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身在酒海不由己
刘刚大急道：“可别呀！赵哥，吴哥，听你们的还不行吗？”
吴一对我道：“赵刚平，上次咱们吃的那家叫什么名字来的？”
我疑惑道：“哪家呀？”
吴一纠结了半天，说道：“就是那个有二楼包厢的那家，你去找律师要起诉的头一天我俩去的那家？我还被人打了那天！还没想起来，饭店老板还给我们送酒了？”
我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那天冷洪波推了一下吴一，然后我俩去的一家说道：“你说的是海仙聚首吧？”
吴一说道：“对，就是那家，他家的菜做的不错，你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包房？”
我拿出了电话，打给了饭店，小服务员甜甜的问道：“你好，海鲜聚首，请问您是订餐还是外卖？”
我说道：“你那现在还有包房吗？”
服务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说道：“先生，实在是抱歉，包房我们今天都定出去了！”
我问道：“那我们晚一点过去呢？”
服务员解释道：“先生，是这样的，今天是一对新人小夫妻，娘家新婚答谢亲友，晚上包厢全订出去了！很抱歉我没有能帮到您，要是您人不多的话，希望您能考虑我们的大厅，我向您保证我们的服务跟包房是一样的！”
饭店老板不知道从哪挖来的这么专业的收银员，小姑娘出奇的礼貌规范，我心想怪不得饭店在他手中能越做越大，生意蒸蒸日上。饭店老板那张油滑市侩的大脸立马浮现在我的脑中。 我问道：“美女，刚来不久吧，我上次去没见过你！”
服务员噗嗤一声笑了，道：“先生，您太幽默了，听声音怎么能判断的出呢？请问还有什么我能帮助您的吗？我帮您订一张大厅的位置，您看可以吗？”
我一只手捂住了话筒，对吴一说道：“老吴，没包厢了！要不换一家？”
吴一干脆道：“还麻烦什么，就他家吧，多点些菜，让他们送过来！”
我看向了其他人，问道：“大家想吃什么？”
刘刚三人均表示让我做主，说他们也不知道这家饭店做什么拿手。我无奈的对服务员点了一些菜，说道：“外卖吧，你记一下地址！”
服务员记下地址后，开始了推销，问道：“先生，需要什么酒水，本店这几天酒水有活动，只要充值五百元，就可以半价购买本店的任何啤酒！”
我笑着回绝道：“不用了，我家有酒！”
服务员没有放弃，进一步推销道：“先生，既然您点了这么多的菜，您考虑本店的厨师去您家现场为您烹制吗，您只要支付一点点的服务费，就可以享受到本店的专业厨师为您量身打造的精美菜肴？”
我听愣了，心里想这老板大哥也太狠了，真是只要是能挣到钱，你什么招都能想出来。估计能来做饭的也是大厨师的徒弟，或者是厨房里的小角色，这个点饭店的生意那么红火，大厨师怎么能跑出来，派个其他人来，不仅能减少厨房人力的浪费，还能增加收入，一举两得之事。老板或者是干脆从外面找一些失业的厨师，手艺差不多的，生意成一单，饭店就多收入一笔。
我赶紧拒绝道：“行啦，美女，都是老顾客了，别再这么推销了！”
服务员天天的说道：“先生，如果我的介绍给您造成了困扰，我在这里万分的抱歉！稍后，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用最快的时间把您喜欢的菜品送到您的手上，期待您的下次光临！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终于挂上了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小姑娘真是太能说了。
吴一白了我一眼，冷笑道：“你浪个什么劲，还打听人家是不是新来的，你打听那个干啥？”
我没好气道：“一边去，我在思考人家为啥生意能做的那么好，偷师，偷师懂吗？”
吴一哼了一声，笑着打趣道：“是偷师还是偷人？”
我回了一句：“就算我偷人，那也是跟你学的！”
我忽然发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和吴一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改变了许多，不再像最开始时的那样剑拔弩张，而是越来越趋于正常化了。 刘刚三人见我和吴一拌嘴，在一旁也不搭话，只是不停的傻笑。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饭店的送餐人员敲开了门，我赶紧从电视柜里取出了前段时间大小姐给的两万块钱，目前还剩下不到一万九了。我和吴一回来后，吴一顺手就放进了电视柜的抽屉里，我们两人这十来天的生活费都是花的这些钱。吴一这人看是大手大脚，但是随意惯了，我也是对于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这十来天虽然天天出去喝酒吃肉，一般都是找的小馆子，并没有花掉多少，有时候我和吴一点了一盘花生米和拍黄瓜，就能喝的兴高采烈。
