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泥之别
摇光历1499年正月,黑岩城,城主府。
这天为城主赵延川爱女赵嫣然十八岁生辰,赵延川宴请八方,设宴三日。
这本应和谐欢闹的场合,却随着一名青年的到来而瞬间被打断!
“叶家少家主叶问天,十八岁耗尽家族大半财力,凝聚出举世罕见的下等阴元,本应前途无量,却后脚就将自己练废了!”
“是啊!听说此子还是主动给散去的阴元,真是不知者无畏,即使叶家耗尽剩下的全部家财,也不可能让一个废人再度修炼了!”
“眼下叶家势弱,贺兰家风头正盛,不知这城主府,接下来会作何打算啊!”
很多青年才俊议论纷纷,神色幸灾乐祸,言语多是嘲讽。
“无聊!”
而作为全场的焦点,一袭白衣出尘的叶问天停下脚步,他并未如何愤怒,只是嘴角轻轻上扬,露出略显轻狂的笑容。
“咳咳,原来是问天贤侄啊!别站在这儿,快进来吧!”
头发半白的城主赵延川出府迎接,他咳嗽了两声,看着俊朗挺拔的叶问天,面色温和地道。
“问天见过赵伯父!”
叶问天面露灿烂笑容,赵延川一向对他视如己出,叶问天自然对他恭敬有加。
赵延川点头笑了笑,但转眼看向大厅里的座位时,却面色不悦:“平川,你怎么搞的?为何没给问天贤侄安排座位?”
“嘿嘿,大哥,这可不是我故意为难问天贤侄,而是这里都坐满了,哪还能放得下?”
叶问天巡声望去,便见到一名面色阴柔的男子冷笑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动身吩咐下人的意思!
叶问天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此人是赵延川的堂弟赵平川,叶问天自问没得罪过他,但自从听说自己阴元被毁之后,他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平川,问天好歹也是叶家少家主,你过了!”赵延川脸色低沉,沉声喝道。
“爹!这不是二叔的错,是我的主意!”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将大厅里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说话的是一名红衣少女,城主之女,赵嫣然,她还有一个身份,叶问天的未婚妻!
年方十八的赵嫣然,正是最美的年纪,她面容精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发梢别着名贵的金丝珠玉,高挑的身材站起来的时候,玉腿修长,曲线雅观,透露出明亮而又青春的气息。
“你为什么要现在来?我不是让你晚上人少的时候再来么?现在这么多人,你没听见大家对你的议论么?”赵嫣然的美眸中带着几许愤怒,气鼓鼓地瞪着叶问天道。
而叶问天却并未看向赵嫣然,而是将目光盯向紧挨着赵嫣然的位子,双拳紧握,神色冰冷地喝道:“贺兰刹,谁允许你来这儿的!”
叶问天双拳紧握得咯吱响,因为愤怒,额头处的青筋暴起,贺兰家,与叶家不和,贺兰刹是贺兰家的少家主,明知赵嫣然是自己未婚妻竟还堂而皇之地坐在她身边!
“放肆!叶问天,贺兰少爷是我城主府请来的贵宾,他主动给嫣然庆祝,何错之有?”
面色阴柔的赵平川拍案而起,指着叶问天冷喝道。
叶问天丝毫没有理睬赵平川的呵斥,而是直接目光灼灼地盯着城主赵延川:“赵伯父,还请给我叶家一个解释,贺兰家,与城主府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黑岩城除了城主府,就是叶家与贺兰家相争,每年双方都有族人死在对方手中,而城主府一向比较亲近叶家,此际却又和贺兰家不清不楚,叶家必须予以重视!
“问天贤侄稍安勿躁,此事......”城主赵延川目光微闪,欲言又止。
“叶问天,你可真奇葩!”
就在这时,那坐在赵嫣然身旁的贺兰刹起身,收起谈笑风生的笑脸,背负双手目光高傲地看着叶问天面色不屑。
“我若是你,早就躲得有多远便多远。不知谁给你的自信,现如今都成了个废人,还这般有脸行走人前,若无其事,你可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贺兰刹一步步朝着叶问天走去,面色越来越冷:“叶问天,人,贵在自知之明!我贺兰刹,今日就让你清醒些,你一个废物,究竟应该怎样仰望耀眼的天才!”
贺兰刹的脚步越来越重,似乎像是数里外而来渐沉的马蹄声,扣人心鼓,而就在他最后一步落下,自他的身上,顿时亮起了璀璨的灵光!
“嗡,嗡,嗡......”
一连九道耀眼的白光闪耀,九光合一,一道拳头大小的模糊虚影骤然浮现!
“九脉合一?难道?难道贺兰公子竟成阴元境了?”周围众人纷纷面色惊骇,目光狂跳地盯着贺兰刹!
贺兰刹头顶有白色寒气蒸腾,只见他大喝一声,众人便陡然见到,在他的头顶,那拳头大小的虚影渐渐凝实,虚影周围有骷髅状的骨骼包围!
