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预与不预是权谋
我看着褥子上的点点腥红,一瞬间羞愧,不甘,屈辱,仇恨等多种情绪交织在心头。我想仰天长啸,可这样的方式丝毫解决不了我所面临的现实。我来回失神的踱着步,每踱一步敏感部位就随着脚步的迈动,而一次次的隐隐作痛,不仅没有让我从这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反而一次次的提醒着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真实性。我强忍着恶心,同时剧烈的屈辱感犹如一只重锤在不断砸在我的心上。昨天那个人的形象不断的在我眼前重复,如果他真实的在我面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一瞬间就冲上去,我要掐死他,或者拿起身边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我要一下又一下砸向他的脸,那张把自己带入噩梦的脸。
茶几上有一摞钱,应该是那个人留下的,是那种刚从银行取出来没有散开过的样子,目测是一万的数目,我拿起一下摔在了垃圾桶里。钱的旁边还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凡事想开点!电动车我给你放在小贝壳的门口了!”没有落款,我拿起使劲的揉成一团,也一起摔在了垃圾桶里。我转身从沙发上取过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在了身上,从兜里翻出了烟,点上一支抽了起来。
昨天的这件事情仿佛是一个导火索,把我这段时间积攒的情绪一下子引爆了,大黄,乔军,马清娟,冷洪波,李董,王奶奶这些人的影像一遍遍的从我脑中循环闪过,我透过阳台看向远处,就仿佛我眼前的世界被浓墨的黑雾包裹住了,令我艰难的无法呼吸。我很想强力的劈开这黑雾,但怎么也劈不开,这黑雾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控制在了我的周围,令我根本无法摆脱。一瞬间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可随后这种胆小的心里就淹没在复仇的欲望中。我反复的思量,推敲着计划的每一步,因为自己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能从影视作品或者道听途说中获取灵感。我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我要让带给自己屈辱的那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果条件允许,我就设法了结他的性命,最不济,自己也要割下他的犯罪工具。
那个人明显是小贝壳的常客,自己去那蹲守一定能找到他,但自己一定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好是不进入小贝壳,这样就没有人看见自己,发生事情后也不会联想到自己,可怎么跟他接触呢,通过什么方式能把他骗到自己的指定位置呢,并且同时要躲过无处不在的监控?我想到的能附和要求的地方有三种,第一是西北的无人区,第二是境外的其它国家,最次的是就在本市,但事后必须得有隐蔽的地方善后。至于如何接近他,我想到的是既然他喜欢这个调调,只好就顺水推舟的装着对他余情未了,然后诱惑他到自己刚刚想到的那几个地方,最好是以旅游的名义直接去西北的无人区,第二种虽然事发生地是在国外,很难给自己定罪,但毕竟有二人的出境记录,多少还是有证可查的,并不完美,更别说就在苹果了,苹果虽不是大市,但没人的地方还真不好找,自己如果一时结果了他的性命,不好找地方处理尸体。如果尸体没有一个合适的处理地,这样时间久了必然生变,会让自己爆增落入警察手中的几率。我回到沙发前按灭烟头,正好看见垃圾桶里刚刚被自己扔掉的钱,想了想,还是捡了出来放进了口袋里,我心里想着要实施这些,还真的需要这些钱,就当对方的买命钱好了。说买命钱或者不是很适合,我想到了一个词儿“催命符”三个字,这些钱就是他的催命符。
下楼的时候我问了前台自己昨天来这家酒店的情形,听前台的描述,送自己的那个人的样子跟自己怀疑的那个人分毫不差,我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我刚走出酒店,王律师就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说道:“你的案子有进展了,十一天后开庭,那天是星期一,你要是有时间就一起出庭,没时间我就帮你处理了。”
我在酒店门口找了一个阴凉处,说道:“我不用出庭也可以吗?”
王律师无所谓道:“没事,我有你的委托书,有委托书的话你到不到场都行。”
时间一长,我早就忘了有委托书这事,既然自己可以不用出庭,那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我忽然想到自己被人侵犯的事,斟酌的问道:“王哥,我有个事想请教您?”
王律师似乎是在开车,电话里不时的有停车换挡的声音传过来。王律师道:“什么事,你说?”
