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险
第七章危险
“小姐，大小姐来了。”门外传来碧云的通报声。
还在原地蹦哒的小姑娘突然顿住，漆黑的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大小姐？唐静？
唐谧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一眼就瞧见了端庄娴静的美人儿。
眼底不禁染上一层笑意，她上一世就最喜欢这位大堂姐，跟她在一起时浑身上下都舒服惬意，就跟那春风拂过一般。
只可惜后来……想到这，唐谧眼神不禁一暗。
“妹妹还不迎了姐姐进去？”唐静温柔地笑着。
唐谧连忙就反应过来将她迎进了屋，她重活一世，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这位姐姐，本想着明日再去找她，谁知今日她倒是自己先来了。
“这会天都已经黑了，姐姐怎的还来了？”唐谧赶忙拉过唐静被风吹得有些凉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捂了捂。
唐静也随她拉着自己坐在贵妃椅上，俩人亲昵的靠着。
看向唐谧的目光也尽是笑意，等唐谧松开自己的手，才缓缓开口：“眼瞧着再过两个月我便要嫁人了，中端午一过便要开始绣嫁衣。想着之后便不能常常与你见面，心里难受。便不管不顾地寻你来了。”
唐谧当即一征，上一世唐静就是在出嫁前一日被唐如愿诓骗出去遭人玷污，后来还怀上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再然后…唐静就带着孩子跳河自尽了。
她还知道，事情发生之后，陆尧依然不离不弃执意要娶唐静，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本来两家人都有意瞒着唐静，待她嫁过去后一切再慢慢来。可唐如烟却假意关心实则在不经意间把这些难堪的话全抖进唐静的耳里，再然后，突如其来的孩子彻底击垮了唐静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连句遗言都不带留给他们的，就走了。
想到这，唐谧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不知唐谧心中真实想法的唐静还以为小姑娘是因为自己不能时常陪她，这才红了眼眶。
她极其温柔地拂去唐谧眼角的泪珠，低声道：“傻姑娘，我不来陪你，那你常来陪陪我可好？”
唐谧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就紧紧抱住唐静：“这可是你说的，定要说话算话。”
“好。”
唐静从欣桐院离开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目送唐静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后，唐谧唤来了有些昏昏欲睡的碧云，碧云刚一踏进屋，便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不太好，神情也极为严肃，心底咯噔一下。
她不安地开口道：“小姐，方才可是发生了何事？”
不应该呀，小姐和大小姐的感情一向是很好的。
唐谧沉思了片刻，道：“碧云，哥哥给我的那块令牌在哪里？”
听完这话，碧云心中不安加重：“在，我一直小心收着的。好好的，小姐问这作甚？”
唐谧伸出手示意碧云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等夜深了，你便将暗卫唤出来，让他们分别盯着唐如烟和大姐姐，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
见碧云惊得目瞪口呆，唐谧唤了一声她：“碧云，事关大姐姐的性命。不容许有丝毫偏差，你…可懂了？”
碧云紧张得吐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对唐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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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儿阴沉沉的，像是有一层雾霾笼罩在京城上空，压着路上的行人喘不过气来。
苏公公今日一早便领了旨意，丝毫不敢耽误地带着人匆匆出了宫，刚一到陆国公府便见着一身玄色长衫，外头披着一件黑大氅，俨然一副要出门的陆恒。
生怕这位爷一溜烟不见了，苏公公扯着嗓子喊住了他：“三爷留步！”
正欲上马的陆恒倒是听见了，瞧着对面正在疾步而来的是宫里的苏公公，便停下动作等着。
不一会儿苏公公便到了陆恒跟前，对陆恒行了个礼，这才顺手擦擦自己的一头的汗。
“苏公公这会怎的来了？”眼下才不过才辰时一刻。
“陛下今儿一早便吩咐了了奴家带了东西赶紧来见三爷。”苏公公一脸谄媚的笑，放佛陛下这东西是给他的一般，对身后四名小太监挥了挥手，待他们走到面前时，方才看清他们手里的物件——官服和官印。
眼底尽是了然，可眼下陆恒却想装傻：“公公这是……”
昨日与唐行说好今日要去唐府拜访。
苏公公堆着笑脸对他拱手道：“大人，还请大人尽快去大理寺任职…”
陛下今早吩咐的时候，他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前日陆恒进宫时陛下也允了他过五日后再去大理寺，可昨日大理寺便来报说大理寺卿文大人外出办案时不慎从马上跌下。眼下大理寺群龙无首，陛下便遣了他来，道绑也要把陆恒给绑去大理寺。
