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互试探
古阡陌抽了抽嘴角，能把敛财说得如此正大光明的人，只怕也只有他面前这个看似良纯无害，实则腹黑毒辣的小女人了。
如若是旁人，他只会觉得这种行为非常不齿，甚至深恶痛疾，可把对象换成云碧瑶，他一时间倒也来了兴致。
瞧着云碧瑶跟随那三人往偏僻的巷子里走去，古阡陌心思一动，连忙跟了上去。
云碧瑶跟随那三人来到一条花柳街，见他们走进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勾栏院”，眼眸中立马浮现出了一抹亮光。
这段时间她虽然极少出府，但红袖时不时的会给她说起京城的新鲜事儿，其中讨论得最热络的，便是这勾栏院的头牌仙儿姑娘。
传闻这姑娘生得貌美，还拥有一身傲骨。京城的公子哥们曾争相为她赎身，要迎她做侧室，更甚者要娶她做正房，但她愣是一个都没瞧得上。
最令云碧瑶感兴趣的，便是这个仙儿姑娘的超前言论，她曾摆脱世俗公开招夫，除了要求求娶之人文韬武略，还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这样苛刻的条件让不少权贵望而却步，但此事却被传为佳话，连同勾栏院也名声大起。
一时间，京城中的公子哥们纷纷涌入勾栏院，只为一睹仙儿姑娘的芳容。
云碧瑶勾了勾唇角，抬脚正想要走进去，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她回眸一看，刚好陷入男人狐疑的眼眸之中。
古阡陌瞟了一眼站在门口揽客的几个妖艳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要进去？”
“有何不可？”云碧瑶眯了眯眼眸，目露精光：“我要去拿回属于我的银子，顺便会会这勾栏院的头牌。”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甩开古阡陌的手，摇了摇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古阡陌看着前方那道纤细的身影，眸子微微沉了下来，眨眼间便隐去了身形。
还未走到门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扑了过来，劣质的胭脂水粉味刺得云梦瑶直打喷嚏。
就在她实在受不了这刺鼻的气味，想要挥手赶人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鸨走了过来。
毕竟是从事这行多年，老鸨光是瞧着云碧瑶身上穿的华服，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周身贵气，便知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
因此，未等云碧瑶开口，她就挥了挥手，示意那群庸脂俗粉退了下去。
老鸨转了转眼珠，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笑容，“这位公子生得好生标致，不知是否也是为了我们的仙儿姑娘而来？”
她虽然是在询问，可是脸上的得意却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出来，自从将仙儿捧为头牌，她这小小的勾栏院便开始日进斗金。
短短几个月，就一跃成为了这京城中的翘楚，别的妓院无一敢与她相争。
想到这儿，老鸨眼中的得意更甚了。
“是。”云碧瑶啪地将折扇一收，丝毫不管对方心中如何作想，面色不虞地说道：“但也不全是。”
为了更好的将计划进行下去，云碧瑶刻意将周身的寒意往外渗了出来，脸上虽带着笑容，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我瞧着公子挺面生的，想来应该是第一次来，难不成妈妈我眼拙了，公子在这儿还有别的相熟的姑娘？”
老鸨在这行混了二十多年，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各地的富商权贵，她这勾栏院都照单全收，尽管察觉出了云碧瑶来者不善，可她眼底却毫无惧色。
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两年来，想要打她这勾栏院主意的人多不胜数，最后无一不是被打了出去。
玉溪国国风严谨，要是背后没有靠山，谁敢在京师大张旗鼓的做卖肉的勾当？
云碧瑶听着老鸨这云里雾里绕弯的话，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眼，她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镇住这个场子，刚才的粗浅表现只不过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行为做一个铺垫而已。
余光瞟过周围的一众客人，云碧瑶清了清喉咙，刻意将声音压低：“刚刚可有两个大汉带着一个姑娘过来？”
老鸨原本以为她是来闹事的，一听她是为这件事而来，心里的那根郁结总算解开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是有这么一回事，公子你……”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地朝后院望了望，手里比划的动作，分明就是问云碧瑶索要银两。
这年月的人，还真的势利得紧！
云碧瑶抽了抽嘴角，看着那张脸上堆积的笑容，颇为识趣地掏出了一锭银子，装模作样地掂量了几下就扔给了老鸨，俨然一副富贵人家败家子的做派。
“带我去看看那个姑娘！”
她今日来此可是为了赚大钱，自然不会心痛这一点点银两，而且这老鸨蕙质兰心，擅长揣摩人心，若好好的提点一番，说不定以后还能为她所用。
目光流转间，云碧瑶已然想好了对策。
“好嘞，公子请随我来。”
老鸨如愿以偿收到了报酬，并且瞧她出手如此阔绰，办事情自然敞亮，立马就把云碧瑶往后院领去。
相比于前院的富丽堂皇，这后院倒是略显穷酸，显然是勾栏院中丫鬟小厮们住的地方。
云碧瑶随老鸨来到一间破败的屋子里，刚一踏进房间，一个绿色的身影便朝她扑了过来。
“公子救救我，奴家不想被卖掉。”女人使劲往云碧瑶身上蹭，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遍布泪痕。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竟是我见犹怜！
“小贱人，给我滚过来，今日没有一百两银子，谁也救不了你！”一个大汉怒气冲天地走过来，扯着女人的手臂，将她拉了回去。
另一个大汉也没闲着，瞅准时机帮腔道：“对，今日见不到一百两，你就等着被卖进窑子吧，放心，到时候我定会来光顾你的生意。”
说完，那大汉还贱兮兮地淫笑了起来。
女人抬起眼泪汪汪的眸子，拖长尾音喊道：“公子......”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其间还带着魅惑之意，仿佛要将人的魂儿勾去。
如果是寻常男子，只怕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银票来为她还债，可她云碧瑶是何许人也？这几人玩的小把戏她一眼就看穿了。
待这出戏看得差不多了，云碧瑶这才抬起眼眸看向老鸨，漫不经心地询问道：“老鸨，这丫头可值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