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蛮人
“听说港口来个一条南蛮的商船，船就停在港口那贩卖南蛮的商品。据说南蛮人长得红头发、黄头发亦或者是褐色的头发，眼瞳的颜色是蓝色的、绿色的，听起来怪吓人的，就好像恶鬼一般。”在早餐的餐桌上叶子说起此事。
“哦，听谁说的？”听完叶子的话，阿辻顿时来了兴趣，阿辻对这些从万里海外远航而来的异邦人抱有十分的兴趣，对他们带来的奇异珍宝也颇感兴趣。
“听昨日与我一同参加加笄礼的女孩说的，她父亲是个会计，在港口那工作，负责清点货物。”叶子答道。
“南蛮的商船，有这事？惠子你知道吗？”每日往返于道场与家里的渡守消息显得闭塞，而且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好事之徒，不长顺风耳，不会四处打听奇闻异事。
“嗯，听驹子说过这件事，他的丈夫进城还遇见过南蛮人呢。长得红头发，皮肤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赤鬼一样。”惠子说道。
“叶子对南蛮人感兴趣吗？”阿辻问道。
“好奇心，毕竟没有见过。真想去瞧一瞧啊。”叶子说道。
“那去看吧，和我一起入城去，正好父亲交代我去城里裁缝店去一件衣服，顺便看看南蛮人的商船运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阿辻说道。
“可以吗？”叶子虽然是对阿辻说的，但是实际上是在征求渡守的意见。
叶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宛如月亮下的湖泊般清亮、熠熠生辉，面对着叶子希翼的目光，疼爱女儿的渡守不忍拒绝，苦笑着捏了捏叶子小巧的琼鼻，“你这个样子向我撒娇，我都不忍心拒绝啊。”
得到渡守应许的叶子高兴极了，“谢谢父亲。”
用过早餐后，渡守去了道场，惠子也出了门，叶子主动收拾起碗筷来，不知何时家里这些活儿便落到了叶子的身上。
阿辻躺在走廊的木板上，晒着清晨的和煦日光，阳光照在身上舒适极了，驱赶走了夜间的寒意，阿辻明明刚醒来，却觉得有些困顿，打了一个哈欠，一会儿便睡着了。
季善早早的来阿辻家拜访，推开格子门，正瞧到阿辻和叶子，正欲打招呼，但是却因为眼前的场景所迷惑，言语还未出口便被生生咽下。
叶子侧对着季善，跪坐在榻榻米上，双膝紧合，阿辻躺在地上，头枕在叶子的膝间，叶子时不时的低头轻语，那温热的吐息直扑阿辻的脸颊，那姿态暧昧极了，叶子的脸上展现着季善不曾见过的幸福笑容。
季善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只觉得一股酸味涌上鼻翼，眼泪相似要夺眶而出一般。他们可是兄妹啊！
吃惊的季善向后跌去，不巧碰到了一旁的支架，弄出一阵声响。
听到响动的叶子受到了惊吓般身子一颤，急忙转过头去。
“哎呀，吓死人了，原来是季善啊。”
季善咽了咽口水，轻酌后说道：“你们在干嘛？”
“嘘。”叶子作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哥哥睡着了。我给他掏耳朵呐。”
季善走到叶子的身旁一瞧，阿辻确实已经熟睡了，枕在叶子的双膝上，一副酣睡的模样，嘴角还露出一丝口水。
“是呀，还留了口水。”，瞧阿辻这幅模样，季善不禁又气又笑，也对自己那狭隘的心胸羞愧。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睡相还这么难看。”叶子掏出手帕为阿辻轻轻拭去嘴角的口水。
“我倒觉得这睡相真香。”
“你就不要为他狡辩了。”
“哈哈......”季善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嘘！小心点，哥哥睡着了。”
“实在抱歉，因为看阿辻的睡相实在过于幸福，心里不免有些羡慕啊。”
“季善会失眠吗？”
“一般倒是不会。”
“那最好不过来，前段时间因为要参加加笄礼紧张的缘故，一连好几天都没睡好，昨天一切尘埃落定后，好歹睡了一个好觉。”
季善的脸上有些落寞，在自己为着不知所谓的事情烦恼彻底未眠时，叶子却睡的异常的香甜。但是这这落寞的神情也不过转瞬即逝的事，季善选择将它埋葬在了心里。
叶子又取出一根棉棒，为阿辻小心翼翼的清理耳朵，“哥哥是个油耳，如果长时间不清理的话耳朵里会流出不干净的东西，说了他好几次，但是依旧一意孤行。所以只要我有时间便会帮他清理耳朵。”
“叶子真是温柔体贴啊。”
“毕竟是兄妹啊。”
叶子取出的棉棒的棉芯处满是耳垢，确确实实是很不干净的东西，满是油腻的耳垢，让人看得怪不舒服的，叶子把用过的棉棒放在一旁平铺的白纸巾上，白纸巾上放着用过的棉棒足有五六支，上面沾满耳垢。
“油耳据我父亲讲，身处湿热地区的人身上较为常见，但是在旱地实属少见啊,最起码青州处我没见人是这样的。”
“那可不是，所以哥哥清理耳垢还要去买专用的棉棒。”
“叔叔也是油耳吗？”
叶子摇了摇头，“没有，说来也奇怪，父亲、母亲和我一样都是干耳，唯独哥哥一人是油耳。”
“只有阿辻一人啊。”
季善瞧出一些端倪，心中暗自揣度道：莫不成阿辻是拾来的孩子？随即又摇了摇头，将这荒诞的想法一扫而空。
“季善？”
“嗯？”
阿辻睁开朦胧的双眼，支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困顿的双眼，“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倒是你大早上就在睡觉，实在太懈怠了。”
“没办法实在太舒服了，不知觉间就睡着了。”
阿辻忽然转身注视着叶子，随即捋起叶子的一缕长发，轻柔的摩挲。
“哥哥你睡迷糊了吧。”叶子只觉得自己脸面发烫，心中小鹿乱撞，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深深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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