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事
第十七章生事
话说这唐姨母与李烟被安排在了唐府的最西边，离主院甚远，倒是与二房的院子近得很。
小厮将他们引到主道上，便有另外的丫鬟引路了，唐姨母一见是个年纪不大的丫鬟，觉得好套话便主动道：“这唐府如今谁管家？”
不知为何，丫鬟觉得这老太太实在让人不讨喜，叫人看着就觉着不舒服，她倒是知晓眼前这位是老爷的姨母，可想到夫人安排的院子又偏又远，却又觉得着这姨母多半是与主院那边不睦。
现下更是大剌剌地打听府中之事，着实让人反感。
但到底是老爷的姨母，若自己猜错了，怠慢了这位，怕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思纣片刻，才模糊道：“回老夫人，奴婢在这府中也没当多久的差，这事……还真不知。”
唐姨母闻言点点头，不疑有他。
转而又问：“那这府上可有……其他女子？”
可不就是问了主君们是否纳了小妾，丫鬟心下一凛，这唐姨母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这……奴婢倒是没听人说过。”她可是刚来的，沈姨娘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自然不知道。
李烟当即就嗤笑了一声，道：“若是遇见个美艳的，那就不同了…”
唐姨母偏过头瞪了她一眼，让她闭着嘴。
李烟立马就住了嘴。
“你莫见怪，她年纪太小，口无遮拦呢。”唐姨母假意打趣道。
丫鬟嘴上答着无事，心底却一清二楚，这位表姑娘，真是野心不小啊。
一路朝着西边走，不一会便到了三房的院子旁敲着院门紧闭的院子，可看着却不像无人居住，李烟便好奇了：“那院子，无人住？”
丫鬟撇了眼院子，才答：“那是三房的院子……三小姐近日身体抱恙，还在屋里养着呢。”
俩人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丫鬟不一会便到了住处。
推门而入，是个不小的院子，干净清爽。
虽比起方才的佛礼堂那是天差地别，可到底是比在淮阳落魄时与祖母挤在一个小屋里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二人打量了一番，便进了屋坐定，丫鬟送了茶水过来便被唐姨母挥手撵走。
丫鬟出了院子一路就往北边去了，那便是三房院子的方向……
唐姨母在圆桌前坐定，瞧了眼正抿着茶水的李烟，心里盘算着，孙女如此美艳，虽小了唐衍安一辈，这那个年纪的男子不就正是喜欢这般模样的鲜花儿嘛？
嘴角得意的笑从进了院子到现在就没消失过。
“烟儿…过来。”唐姨母唤了一声李烟。
李烟乖巧地走了过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唐姨母怜惜地摸了摸李烟的头，她二人皆是命苦之人，当初她在家中就不得宠，吃穿用度都不如姐姐，到最后姐姐嫁了如意郎君，而她便被母亲随意塞给了一个不求上进的男人。
她恨啊，恨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都是一家的女儿，为何要如此对她？她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她已然年老了，儿子儿媳也都指望不上了，只有眼前这个貌美的孙女，她不能让李烟同她一般，一辈子过得糊里糊涂……
“烟儿，可喜欢姨夫？”唐姨母直接道。
李烟被吓得瞬间睁大了眼睛，下意识低声道：“祖母，这是何话？这要是被旁人听了去……”
“你只需老实告诉祖母就是了，是不是喜欢姨夫？”
李烟想起了今日见姨夫时，姨夫身上的男子气概，成熟稳重。
这是她在见过的所有男子中都未曾见过的，思及此，李烟面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娇羞，就算给姨夫做妾，她……………也是愿意的。
对唐衍安，只需一眼，她便跟入了魔一般，陷进去无法自拔。
“喜欢。”李烟红着脸颊抬起头，末了又说了一遍，“祖母，我喜欢。”
唐姨母满意地点点头，她果然没瞧错，今日李烟见唐衍安的第一面，她便猜到了。
“那若是给他做妾呢？你可愿？”唐姨母道
“愿意。”李烟毫不犹豫。
唐姨母点点头，心中已有了算计。
如今做了妾，可不等于以后就一直是妾，苏语那样的女人，她可都打听清楚了。
那女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若唐衍安与她孙女生米煮成熟饭。
那时就算唐衍安不认账，那也是不成的，他可是朝廷重臣。
若侵犯了良人却不负责，那御史台能放过他？
且不说御史台，那苏语怕就要闹翻天了。
送唐姨母与李烟去西边院子的丫鬟，不过一刻钟便匆匆到了三房院子。
灵芝瞧见她来了，直接引了她进了里屋。
丫鬟向苏语和申氏行了礼：“大夫人，三夫人。”
“人可是送到了？”申氏放下手中的物品，拿起茶盏抿了口。