当我拿出钱来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刘刚三人都是目露渴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的钱，三人似乎一起在思考着什么。其中孙丽丽的目光尤其强烈。吴一看了一眼孙丽丽的表情，目光一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依旧低下了头，接着玩起了手机。
我抽出几张递给了送餐员，然后随意的把钱装进了裤兜里。送餐员礼貌的双手接过，微笑的说道：“祝您用餐愉快！”
我笑道：“兄弟，我发现你们店里的人说话怎么都变了，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接电话的那个小姑娘最后说的也是用餐愉快？”
送餐员笑了笑，稍微恢复了点正常，说道：“都是规定，不照做是要扣钱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道：“辛苦了！”送餐员什么都没有说，轻轻的帮我带上了房门。孙丽丽眼疾手快的一把接过我手中的袋子，然后笑嘻嘻的摆在了餐桌上。刘刚赶紧起身道：“赵哥，酒在哪呢，我去搬来？”王一栋也跟着起身，要跟着一起。
我摆了摆手，道：“不用你们，你们赶紧去洗个手，然后消消停停的坐下就行！”我扭头对吴一道：“老吴，就在我卧室呢，麻烦你了呗！”我知道吴一的背包里有他备下的酒，但人多眼杂，不好从背包里拿出来。只好把他支到了卧室里。
刘刚抢道：“不用吴哥，我们俩去就行！”
我赶紧阻拦，一下把背包拍在了吴一身上，一下把他推到了卧室里。刘刚和王一栋对视了一眼，以为我卧室里有什么机密，就不好再坚持了，于是他俩和孙丽丽一起走进了厨房，去洗手了。
我一打开了门，看见客厅没人，吴一指我道：“你搬着这个！”一边说一遍踢着地上的啤酒箱。没踢几下，就把两箱啤酒擦着地面就滑出了卧室。吴一然后大摇大摆的拿着两瓶白酒放在了餐桌上。我赶紧带上房门，刚搬过去一箱，刘刚就从厨房出来了，快步搬起另一箱，也送了过来。
孙丽丽忙前忙后，不仅拿出了碗碟，还细心的清洗了一遍。待众人一一落座后，我搬了一把塑料餐椅，刘刚推让了几下，想让我坐在餐椅上，我摇头道：“我不讲究这个！”就坐在了塑料椅子上。
刘刚拿起桌上的白酒，一边开盒一边啧啧道：“一看这酒就知道赵哥，吴哥你们二位不是凡人，远的不说，就说咱们的开国将领们，都是独爱这茅台。正所谓自古英雄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因为爱喝酒，还真知道这所关于喝酒的诗，他把诗中的“圣贤”改为了“英雄”，看来跟吴一一样，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我打小就尊敬有学问的人，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我有些埋怨吴一，刘刚三人目的不明，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我想道：“你倒是悠着点啊！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来打秋风的？还往外拿茅台这么贵的酒，让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肥羊，不宰白不宰！不对，我算哪门子的肥羊，你老吴才是，你不仅是肥羊，还是肥羊的祖宗！跟你比，我连个蚂蚱腿都算不上，顶多是蚂蚱腿上的一根毛！”我忽然想起上次跟吴一去囤酒的时候，当时他只买了茅台这一种白酒。他说他每次买白酒都是一种酒先买上五箱，喝完了再换一种，上次正好换到了茅台。吃海鲜不喝点白酒很容易闹肚子，估计他也是没办法才拿出的。我不禁扶额叹息，心想真是无巧不成书，估计刚刚他让饭店送餐时也忘了这一点，要不然我们肯定就出去吃了。他这人也是奇怪，规模稍微大一点的饭店，他就不愿意在大厅用餐，但是小馆子就不讲究这些了，我猜他是习惯性的隐藏自己，不想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小馆子虽说人流复杂，但大多都是社会的底层，根本无暇注意到他。
租住屋里没什么喝酒的家伙事，只能拿小碗凑合。当刘刚为众人一一斟上了酒，桌上五花八门的酒碗，一下子让我想到了王奶奶，我不由得愣愣的出了神，一两个月前，王奶奶那么大的岁数还亲自不辞辛劳的把这些生活用品给自己送来，多么热心的一位老人啊！
吴一捅了我一下，问道：“都等你呢，你傻愣着什么呢？是不是又想起了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小姑娘，她的声音把你给迷住了？你见过人家吗，就这么失魂落魄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少来了！再说人家姑娘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这样的说人家？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别总拿别人垫背，还像个男人吗？”
吴一扭过了头，阴阳怪气道：“招谁了谁知道啊，反正我没有打过电话后就魂不守舍的！”
刘刚三人也看出来了，吴一这人不好打交道，从他们进门开始，吴一除了跟我能说上几句话外，对他们爱答不理的。
