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银闪之剑 苍银之甲
“望，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在南宫望面前，一脸放不下心的林觉远再三地询问着。
“是，父亲。”
在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面前，南宫望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在临近死亡之前，过去的记忆如走马灯一样在南宫望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
说起来，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来到欧洲留学的？
对了，是江门财阀的第三世代陷入了瓶颈，所以南宫望才会有了前往欧洲的艾伯纳斯财阀学习技术这种想法。而更主要的是，南宫望不想看见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养父为了这件事过度操劳，毕竟他的身体已经不是壮年。
说到底，南宫望前来欧洲留学是为了报答养父的恩情以及分担他的操劳。但...如果因为自己前来欧洲留学这件事情如果没有给家人帮上忙反而还让他们更加伤心的话，南宫望当初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自己的养父养母虽然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南宫望将他们当成自己真正的血亲爱戴着的想法。相比迎来自己的死亡，南宫望更无法原谅让爱着自己的人伤心这件事情。
我还不能死！！
意识到这点的南宫望挣扎了，他奋力地敲打着压在身上的异维兽企图这只怪物的身体身体下逃离。南宫望的挣扎引起了异维兽的不快，压倒南宫望的异维兽张开了那喷散着恶臭气味，长满了獠牙的大口咬向了南宫望的头。
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异维兽的口齿长在双腿之间，它在咬向南宫望头部的时候必须要站起来，所以南宫望趁机爬了出去。但在南宫望勉强爬起来的一瞬间，异维兽巨大的口齿也已经抵达了他的面前，南宫望被迫用左手护住了自己的脖颈。
本能的自卫行为让南宫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的左臂像纸片一样被复数的獠牙贯穿，深至骨髓的撕咬激烈地牵扯了南宫望的痛觉神经。鲜血不断地从南他的左臂溢出，而品味到着‘甘露’滋味的异维兽兴奋地用舌头舔舐南宫望的伤口。围绕在周围死守的其他异维兽们在在目睹这一幕后也纷纷兴奋了起来，这些怪物们独有的粗重呼吸声充斥了这个空间。
这些怪物纷纷想要挤进来分一杯羹但无奈的是由于自身肥大的身躯加上相互之间无序的拥挤反而让没办法让他们顺利抵达。
这么看来自己还有希望。
南宫望的头脑不可思议地非常冷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手臂上这令人窒息的疼痛也帮上了忙也说不定。但南宫望很快就意识到了，异维兽们只是为了食物的争夺而相互打斗了起来。虽然自己暂时是安全了，虽然这种情况绝对可不能持续很久。除非有人营救，否则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么异维兽包围下逃离这里。
换而言之，死神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镰刀只是稍微放开了一点而已。
咬住了南宫望的异维兽用力地撕扯着南宫望的手臂，激烈的疼痛让南宫望掏出了衣兜里的手榴弹一把将它塞到了眼前异维兽的巨口中，手榴弹顺着异维兽的喉咙滚了进去。
“拜托了，爆炸吧！！”
手榴弹带有的金属以及炸药的味道让眼前的异维兽突然慌张地挣扎了起来。南宫望乘机将手臂拔出了它的牙齿，从伤口溅出的鲜血喷洒了一地。
“好痛！！”
就在南宫望因为手臂的疼痛而分神的刹那间，其他挤出了位置的异维兽也扑向了他。当南宫望注意到的时候，一张充满了锯齿状獠牙的大嘴已经抵达了他的眼前，南宫望绝望地地闭上了眼睛。
“gia！！！”
异维兽那近在咫尺的刺耳的尖叫声响突然间彻了四周。
“嗯？刚刚的惨叫声是...”