拳头大小的白色骷髅小人始一出现,就有浓郁的阴寒之力喷薄而出,众人感觉空气中都冒起了白雾,那是阴寒之力极其骇然导致的!
“这?这是下等阴元,竟然是与叶少爷被废掉的阴元一个等阶!”有人惊呼!
“下等阴元,若是完全成长,足可以成为一城之主,三代无忧!快!快将此事告知老祖宗,我兰家要嫁女!”
不少人都倒吸冷气,回过神来速速吩咐仆人回报家族,同时也有不少人怜悯地看着叶问天,若不是此子废了自己的阴元,他也能让叶家长盛三代吧?
一旁的城主赵延川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双眸中也有浓郁的讶色闪过!
“竟然是下等阴元,好强的天赋!”赵嫣然惊呼着轻捂红唇,美眸中流露出如星星般闪耀的亮光。
贺兰刹似是有些难以支撑,脸色苍白,身体摇晃了一下,骷髅状的阴元异象消失!
而赵嫣然,娇躯扭动,竟然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扶起了贺兰刹!
“叶问天,这,就是我们的差距,云泥之别!你如今可还有何感想?”
贺兰刹即使脸色苍白,但仍然昂首挺胸,高傲地对着叶问天冷笑,而他的目光,却是顺着自己的胳膊,温柔地落在身旁款款而立的赵嫣然身上,温柔一笑:“嫣然,我没事,多谢你施以援手!”
而就在此时,叶问天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在他的双眸中,有一道火焰符文一闪而逝,他的目光,顿时变得锋锐无比。
“贺兰刹,你强行使用寒障丹突破至阴元境,虽然形成了下等阴元,但你体内留下了不可逆的暗伤,终生将止步于阴元境巅峰,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天才?”
叶问天的一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让众人呼吸一滞,贺兰刹更是触不及防!
“叶问天!你休想血口喷人,什么寒障丹,你是怕三个月之后,帝国学院招收学员,我贺兰刹成为帝国学院骄子吧?你真可悲!”贺兰刹愤怒喝道。
在黑岩城,丹药不但是天价,见都很少见过,寒障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问天贤侄,这寒障丹,究竟是何物?”城主赵延川首先回过神来问道。
“寒障丹,是一种爆发阴寒之力的高阶丹药,至少黄阶层次,一般用来与人对战使用,若是服用,则会损害根基,日后晋入阳元境,根本不能承受阳刚之力入体!”叶问天答道。
“呵呵!寒障丹?黄阶丹药?叶问天,没有证据也敢胡言乱语,看来,你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不小!”贺兰刹冷笑着道。
“叶问天,说话要负责,服用黄阶丹药?你有证据吗?”面色阴沉的赵平川紧接着补充道。
“证据我暂时还没有,但寒障丹的气息却是错不了的。”叶问天摇了摇头道。
“哼!就知道你胡言乱语,叶问天,亏你还是叶家少家主,连黄阶丹药都没见过的你,有何资格高谈阔论?”面色阴沉的赵平川大声呵斥。
“没见过不代表不认识,我并非在高谈阔论,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好了!问天!不管如何,伯父都相信你的好意,只是兴许你今天太累了,先歇会儿吧!”
一向温和的赵延川却适时打断了叶问天的话,虽然依旧擒着笑脸,但在叶问天的眼中,却有淡淡的疏远感。
“赵伯父,你这是何意?”叶问天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双目如利剑般锋锐无比。
“哈哈哈!叶问天,赵伯父慧眼识人,你这点没有证据栽赃的手段还想蒙骗赵大人?可笑不自量!”城主赵延川没有说话吗,倒是贺兰刹哈哈大笑。
叶问天见赵延川目光疏远,此时岂能不明白?三个月后的帝国学院将来招收弟子,若是成为帝国学院一名弟子,即使再普通,也不是区区黑岩城一名城主能比的!赵延川,这是想要舍弃自己了!
“赵伯父!我叶问天自问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今日你竟如此昏庸,竟会相信一个骗子,可怜,可悲!”一向温和的叶问天,此时却怜悯着看着赵延川,似乎真心为他可惜。
“够了!叶问天!看来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城主府不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你回去吧!”赵延川面色顿时冷了下来,直接下了逐客令:“以后,你都不要继续来城主府了,更不许你见嫣然!”
“嫣然,这也是你的意思么?”叶问天闻言,豁然转身,他那锋锐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赵嫣然,似乎极为认真。
一袭月白色宫装的赵嫣然不安地站在一旁,她的美眸闪烁,一直在刻意躲闪叶问天的目光,不敢直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叶问天见状,紧握的拳头松开,眉心渐渐舒展,轻声叹道。
“既然你们这般看好贺兰刹,那好!三个月之后,帝国学院选拔弟子,贺兰刹,我叶问天,必定奉陪!”只见他眉心青筋跳动,一向柔和、满含笑意的脸庞此际却是布满了刚毅之色。
“届时,希望你们城主府,莫要后悔!话已至此,告辞!”
叶问天不屑地瞥了眼贺兰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延川与赵嫣然,毅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