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赵亦辰
“主子……”
侯在男子身后的侍从,赶忙将其扶起,并一脸敌意朝张雯瞪去,想要教训张雯。
“无妨!”
男子淡淡一笑,将侍从拦下,并含笑走到张雯跟前,轻声地问她:“你没事儿吧。”
张雯红着脸,摇了摇头,心中一抹异样,为缓解尴尬,指着梅画问那卖画者便问:“老板,你这画怎么卖?”
卖画的人,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一身青色长衫,看起来质朴,却给人一种清高的感觉,只见他冷眼打量了一身男装的张雯,还有那刚刚对梅画评头论足的白衣男人,冷声道:
“不好意思,这里所有的画都卖,除了那福梅图!”
“有意思,既摆摊做买卖,为何又将商品挂出来不卖之理?”
白衣男人当即上前问明原由,张雯也是一脸不悦问:“是啊,为什么不卖?”
然,却见那青衫书生冷冷一笑,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道:
“识画者分文不取,买画者千金不卖!看两位衣着和谈吐,想必都是富家弟子,这从小锦衣玉食之人,又怎会懂梅花在酷寒中的傲然和芳华?!所以,还请两位公子看看有没有别的画能入眼可买的吧。”
“哈哈,这说了半天,老板不卖画的原因是因为仇富啊!”双手环于胸前,张雯当即冷声笑道。
“你说什么!”
卖画老板在听到张雯的话后,脸色一变,眼看就要发怒,却不想张雯挑眉又道:
“不是吗?老板刚刚自己也说,就我们的衣着和谈吐就肯定我们是富家子弟,不懂得梅花酷寒中的傲然和芳华,这不是仇富,抱怨又是什么?梅花,风雪中傲然挺立,怒放着的芳华,他们顽强不屈,勇于拼搏,在酷寒中依然坚持自我!哪象老板你,只知道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呵呵,搞得我现在都有怀疑一这副梅图是不是你所绘了。”
本是一介青衫书生,却被她一口一个老板喊得‘市侩’,无比讽刺。
而就在她话音刚落时,观画的人不由纷纷围了上来,对那买画者的德性窃窃私语起来。
那卖画的书生被张雯说得面红耳赤,有些下不来台,但见周围不少人围观,也就强压下自己怒气,走上前去,对张雯拱手,,冷声道: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懂梅,倒不如以此画为景,在画上题词一首,若是合了意境,那这幅梅图便赠于公子!若是不合,还请公子当着众人的面,为刚才的话,给小生当众道歉如何!”
“小意思!”
唇角微扬,挑眉一笑,目光在这青衫书生身上打量了一番,心想这家伙还算聪明,因着才华横溢,却又无处施展,不受人赏识,所以才会在京城摆起了画摊,不仅可以让更多人看到他的才华,还能赚取银两。当然,如果幸运的话,还能遇上伯乐。
只可惜,现在的自己,因在醉梦轩一事儿,恶名昭彰,出门还得换个男装,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
一声长叹,那青衫书生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张雯这才醒悟到自己该干什么!
以画为景,题词?
这尼玛尴尬了,虽然她是个大学生,但这九门功课,有七门都会挂红灯的她……要她以画题词,这不为难人么……
张雯蹙眉,不禁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副梅图。
凌冽寒风,冷阳残照,冰雪川融,梅花傲然,憨态可掬,几片梅瓣无风自落。
倒是副极好的,傲雪寒梅图。
眸子一转,唇角邪魅勾起,张雯不禁想到了林逋和黄蘖禅师。
青衫书生见其沉思,冷声一笑,有些轻蔑的看了张雯一眼。
“要不,让我来吧。”紫衣男人见张雯沉思,当即上前,话音刚落,却见她黑耀的眸子一抹精明的光闪过,然后问白衣男人:
“不用!不过公子要帮忙的话……不如我来念,公子来题词如何?”别误会,张雯并不是不会写字,只是这故人题词点墨,如此文雅的事儿,她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手抖,写不好,丢丑而已。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看了张雯一眼,欣然点头。
青衫书生早就备好的笔墨,见张雯点了墨笔,递给那白衣男子,不想那书生当即上前拦住:“二位不是想直接题词在画上吧?”
这一次倒不是轻视,而是见张雯一番踌躇,连题个词还要人帮忙,不免担心他们倒时词提不好,字写不好,反毁了他的梅画。
“老板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张雯又不傻,又如何看不出那青衫书生的担忧,随即一声冷哼:“要不我先把我刚刚酝想的词先念给你听听,看看合不合景,然后再让那位公子题词?”
见招拆招,说得那书生面色一白,但张雯却没理会,而是转身走到那副梅图前,当着在场的所有人开口吟道:
“疏影横斜清浅,
暗香浮动黄昏。
不经寒蝉彻骨,
怎识梅花扑香。”
声落,围观者一片哗然,拍手叫好。
白衣男人眉眼含笑,饶有深意地看了张雯一眼,没有说话,也没理会那青衫书生,直接提笔,在那副梅画上潇洒地挥溢,将张雯刚刚所念的那首词,写了出来。
那青衫书生,端着下巴,还在回想着张雯刚刚的两句词。而白衣男子却已将题词好的画轴取下,递给张雯:“这画是你的了。”
张雯含笑,刚想接过,目光却落在画卷下方,题词旁的署名:
——赵亦辰
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上次去醉梦轩跟那老鸨打听到的事儿……赵亦辰,醉梦轩的常客!
东陵国的七皇子!
原来他是那梅妃娘娘的儿子!
脸色一变,张雯拂袖,没有接,只是冷声道:“这画……还是公子留着吧。”
话音一落,欣然转身,张雯心情复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画摊。
眉宇一皱,白衣男子眼底一抹黯然,唇角一勾,不禁喃咛道: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主子……”侯在一旁的侍卫,冷着脸上前,赵亦辰没有理会,只是将那梅画卷好递给他,低声吩咐道:“暗中找人调查下刚刚那人是谁,然后将这幅画给我挂书房去。”
“那主子呢?”那侍卫接过画卷,忙问。
“我?我当然是去醉梦轩找姑娘喝酒了!”赵亦辰说完,转身朝和张雯相反的地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