我心里苦笑，刘刚几人一直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看来这祝酒词还得自己想办法了。我清了清嗓子，刘刚三人赶紧伸长了脖子，在等待着自己的下文。我搜索枯肠，说道：“大家共聚于此，定是早已注定的缘分，我们这第一口酒，就感谢缘分二字！”
刘刚三人纷纷叫好，众人纷纷举碗，颇有些梁山好汉的的意思。待众人喝下第一口酒后，我问道：“刚刚忘了问了，咱们几口啊？”“几口”的意思就是几口喝掉碗中酒。
刘刚说六口，六六大顺。王一栋说九口，长长久久。孙丽丽犹豫片刻，玩笑道：“太快了，太快了，这样喝一会还不得醉死啊！要不我们一百口吧，百依百顺！”
大家轰然笑了，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吴一也露出了笑容。王一栋解释道：“赵哥，吴哥，丽丽她酒量不好，你们别见怪！”
我无所谓道：“没事，没事！女孩子嘛，特殊照顾！我们男人论男人的！孙丽丽就按她的规矩来！一栋，丽丽的百依百顺，一看就是要求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王一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说道：“咱们在座的轮番带三口怎么样？要不然今天晚上就我一个独自表演，也没什么意思！”众人赞同。
可我三口刚带完，刘刚就开始喧宾夺主，站起身道：“赵哥，吴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了！我这三口一会再带，我先借花献佛，斗胆敬二位一杯，您二位都是大善之人，福泽必然绵长，能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我赶紧打岔道：“兄弟，你这么敬酒可不行啊！你这一下就敬了两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我边说边对他使眼色。刘刚立马领会了我的意思，“哦，哦”两声，对着吴一道：“吴哥，是我失礼了！早就听赵哥说过你是海量，今日兄弟我不自量力，敬你一杯酒，祝你心想事成，马到功成，也祝愿你和赵哥两人相辅相成，无论何事都是水到渠成！”他怕吴一不喝，话语中拿我来增加分量。他一口气说出四个“成”后，一口喝干了碗中酒。吴一不好推辞，也迫不得已跟着喝了。王一栋见状连忙起身，道：“吴哥，我这人不是很会说话，不像刘刚，能出口成章，我只能战战兢兢，受宠若惊的敬你一杯酒！”我这么一看，满屋的男人，除了自己上不得台面，剩下的都是腹有锦绣之人。王一栋为了表示敬意，先干了碗里的酒，吴一只好也下了。我看向孙丽丽，心里好奇她会如何敬酒。可还没等孙丽丽起身，吴一把酒碗隔空对她示意了一下，赶紧喝干了。孙丽丽笑道：“吴哥，你这样可不算数，我还没开始敬呢，你就喝了？”她边说边起身，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但高朋满座，对酒当歌，也不敢明哲保身，只有舍生取义了！”说完，她也干了碗中酒。孙丽丽这么个女孩都喝了，吴一也只好边摇头，边强撑着喝了下去。虽说每次倒酒都是半碗，可吴一连着喝了四碗，也是六七两的量，明显的有些晕乎了。我看了看第二瓶白酒已不到半瓶，心里一阵害怕，一个是怕自己撑不下来刘刚三人的轮番敬酒，另外是白酒喝没了怎么续上的问题，众人明显的还没有尽兴，就戛然而止，怎么说也不是很合适。吴一吃了一口菜，对我道：“赵刚平，屋里还有，去拿呀！”他是憋着一口气要拉上自己。我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卧室，一看桌子上放了白酒箱子，我打开一看，吴一明显是刚刚拆的箱，就单单少了餐桌上的两瓶。看来他早就料到了今天会有这么个局面，提前就把一箱白酒备上了。我不禁叹息，看来今天自己是不好过去这道坎了，索性心里一横，不管不顾的直接连箱带酒，一起搬了出去。刘刚和孙丽丽盯着我搬来的白酒箱，明显的在发愣，我猜他俩要么是在担心自己的酒量，要么是在估量着这箱酒的价值。王一栋一直在专心致致的剥着海鲜，剥完一个就放进孙丽丽的碟里一个，根本没留意到发生了什么情况。我豪气的从箱子里拿出两瓶放在了餐桌上，笑嘻嘻的对大家说道：“不是，我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九口吗，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这样可不好，你说咱们都是同龄人，敬来敬去的，关系都敬远了不是！咱们这样，先把定的程序走完，边说边聊，别一会菜没怎么吃，就都喝趴下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你们说是不是？”刘刚三人听见我这么说，估计是看见一箱白酒也是怕了，纷纷点头赞同。王一栋在我说话的时候，看见白酒箱后也反应了过来。吴一在一旁翻着白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故意整我的，你等着吧，我早晚得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