眼看着陆恒一副外出有事的模样，苏公公暗叹着差事真难办，陆恒要真不愿，他也不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他回宫交不了差，再领个罚。
陆恒眼底一片晦暗不明，昨晚赵西便向他禀告了文大人之事，心底觉得此事蹊跷，今早苏公公一来，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这个大理寺少卿怕是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自己上头的人了。
抬手示意赵西将东西收下，对苏公公微微颔首：“公公放心回宫交差便是，陆某收拾妥当后即刻就动身。”
苏公公赶紧点头哈腰，嘴里连连称是：“那奴家就先回宫复命了，愿大人在大理寺一切顺利。”
待苏公公离开，陆恒解了大氅丢给一旁的赵西，回府前吩咐了一句：“你速去唐府告知唐行，说我今日去大理寺任职了。”末了还不忘加一句，“这顿饭先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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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昨个晚上一整晚都没睡，小姐昨日吩咐她做的事搞得她一整晚都紧张兮兮的，直到找来了暗卫将事情给交代好，这才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才未到卯时就被同屋的小丫鬟给摇醒了，耳边一直嗡嗡嗡的：“碧云姐，碧云姐……”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声音满待倦意：“怎么了？”
“二房那边来人了，说给小姐送了东西来，你快些起来去看看。”
一听是二房，碧云唰地一下睁开了眼，脑中警钟大响。
噌地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收拾了下自己就赶紧开了门出去了。
这会子天还灰蒙蒙的，碧云心里实在疑惑，什么东西非要现在送过来？这才不到辰时……
边嘀咕心里边疑惑，总之得仔细着，二房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碧云快步穿过院子走到门口，一眼就瞧见了拿着个食盒等在那的二房丫鬟云芝，碧云打起十二分精神，浮起了平日里的笑脸迎了过去，走近了还亲近地拉起了云芝的手，笑着道：“云芝姐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是不到辰时吹的让人讨厌的风。
云芝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碧云的掌心抽出，遮掩似的将手里的食盒赶紧递了过去，也在笑着：“我家小姐听说二小姐近来心情不大好，特意让我送了甜食过来……”
听完云芝的话，碧云面上依旧保持笑容而心底却嗤笑一声，试问谁会在辰时送东西过来，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但她还是接了过来，跟云芝道了谢转身就进了院子。
唐谧起来后便瞧见了外屋桌上放了一个食盒，唤了碧云过来问了问。
“小姐，这是云芝辰时送过来。说是如烟小姐吩咐的。”
“辰时？”唐谧当即疑惑了片刻，怎么在这个时候送东西过来……
不知唐如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掀开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是桂花糕。
“昨日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唐谧觉得这桂花糕送来的时间真真是太奇怪了，不由自主地有些不安。
“回小姐，都办好了。”碧云如实答到。
唐谧点了点头，突然盯着桂花糕的眼睛忽的睁大，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她想起来！这桂花糕里面有迷药，这迷药会跟随桂花糕的香气飘散出来，闻到的人会立马失了意识。上一世，也是同样的一盒桂花糕。
唐静出事的那日，那日她原本是要去寻唐静的，可唐如烟的桂花糕送来不到片刻，她便感觉整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没了力气，脑袋也晕乎乎的，便没有去唐静的院子。
啪的一下大力地将食盒给盖上，旁边的碧云被唐谧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声响吓了一跳，联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唐谧不禁手指都在颤抖。
若真跟上一世一样，那……她们把害唐如烟的日子提前了！
“糟了！”唐谧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碧云…碧云，快，快，咱们去大姐姐院子。”
说罢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房门，俩人脚步匆匆的刚巧跨出院子，迎面就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子头上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