南宫望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一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尊全身银铠，手持着银色大剑的铠甲伫立在了南宫望面前。
那刻画有美丽符文的大剑剑锋一端立于里面，而银色铠甲将双手则放置在了剑柄之上，其存在威慑了在场的所有异维兽，苍银色的铠甲宛如那位击败萨克逊人守护了不列颠的‘骑士王’一般守护在南宫望面前。
刚刚扑向南宫望的异维兽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尸体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没了反应。四周的异维兽在看到同伴被斩杀之后纷纷停留在了原地忌惮地观察着这边。
“你是？”
银色的铠甲没有回答南宫望，但作为回应，这位拔起了利剑的穹甲转过身面对着他。在铠甲的面具之上，南宫望感到了那由机械与棱镜构造出的双眼正在打量着自己。
苍银，这是这具铠甲给南宫望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此刻站在南宫望眼前的这具人形铠甲通体上下都被银色的金属所构成。光滑的金属曲面构成了铠甲的全部，但是由这些边角构成的内部金属块面上却是经过了相当精细的金属打磨而形成的细沙质表面。其中，平滑的金属线条构造出来的花边纹更是为这具铠甲点缀上了美丽。
在整体的构成线条上，这具铠甲充满了凸显未来科技感以及简洁而轻薄的味道，但是其整体上的设计却有着浓厚的中世纪欧洲骑士穿着的板甲的风格。再加上，她手中握着的那把雕刻精致的银质大剑就更加凸显了她那一身凛然的气质。
观察着这具铠甲的南宫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难道是穹甲吗？”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南宫望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去触碰她，但他这种行为很快就被对方用手拍开了，白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相当失礼的行为。
“抱歉！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
面对南宫望的道歉这具苍银色的穹甲依旧沉默着，但是她向南宫望伸出了左手。在注视了那只手半天之后南宫望伸出了因为剧痛所以几乎无法控制的左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中，接着...奇迹发生了。
苍银的铠甲开始幻化为粒子分解飘散在了南宫望身上重新勾勒出了白银色的铠甲。
“这是...第三世代穹甲才应用上的空间扭载技术？？！这穹甲是无人驾驶的啊？！！”
就在南宫望吐槽的期间，苍银色的穹甲已经彻底完成了覆盖。
外部的场景经由分布在穹甲各处的针孔摄像头呈现在南宫望眼前，而且在南宫望视角所追逐到的地方，呈像仪中呈现的周围环境，敌对生物等的指标投息窗口都十分完备。
可以说这台穹甲所配备的OS系统并不比第三世代来得差劲甚至还要先进很多。而且更让南宫望非常吃惊的是，这原本应该是像板甲一样的厚重的穹甲现在穿在身上感觉就像衣服一样轻薄。
第三世代穹甲所追求的装甲轻量化在这台穹甲身上就像玩笑一样被无视了，不仅是如此这台穹甲居然穿起来比第三世代穹甲更加轻便舒适。
这到底是应用了什么样的技术？？这真的是第一世代穹甲吗？这代差无视地也太过分了吧！？
在感到不甘的同时南宫望也感到自己身为穹甲设计工程师的骄傲被否定了。但...不甘归不甘，南宫望还是被构成这台穹甲有蕴含的技术而惊叹。
“这就是...第一世代穹甲...”
如果有人说这东西是外星科技创造的东西南宫望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毕竟这可是两百年前就创造出来的东西。
这时候在南宫望面前弹出了一个视窗。
‘Pleasechooseasuitablelanguage.’
“嗯...”
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吗？！南宫望立即毫不犹豫地将视线集中在‘中文’上面，读取了他视线的系统做出了反应，接着呈现在南宫望眼前的整个中文视界的系统让他感到清爽了不少。
这样一来南宫望总算能与眼前的异维兽们一战了，不过...
南宫望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被异维兽咬穿的这只手臂应该是伤到了肌肉，所以南宫望的这只手基本上是无法做出任何拉扯动作，再加上从伤口哪里传来的剧烈疼痛眼中扰乱了他的注意力，即使有这具穹甲保护南宫望也不认为自己能发挥出这具穹甲的战斗力。
‘建议：鉴于启动者现在的身体状态，本系统建议启动自律扫荡模式。’
这时候一个无机质的女声在南宫望的耳朵边响了起来。
“是OS系统搭载的引导AI吗？不过...自律扫荡模式什么？”
一个弹窗回答了南宫望的疑问，火力扫荡模式是这具穹甲自身带有的一种在全自动操作的模式下歼灭对手的功能。对于这个处境的南宫望来说，这个模式简直求之不得。
“那我应该怎样启用这个模式？”
这个时候又一个视窗出现在了南宫望的眼前。
‘是否启用自律模式？’
南宫望立即将视线集中在了‘是’上面。
‘提醒：即使不用视线本系统也能根据肢体动作判断出启动者的选项（怎么会有这么落后的观念？哪个乡下来的？）’
“......”