我想了想,问道:“王哥,我问一下,咱们国家的法律是如何定性和处罚同性之间的这个,这个?”我一时不好开口。
王律师毕竟是吃法律这碗饭的,说道:“你是说同性之间的强奸行为吧?”我“嗯”了一声。王律师很有职业道德的没有问是谁面临了这个境遇,而是直接开口解释道:“我国目前还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法律条文,有的条文只是针对于如何处罚男性,受害者必须是女性,根据刑法规定,强奸是指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行为或者故意与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发生性关系的行为,所以客体是妇女与幼女并不包括男人。如果男强迫男,女强迫男,目前只能定罪猥亵或者故意伤害,女与女的话有可能定罪强奸,我是说有可能,因为根据我所掌握的法律知识,目前我国还没有定罪过女强迫女这类案件的量刑标准和服罪期限,但是台湾出现过这类事件,施暴者是判了三年两个月。女强迫男或者男强迫男我国倒是发生过,前者是三女强迫一男,但三女都未收到任何法律制裁,只是每人赔了点钱就了事了,好像是赔了两万块钱的样子。男强迫男是发生在北京,只判了一年。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你的朋友要是还有什么困惑可以直接联系我,这熟人介绍的,我给打个大折扣。”
我胡乱的表示几声感谢和应答了几声后就挂断了电话。听后王律师从法律的角度解释后,我顿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法律对这类事情的处罚真是太轻了,太便宜了这些在这类案件的施暴者。既然从法律的角度,那个对自己的施暴者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就由自己动手好了。阳光透过远处的的树木斑驳的撒在地上,我又一次觉察到外面的环境和自己的内心形成了两个迥然的世界。
我去小贝壳取回了小绵羊,然后在路上的一家劳保店买了一双比我实际脚码大两号的胶底鞋,出来后又走不远在坐在路边的老大娘的地摊前买了两双鞋垫和一顶帽子,还在旁边的卖眼镜的一个大姐的摊位前买了一副大框墨镜,随后在小商品市场买了假发和假胡子以及一些化妆品。我想了想,这大夏天的只能如此伪装,如果再戴上口罩的话,虽说能更好的遮挡自己的面貌,但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拿着这些东西,我回到了租住屋。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贴上了脸包胡,戴上了帽子,也换上了胶底鞋,就出了门。
骑在路上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努力的记在了心里,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今天这样骑着小绵羊或许没什么问题,但以后总这样骑着小绵羊可不行,最后警察说不定就通过小绵羊来找到自己?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最近再买一辆电动车,一定得是二手的,破损的眼看就要散架的那种,用完以后就直接扔掉,这样说不定收废品的或者回收二手电动车的那些人能帮着自己把车给处理了,这样才更保险一些。我每骑过一条街道,就在下一个路口找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停下来,拿出笔把上一个路口摄像头的分布情况记在了本子上。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天就快亮了,我收起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就回到了租住屋准备休息。说实话自己的满腔怒意,还真是不见一点睡意,但我必须强迫自己休息,这样才能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我上网找了找二手电动车,看见其中有一辆符合自己的要求后就直接打电话跟人家约了时间,随后自己照着镜子化妆,等自己都感觉认不出自己后就出门坐上公交车去跟对方见了面。
在交易的过程中,我尽量的少说话,痛快了跟对方交易后就骑着车回到了租住屋。等快回到小区时,我又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这样的伪装,如果贸然的出现在小区里,一旦碰到自己熟识的人,这样不好解释。我只好找了小区附近的公共卫生间,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伪装取了下来,然后才回到了小区。我想了想,不知自己昨天晚上和刚刚出门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样总是留下了不确定因素,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得多多加小心,每一步的计划都要反复斟酌,毕竟要做的事虽说是报复恶人,但也是违法的事。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出门的时间再晚一点,最好是十一点以后,这样小区的住户都睡了,可同时我又面临了新的问题,那就是自己总这个时间出小区的话,一定会引起看门大爷的注意,我一时没有想到其它的办法,就决定回去简单的收拾点物品,准备再去海边露宿,这样不仅能方便自己以后的行动,还能减少见到熟人的几率。