是唐家暗卫。
只见暗卫对唐谧拱手行礼并道：“小姐，三小姐身边的丫鬟今早送了东西过来便没有回去，方才三小姐也急匆匆出门了。”
唐谧心中的不安更重了：“那大小姐呢？”
“大小姐也是一刻钟以前也出了府，而且…”暗卫稍微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
“大小姐是独自一人出去的。”
“糟了。”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对策，眼下父亲在户部当值，哥哥也不在府中。
她不仅要救大姐姐，还得把大姐姐的名声保住，此时不能大动干戈。
事情发生的地点在佩灵楼旁的胡同里，的确若想要害人那个地方最合适不过。
那可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
“你带上唐府的令牌，另外再带上一个唐府的小厮速速赶去国公府，就说唐家大少爷唐行找大爷和三爷有要事相商，务必要见到两位爷。”唐谧说着取下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囊，上面有个“谧”字，“见到三爷后将这个交予他，就说大姐姐在佩灵楼旁的胡同里等大爷。”
暗卫也察觉此事重大，可他们是少爷派来保护小姐的：“小姐，还是让小的跟着你去，不然少爷那边怪罪起来，小的无法交代。”
唐谧思纣片刻，的确。
如若就带着碧云去，怕是大姐姐没救出来，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阁下是否能找到靠谱之人前去送信物。”陆尧必须来。
“有。”说着吹了个口哨，便见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从屋檐跳了下来，暗卫朝他交代来了事情，那人像唐谧行了个礼立刻就离开了。
见此，唐谧也不多做停留，带着碧云也离了府。
“碧云，此次前去恐遇危险，一会你在远处见机行事，你若瞧见我招架不住了便速速回府上搬救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今日之事。
十三岁的小姑娘此时眼中坚定异常，她暗暗捏紧拳头。
定倾尽全力，守护她想守护的。
碧云与暗卫跟在她身后，听到唐谧此番言语，碧云眼角竟红了，她知道小姐在保护她：“小姐，你不可以以身犯险。”
刚刚暗卫前来禀告后她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也知道小姐是深思熟虑后才下次决定，可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姐以身犯险。
“碧云，此事我比你了解更多，与人周旋我能做得更好。所以，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咱们定能安然无恙的。”
三人快步疾驰在街道上，尽量避开人流多聚之地，弯弯绕绕尽也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佩灵楼在西巷的中段，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地，因此来往人员极为复杂。
到达佩灵楼时唐谧已是满头大汗，她转身示意碧云留在此地。
她带着暗卫进去。
碧云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唐谧阻止了：“你就在这里，拐个弯就能将胡同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小姐坚定的眼神，碧云决定不再给她拖后腿，郑重地点点头。
唐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才转身拐弯走了进去。
纵使是白日，因为阳光照不进来让不长的胡同看起来阴恻恻，唐谧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企图将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给搓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尽头左侧一个乱糟糟的棚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只因棚子面朝唐谧的这侧被一大块破布给盖住，所以里面的人丝毫未察觉远处的唐谧。
唐谧眼睛一亮，是大姐姐。
幸好，她没来迟。
唐谧转头给暗卫递了眼神，赶紧小跑着朝那里去，眼下胡同里只有那棚子里有人，唐谧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要是人太多怎么办？
眼看就快要到达棚子，突然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唐静生生挨了一巴掌。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小姑娘，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可别再挣扎了，不然免不得要再吃些苦头。”
站在外侧的唐谧身躯一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