奇怪了？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南宫望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个...系统小姐？”
‘回答：本系统名为阿尔忒弥斯（叫我露娜大人），有什么吩咐？启动者（本小姐心情不太好所以长话短说）’
“刚刚的弹窗是？？”
‘回答：那是本系统中搭载的捆绑垃圾程序，通常只在启动全火力扫荡模式时出现，请不要在意（混蛋阿尔忒弥斯！你说谁是垃圾！）’
耳边的系统音以及眼前不断弹出来的弹窗让现场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这自吐自槽的喜剧让南宫望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实际上还处在异维兽的包围中。不过南宫望也因此理解了现状，也就是说这一具穹甲里搭载有两个AI，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和人格分裂一样的迹象。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回答：如你所愿，启动者（交给本小姐吧！）’
这点两个AI的意见倒是同步了。
穹甲阿尔忒弥斯启动了自动模式，南宫望原本无法动弹的左手终于动了起来，穹甲阿尔忒弥斯利用空间扭载技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和匕首一样的铳刃。
于是一位右手持着大剑，左手持着铳刃的穹甲阿尔忒弥斯在异维兽们面前摆起了特殊的格斗流才有的架势。
自律战斗模式吗？这确实只有全都身覆盖了装甲的第一世代穹甲才能做到，刚刚阿尔忒弥斯应该就是利用了这个模式救下了自己。
“说起来...阿尔忒弥斯为什么会救下我呢？”
南宫望并不认为穹甲阿尔忒弥斯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异维兽的入侵，否则的话凭借性能这么强力的机体，这座基地里的异维兽早就已经消灭光了。
“回答：在经过了1738181小时的待机之后，本机从溅洒在机身上的血液检测出了‘启动者’的信息因此结束了1738181小时的待机。（嗯？200年？？）”
所谓的血液应该就是自己被异维兽咬穿手臂之后溅洒出来的血液了，而且非常碰巧的是自己的血液还溅洒到了阿尔忒弥斯...这台第一世代的穹甲身上。
不过...‘启动者’的信息是什么？自己血液中藏着的什么吗？
就在南宫望思索着的时候，眼前的异维兽们朝他发动了攻击，穹甲阿尔忒弥斯立即做出了反应。
一只异维兽张开了大嘴咬向了这边，而同时做出反应的阿尔忒弥斯侧身回避的一刹那将右手的剑挥了出去。银白色的剑敲碎了异维兽的牙陷进了它的身体，但这只异维兽并没有飞出去，锋利的剑刃直接将它切成了两半。
同伴的死并不能阻止剩下的异维兽发动攻势。
它们纷纷扑向阿尔忒弥斯，在将第三只异维兽一刀两段之后阿尔忒弥斯迅速地拉开了距离同时将大剑扔了出去，银色大剑将正面扑向她的异维兽连本体带剑钉在了后方的墙上。于此同时她迅速将左手匕首一般的铳刃切换到了右手对着异维兽们开火。
伴随着激烈的枪响子弹的空壳不断地从枪壳中弹出，被贯通到异维兽们身体内部的子弹纷纷爆开炸裂了异维兽。
只用了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阿尔忒弥斯便将在场的8只异维兽消灭。这已经不能用战斗只能用屠杀来形容了，看着这些之前追了自己半个基地的怪物们，南宫望心情非常复杂。
“谢谢你，阿尔忒弥斯。”
“疑问：为什么要感谢？（？？）”
“就是那个...阿尔忒弥斯不是没有用左手吗？应该是考虑到我的伤吧？”
“回答：系统判断这是不对启动者的身体造成负担的最佳战斗方式。（什么啊，原来是这个啊，还以为是感谢我救下你的小命呢，好好感谢露娜大人我吧~）”
所以说这个叫露娜的AI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有个性了吧？？
“是是，谢谢你，露娜大人。”
“建议：请不要理会那个捆绑垃圾软件，系统判断该行为会对启动者个性的养成会有不良影响。（你说什么！！阿尔忒弥斯，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黑了！）”
‘命令：闭嘴，你个垃圾捆绑软件（Fuck！）’
