷上了收集洋娃娃玩具，是谁最早把玩具送给她的？”
丁胜利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的冷汗密集的滑落。
秦朗：“四年前，凶手偶然遇上了夏天，瘫痪不能活动的夏天勾起了他遥远的记忆，他隐秘的将洋娃娃送到夏天面前，这个瘫痪的少女对洋娃娃的依赖让他吃惊，也激起了他的保护欲，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在社区里摆摊卖娃娃。”
丁胜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被恐惧代替。
秦朗：“这么多年过去了，凶手一直平静的活着，为什么突然要大开杀戒？”
丁胜利开始颤抖，原本就已经很脆弱的心理防线摇摇欲坠。
秦朗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因为你要跟肖兰结婚，他认为你在觊觎夏天。”
丁胜利终于崩溃：“不是我，不是我。”
秦朗不动声色的呼出了口气，问：“凶手是谁？”
丁胜利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失魂落魄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秦朗的脸色微微变了：“你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丁胜利：“赵军喜死的那天晚上，我去洗完脚回来，看见一个戴面具的人从他的屋子里走出来，当时我不知道他被杀了，直到王大宝死后，你们从广平社区找到了好几个死人，我才觉得不对劲。”
一个刑警拿出闻伊做的面具。
秦朗说：“是这种吗？”
丁胜利：“差不多。”
秦朗：“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丁胜利颤抖着嘴唇说：“他们曾经都...他们都...”
秦朗替他把话说了：“他们都曾经性侵过那个瘫痪在床已经变成植物人的女人，是共犯。”
丁胜利紧紧地抿着嘴，瞳孔却微微放大，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细细的汗从他鼻尖上冒出来。
“好几个月前，我妈就提出让我跟肖兰结婚，说我年纪大了，再也不可能找个黄花大闺女，肖兰无亲无故，男人又跑了，她能干会吃苦，将来养活一家人绝对没有问题 ，虽然有个瘫痪的女儿，但估计也活不久。”
“你虽然做过牢，身无长物，财无存款，但心里根本看不起肖兰。”
“她...她太老了...皮肤都跟我妈一样...”
“那你为什么又同意了？”
“还不是我妈，成天的逼我，要死要活的，我实在烦不过才同意先去她家看看的，那晚我磨蹭到9点多才去，又在楼下抽了几根烟，我去的时候她在给她儿子洗澡，我就四处溜哒，顺便去看了看她的女儿，想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你看到她瘫痪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你想到了谁？”
“我们小区以前的邻居何小金。”
秦朗说：“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丁胜利艰难地动了动脖子，说：“7年前，死的时候才31岁。”
秦朗：“她为什么会瘫痪？”
丁胜利说：“也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脊椎摔断，直接变成了植物人。”
秦朗问：“这几个被杀的人看她不能动，就性侵了她，那她的家人呢？”
丁胜利脸色惨白，手指不停扣来扣去，生生把手指扣的血流成河：“她妈生了三个女儿才有的儿子，为了给儿子买房娶媳妇，就都把女儿都嫁去了外省，10年前她病了，只有何小金回来照顾她，结果意外摔成了残废，她老公火速跟她离了婚，带着儿子跑的无影无踪，她妈借口孙子突然生病，把她暂时托给了邻居，结果就很少再回来。”
秦朗点头：“她家在哪个死者的旁边？”
丁胜利说：“钱贵生住在她的楼上。”
这是一段极其恶心的过往，以及还有一个命运悲惨的姑娘。
全身瘫痪但神智清醒的何小金被家人抛弃，亲妈先是将她换了彩礼，然后将她丢给了邻居，一天只付20块钱的生活费，邻居最早看她可怜，虽然钱少，但也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但是，某天，好心的邻居娘家出了事，就将她托负给了楼上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他是一个年愈五十都没有娶上媳妇的老光棍，靠帮人送煤气为生。
何小金虽然瘫痪在床，但长的还算漂亮，于是欲望的魔鬼破体而出，老实人也开始泯灭了良心。
何小金住在二楼，有一次正在替人修电线的马爱国不经意目睹了老实人的恶行，但他没有声张，而是加入其中。
然后是捡垃圾的王大宝，倒泔水的张山根，补鞋的赵军喜......
没有人知道何小金的悲惨遭遇，她不能动，不能说话，虽然神智清醒，然而身体就像一个木偶娃娃，被肆意弯折成各种诡异的姿势。
直到三年后，她突然毫无征兆的死在了乌黑发臭的床上，才结束了这段被蹂躏的岁月。
秦朗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看着丁胜利低垂的额头，他的表情看起来冷静的可怕：“你没有加入过？”
“我没有...”丁胜利猛地抬头看他：“瘫痪的人跟死人差不多，我才不会去干。”
秦朗：“你当然没做，你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也许还用眼神祈求过你，但你装作没看见，因为你喜欢这样当旁观者，你那恶心的骄傲不允许你像他们那样无耻下流，但心底深处的恶魔却又蠢蠢欲动，你只有把旁观当成了发泄。”
丁胜利无力的低语：“我...我拦不住他们的...”
秦朗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问：“所以凶手是在给何小金报仇，她一直在默默陪伴肖兰的女儿，这是一种移情作用，这个凶手对何小金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
丁胜利缄默不语。
秦朗：“赵军喜被杀的那天晚上，你看到带面具的凶手，昨天其它死者被发现后，你就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所以你今天借口去买装修材料，从你妈手上骗走了5万块，想一走了之，因为你知道他肯定也会杀了你。”
丁胜利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脸，没有反驳。
秦朗说：“成大龙是个假名，他真名叫什么？”
“孔方，肯定是他，我就觉得是他，他当年就差点强奸了何小金，要不是他爹出钱买通了何小金她妈，他早被关进去了。”
丁胜利说：“他住在广平社区后面的云槐胡同，就是巷子最后的那栋楼里，一楼已经租给别人好几年，二楼三楼是他的，他家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
朱博然猛地看向监控，下一秒，耳机传来贺文峤的声音：“我亲自带人去抓，你跟秦教授继续。”
面对这个万事都热衷冲在第一线的刑侦队长，他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