就这样,当天骑着新买来的电动车转完街道后,就回到了海边,又来到自己曾经的栖身的石椅旁,安顿了下来。我白天休息,晚上逛着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把该记得摄像头的位置都记了下来,还反复的核查了两遍,又同时反复的推敲着自己该注意的事项,等到第八天的时候,才感觉基本工作做的差不过了。于是从第九天就开始了到小贝壳的附近蹲点,虽然我在小贝壳的门口没发现那个人,但只要一想到他,他的形象就马上在我的脑中立体起来,我的怒火瞬间也被燃起,我真想立刻就冲进小贝壳去找他,如果一旦见到他就冲过去把他打倒在地,然后尽情的报复,好发泄自己满身的怒火。但我最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自己不冲动,早晚能有机会让他付出代价。就这样我找了一个既能观察到小贝壳门口又很隐蔽的地方,是在一条巷子里,巷子口正好有很多的老年人在路灯下打着牌,人声鼎沸,石阶上是一片小片空地,一大群人正在跳着广场舞,自己隐身于他们之间的石阶上,如果不特别留意的话,很难发现自己。就这样,我装着若无其事的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烟,但眼睛死死的盯着小贝壳的门口。
期间有几个看牌的老大爷看见了我烟不离手,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年纪轻轻的少抽点烟,别看你现在身强体壮的,可到老了全找回来。”我微笑称谢,但依旧不为所动,老大爷见我无动于衷,就摇了摇头后不再理我了。
还没一会,一包烟就被我抽完了,但我怕自己买烟的时候错过了那个人,就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的盯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身后跳广场舞的先关了音响,然后兴高采烈的各自散去。又过了一会,我面前这些打牌的大爷大妈也收了摊,各自拿着各自的马扎,悠然的离去,慢慢的消失在远处的路灯下。我的周围也随之彻底的安静下来,只有路口不时经过的车辆还有些声音。
就这样我一直坐到凌晨四点半,眼看着天快亮了,我这才不甘心的离去。
我在小贝壳连着蹲守三天都一无所获,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我发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他在我对面挨着小贝壳的那条路上,从路的右边的路口信步走来,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一直在低着头走路,我猜想他这种人肯定不会思考什么好事,指不定憋着什么毒计要去害人。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小贝壳的大门里。一瞬间,激动,仇恨这两种情感交织在我的头脑里,怒火在我的胸膛里熊熊燃烧,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我一直咬牙忍住,我的右手被这种强压之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我赶紧深吸几口气,把情绪压制在心底,无数个呼吸后,右手才不再抖动,恢复了过来。我在心里劝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今天还没到动手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摸清他的基本信息,连他住哪,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这样自己一旦冲动了,城市里人多眼杂的,只要他发出任何惨叫,说不定哪个附近的夜猫子好奇趴在自家的门口望外看热闹,那自己就暴露了,肯定也跑不了,一旦有了目击者,自己早早晚晚会被警察抓住。”这样想着,我才彻底的冷静下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八点二十六分,然后我就把手机拿在了手里,不时的观察着时间,好能准确的记录他的一举一动。从九点,九点半,十点,十一点,十一点半,他都没有走出小贝壳,我猜想以他的兴趣,肯定今天也准备在来个故技重施,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事再趁小贝壳里的其他酒醉的男性朋友放松警惕后,再施加在那些酒醉的某一个人身上。或许他从一进入小贝壳就选好了目标,他挑选的应该是那种即喝的酩酊大醉,又落单的男人,这样人家反抗时也不至于把他打到,即使他不敌,也能从容的逃走。毕竟在这点上是个男人就大意了,包括我自己在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还有一个困惑的问题我没有想明白,他感兴趣的标准是什么呢,个子高,皮肤白,长的秀气,五官端正等,可这些美男的标准自己身上一个也没有,难道他是喜欢矮挫的丑男?我心里疑惑不已。看看一会他会带走什么的人吧,这样就彻底知道了他的兴趣所在。但同时我又面临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面对他要带人走的这个事情,自己要不要出面阻止,这样就能阻止同样的悲惨境遇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一下陷入了沉思,最后决定还是不出手,因为一旦出声阻止,这样虽说能救人,但同时也惊了他,自己不仅计划泡汤了,还让他有了防备,人家既然有了防备,全苹果的酒吧这么多,小贝壳不行就换一家,总能找到合适的,自己再一时报复不了他,这样就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这事还真不是我见死不救,毕竟双方的身体素质不同,如果正面出击,我是真没多少胜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