AI和AI吵架什么的，如果不是真正发生在自己眼前南宫望绝对不会相信。
“是是，两人都安静一下，现在我们要出去了哦”
而南宫望像是一边哄着两个小孩一样一边操纵着穹甲阿尔忒弥斯走了出去。
于是在穹甲阿尔忒弥斯的帮助下，这一路上出现的异维兽都被轻松地清除。而就在他认为自己就这样能逃脱出去的时候，AI阿尔忒弥斯发出了警告。
“警告：前方区域发现C级异维兽反应。”
“C级异维兽？”
南宫望楞了一下。
在联合国现有的异维兽危害等级标准里，C级异维兽具有单独毁灭一座城市的能力。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眼前的房间的门里里散发出了节能灯的灯光，南宫望记得那里是整个基地的作战指挥中心。里面的什么东西让南宫望感到有什么压住了自己的心脏。
想到了什么的南宫望咽了一下口水，他贴在了墙上慢慢地靠近了那扇门。在靠近了门的边缘之后南宫望望向了内部，接着眼前的景象吓得他说不出话来。
有一只十米高的怪物盘踞在里面。
这只怪物的上半身长得和人相似的肢体，而下半身却有着和蚂蚁的蚁后一样臃肿肥大的躯体。
在这只怪物的身边，不断有异维兽从那下那肥大的肉躯中取出红色的肉块。
“蚁后...”
南宫望恐惧地喊出了那只怪物的名字。
蚁后那瘦弱的前半身躯体上长出来的四只手臂抱着已经被啃食了一半的食物，那以人的审美观来看扭曲无比的头正在大口大口地啃食着。
看到那东西的瞬间，恐惧感与反胃感瞬间支配了南宫望。
南宫望立即扭回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幸运的是那只异维兽由于迷恋着眼前的美味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一边窥视的南宫望，。
‘疑问：在‘蚁后’身边检测到了十六体人类生命，是否选择营救。’
“我...”
可以的话南宫望想离那恶心的东西越远越好，可是一旦自己这么抉择的话这十六个人将会作为蚁后的粮食被吃掉，可是选择营救的话，南宫望势必要与蚁后以及她身边的异维兽们正面对抗。
要对抗C级的异维兽，至少需要能熟练操作第二世代穹甲的士兵20名以上。
自己是否要在这里拯救那十六个人的生命？自己是否愿意为了那十六个人的生命去对抗这只只有军旅才可能对抗得了的异维兽？
但不需要有任何疑问，南宫望研究穹甲的本心就是为了要拯救更多的人，所以南宫望毫无犹豫地回答了。
“阿尔忒弥斯，请不要顾虑我的身体尽情战斗！”
......
‘Yes，mymaster.’
时间沉默了一会儿，穹甲阿尔忒弥斯做出了回应，但这个声音却并不是南宫望所熟知的，AI阿尔忒弥斯无机质的声音。
身体的操作权再度被夺走，毫无顾忌地以左手抽出了铳刃右手握着银色大剑的阿尔忒弥斯转身踏入大门朝着蚁后走去。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入侵者，蚁后立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警告了所有还在忙着搬运红色肉块的异维兽们，这帮怪物纷纷朝着南宫望所在的方向发动了进攻。
刚刚的女声是谁？
就在南宫望想要思索下去的时候，他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脑袋也开始变得一片空白了起来。南宫望忘了自己是受到了重伤的人，顽强的求生意志虽然支撑他到了现在，但差不多也该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糟糕...”
‘警告：从启动者身上检测出生命活动低下的现象。推测：由失血过多引起的器官衰竭。对策：由于本机未搭载治疗设备，必须立即突破这里寻找医疗设施。’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阿尔忒弥斯...还有露娜小姐。”
在南宫望失去意识之前，阿尔忒弥斯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放心吧，在你醒过来之前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
在南宫望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一个视框弹在了他眼前迟迟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