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泼脏水
“你不要问了，乖乖去做就好。”
“爹，你是不是想要陷害聂锦焕？”
“他害死阿泽，又在朝堂之上处处与你爹作对。我这，不过是想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话入耳，柳棠儿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她记得柳芜泽临终前曾说过，家中藏了一本柳焯克扣军饷的证据。如今再看自己手中与真迹的一模一样的假账本，柳棠儿的心不由一咯噔。
“我不能这么做。”
“棠儿！”柳焯抬手一拍书案，面色不喜，“你可知他聂锦焕心里的盘算？”
“我知道，他不过是想要替景妃娘娘寻个说法。爹，那是你当年犯下的错...不...是我们当年犯下的错。难道，您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么？”
“悔改？”柳焯突地站起，气的胡子都在抖动，“棠儿你清醒点！就算当年有错的是我，可我都是为了你们！如今聂锦焕卷土重来，爹爹早已没了回头之路，这棋盘最终只能活下一方！”
柳焯的话将柳棠儿吓得不轻，说实话，她也曾想过用自己平息聂锦焕的怒火，拦下所有落在柳家头上的危险。可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拦下的不过是只鳞片羽。
原来，柳家与聂锦焕已经是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
柳焯推着那账本又往柳棠儿怀中送了送，“好棠儿，就当是爹求你，答应爹这一次吧。”
看着柳焯这副模样，柳棠儿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爹爹原来也老了。他的头发里也有了斑驳的白，脸上手上也都有了皱纹。
许久，柳棠儿才点了头，将那账本塞进了怀中，“那爹爹也请答应棠儿，仅此一次。”
“事与成败，也就仅此一次了。”
柳棠儿与柳焯于屋内说着话，却不知房顶上闪过一抹黑影。
“回王爷，王妃已得手。另外，丞相似乎又给了她一本假的账本。”
“哦？”聂锦焕挑了挑眉，放了手中的笔，“这老狐狸倒是挺会往人身上泼脏水的，呵，本王就和他好好玩玩。”
“那王妃那的真账本，可要属下去盗来？”
“不用了，明日本王亲自去取。”
次日一大早，柳棠儿就坐车回了王府。一下马车，就看到聂锦焕站在门前，等着她。
“王爷。”
“王妃怎么不在相府多待几日？是相府的伙食不称你心意？”
“没有，只是...”
“只是王妃有要事加身，可是？”
聂锦焕的话出乎了柳棠儿的意料，心下慌张，下意识就开了口，“你怎么知道？”
“王妃还是这般不会藏心事。”聂锦焕勾着唇，将手朝前一送，“说吧，柳焯又给本王安排了什么脏水？”
“我...我不知道王爷您在说什么，路途劳累，恕我先回房了。”
看着柳棠儿远去的背影，聂锦焕心里却是有了片刻的欣慰。
“王爷，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他柳焯千算万算怕都不会想到在柳棠儿身上出了纰漏，这几日你先好生保护着柳棠儿。账本不见，柳焯定会派人来查探，到时候，我要见到活的。”
“是。”
容汐将手朝前一送，行礼，转身走开了。
后不多日，果真如聂锦焕所料，柳棠儿的屋中，进了暗探。
只可惜那暗探还未与柳棠儿说上几句，就被赶来的容汐生生擒住。
一路送至书房，聂锦焕早已在那恭候多时。
“柳焯派来的？”
没有回话。
“你也不必藏着身份，本王知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聂锦焕不慌不忙，走到那暗探身前，一勾唇，“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那真账本已经被本王征用了。他若想要，那就亲自来取。”
“什么？！”相府书房内，听闻暗探的回复，柳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哎！糊涂啊！”
“大人，如今那账本已经在楚王手中，交予皇上那就是时间长短的事。”
“本官不用你提醒！”柳焯一掌拍在椅子把上，面色阴沉，“棠儿...我怎就忘了棠儿一心予那聂锦焕，终日吹那枕边风，心怎能不变......”
“那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柳焯抿了抿唇，抬手在脖子上比了比，“找个时间。”
“是。”
转瞬几日过去，京城的温度一日比一日燥热，聂楚涵见远处青山碧绿，索性大手一挥下令朝中官员一同上山狩猎。
王府之中，收到消息的柳棠儿一脸难以置信，“王爷，皇上说的是请文武百官，可未曾提过让我去啊。”
“本王想带你去，不成么？”聂锦焕一挑眉，伸手将柳棠儿扯到怀中，“还是说王妃不愿赏脸？”
“没，没有此事。”
自从柳芜泽死后，柳棠儿与聂锦焕二人就再没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近。此刻聂锦焕突来这么一下，柳棠儿的心立时不争气地乱跳起来。
看着柳棠儿微红的脸庞，聂锦焕勾了唇又凑近了几分，“那本王便在屋外等着王妃。”
......
柳棠儿聂锦焕二人赶到城门时，前去的官员已来了大半。见到他们到来，纷纷拱手作揖。
而柳棠儿到了那也是才知，她过来不过是因皇太后也在这。聂锦焕为了她身边能有个聊天的，所以才将柳棠儿逮了过来，而并非是柳棠儿心中想的所谓的不怨她在府中寂寞。
“你来了正好，哀家正想着找个人陪哀家在那坐着。”见柳棠儿上了步辇，聂吴氏忙握了她的手，好似真那般亲切一般。
“母后。”
聂吴氏点了点头，抬手让身侧的宫女端了一盘果子，“来，尝尝这葡萄。可是今天刚上贡来的，甜得很。”
“谢过母后。”
看着步辇之中二人和睦的场景，聂锦焕才堪堪将目光从那移了开去。
“柳丞相这么年迈的身子，今儿个也想出来活动活动？”
“哪里，老臣只是觉得京城里烦闷的很，偶去山上寻些清凉倒也好。”
聂锦焕低头理了理衣袖，眸子微转，“是么，那柳丞相可要好生珍惜这份清凉。等再回京城，可就没那种好日子过了。”
“多谢王爷提醒，老臣会好好珍惜的。”
柳焯话虽说得轻松，但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捏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