丫鬟微微躬身道：“是，这一路过去，李老夫人与李小姐一只在打量周围，路上也问了不少的问题……”
苏语闻及此，好奇抬头道：“问了些甚？”
“回夫人，她们问了如今府上管家的人是谁，还问了二房院子，还……还……问了……”
“不用怕，老实回答便是，我们不会怪罪于你。”苏语道。
“她们还问了，老爷和三老爷是否有……有……妾室。”
闻言，苏语和申氏双双都愣住了，就连向来机灵的灵芝，也被惊得张大了嘴。
“以后，你便去那院子伺候，有什么不妥的你便找个时间来报。”这丫鬟是申氏院子里的，是个机灵且忠诚的，申氏放心用她，便让她去。
“是。”说完便欠身退下。
屋内的苏语和申氏脸色都不太好，唐姨母俩祖孙，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嫂嫂，她二人……实在是司马昭之心。”申氏与苏语关系一向不错，俩人妯娌多年，知心话是真没少说，何况她与唐述安不在府上时，女儿也是受大房多加照佛。
这份恩情，他们实在不敢忘。
“弟妹说的是，我原以为，姨母最多不过是想从唐行那下手，未曾想……她们竟想……一步登天。”苏语心生气愤。
申氏这会不打算藏着掖着，将话一股劲都说了出来：“不知嫂嫂方才可有注意，那李烟的眼神时不时就……要往……大哥身上……看，我倒是觉得，那姑娘看上的是大哥。”
“我看到了，可如今这祖孙是赶不得的。”苏语一时也没了主意。
“属实是个烫手的山芋，眼下也只有小心防着才是。”申氏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苏语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唐谧回到院子后，一直在想那个梦境与李烟。
她觉着这事一定会发生，可她不知何时会发生，真是恼得她心中不安。
正巧这时，碧云从外面踏了进来，看见唐谧站在屋中央，一脸愁容，想着刚才得的消息，小姐定然欢喜。
“小姐，咱们府上来贵客了！”
唐谧下意识就想到了今日的姨奶奶与那李烟，心下一烦，皱着眉头道：“怎么又有人来了？”
“小姐都不问是谁吗？”
唐谧烦躁地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对着碧云摆摆手：“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你去回禀母亲，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便不去了。”
碧云遗憾式地叹了口气，缓慢转身嘴里还喃喃道：“那真是可惜了，少爷身边的小厮来报，说三爷难得休沐……”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唐谧一下从椅子上翘了起来，一双美眸更是瞪圆了。
“你方才说甚？”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少爷身边的……”
“不是，后边那句！”直接打断碧云。
“噢……方才好像就说了一句吧……”碧云故意逗她。
唐谧看着碧云明现在逗自己，抬起手轻拍了碧云一下，嘴里娇喃道：“碧云！莫要逗我。”
“是是是，方才小厮来报，说三爷应了少爷的约，来尝咱们府上新来厨子的手艺，让小姐一道过去，厨子也做了小姐爱吃的。”
一听陆恒来了，刚才的愁哀瞬间消失殆尽，转而心底一片欢喜。
仔细算算，她可是有好几日未见到陆恒。
跑到铜镜前看了眼自己是否仪表得当，而后又转头问碧云：“我现在看着如何？”
“好得很，小姐现在看着就像……陆国公府里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碧云调侃大咧咧调侃道。
唐谧听出她语气中调侃，羞涩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休要我！咱们快些过去吧。”
言罢，俩人便动身往东南居去了。
今早大理寺便将那俩位公子爷给放了，整个大理寺都如释重负，可唤了大口气。
这几日连着在大理寺审案，几位大人都忙坏了，陆恒大手一挥，准了半日假。
这才得了来唐府‘讨饭’吃的机会。
他知晓唐家姨母俩人今日到唐府，特意错开时间不想与她们碰面。
谁曾想，刚一进门往东南居走了不到一刻钟，被迎面走来的女子手中的茶水就浇水
了一身，当即脸就黑了。
抬头望过去时，脸上已然结了一层冰，吓得跌倒在地的女子不停地打颤……
这厢唐谧才踏出院子，便见一个小厮急匆匆跑了过来，一见到她便开始大声喊着：“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小厮不一会就到了跟前，碧云拦在唐谧身前，瞪了眼小厮，嘴上轻斥着：“咋咋唬唬，成何体统！”
“小姐，那……李家小姐，方才在长廊那，将手里的茶水……不小心…都浇到三爷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