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段
第十九章手段
话音刚落，唐谧就转头看了过去。
刚才还乌泱泱一群人，这会子居然就只剩下文师傅一人了。
文师傅居然还背对着他们，似是在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唐谧当即就囧了一下，就算没人……也不能…这么做呀………
一张小脸尽是红透了的，也不敢再侧过身看身后的男人，低声道：“快放开我呀！要是被人来瞧见了，那就……就……就……”
陆恒缓缓垂下头，将自己送至小姑娘的耳边，嘴里呼出来的气息尽数落在她的耳畔。
惹得小姑娘的耳已然是红得熟透了。
他也学着小姑娘，低沉着嗓音道：“若是被人看到，就……如何？”
“哄”地一下，唐谧整个人炸了，所有的感官都在耳畔被放大……
这人……怎么…跟上一世不一样了？怎的如此浪荡？
“被…被…人瞧见了，定…定是要误……误会的！”有些气急败坏了。
“误会？那正好……”陆恒在她耳边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小姐小姐！”碧云大剌剌的声音从前院传来，越来越近。
唐谧被惊得睁大了眼睛，赶忙就侧过身伸出手开始推陆恒，嘴里还不忘提醒：“快！快！松开，松开。有人来了！”
陆恒微眯着眼睛，心下有些不爽。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此被人打断。
他心中实在郁闷极了。
眼瞧着声音越来越近，陆恒却还不放开她，正欲开口时，耳畔传来：“叫我三郎，我就松开。”
“什么？”唐谧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恒又凑近了几分，眼瞧着唇就要贴上她的耳，再一次开口：“叫哥哥一声三郎，我便……松开。”
这…这…怎么叫的出口！
外面传来的现下已然不止碧云的声音了，听着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唐谧选择开口。
“三…三…三…三…三郎！”一闭眼一咬牙，狠下心喊了一声。
身后的男子满意地轻笑出声，道了一句：“谧谧乖。”
在外面一干人等出现之际，主动退后几步，远离了小姑娘。
唐谧红着脸颊送了一口气。
碧云就在这时，跑了进来，她一眼就瞧见在原地不停拿手给自己扇风的小姐，还有一脸淡然踏进小厨房的陆三爷。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让碧云真是好找！”碧云赶紧走过去。
“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收起了刚才的旖旎，唐谧正经开口。
碧云朝着厨房里看了眼，瞧见陆恒正跟文师傅说些什么，问道：“三爷怎的还近了厨房了？”
“呃……”唐谧噎了一下，也转头望了眼，那男人竟然愿意进这油烟熏天之地，突然就惊觉，这是为了不让她尴尬，才踏进去的啊……
一时间，竟生出了些许感动……
“他……可能……也是被这香味给……吸引过来了吧。”唐谧随意扯了个理由搪塞碧云。
碧云点点头，见周围无人，这才凑近了唐谧耳边，低声道：“我方才在西院那边……不小心……听了个墙角。”
“嗯？”什么叫…不小心偷听了墙角？墙角不都主动听的吗？
见小姐一脸呆呆的模样，碧云解释道：“那姨奶奶与李家姑娘俩人的声音…着实大了些，我实在是……”
碧云挠了挠脑袋，她可从来没有听过墙角呢，方才听的时候她还紧张得不行。
唐谧正要开口时，旁边传来了声音：“菜都好了，该摆饭了。”
碧云瞧见陆恒出来了，反应极快地赶紧得行了礼。
看了俩人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往前院去了。
唐谧给了碧云一个回去再说得眼神，也跟着去了。
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她就这样听了陆恒的话……
从东南居回到欣桐院，已然过了酉时，因着冬日的天儿本就黑得早，这会唐府的廊灯都点了起来，唐府一片明朗。
回到屋内，唐谧便唤了碧云下去备水，她要沐浴。
虽如今已入了冬，可净房内四角都生着炭火，沐浴着倒是舒适。
这会屋内就剩下唐谧一人，现下倒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事儿。
这一世发生的事，有的是上一世确实发生的，可有的却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这一世做出了改变，所以后面的事有的发生了，有的未发生还发生了其他事。
比如唐如烟被禁足在院儿里，三伯母被关进大理寺……
再比如，姨奶奶和李烟这两个人，还有那梦境……
三皇子……
现下想起来，脑子里尽是一团浆糊，这根本理不清。
她想这一世她能一生顺遂，父母、哥哥能。
她不想重蹈覆辙，上一世的事情简直是噩梦。
她有时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梦里那些都是假的，到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还在原地……
唐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口，缓了缓心神。
罢了，如今心中到底是有了底，知道哪些人要防，哪些人要避着……
想得她实在有些头疼，见碧云迟迟还未来准备好，她朝着外面喊了两声，竟是没人应。
紧接着推门而入，就进来一个丫鬟，行了礼后道：“回小姐，方才佛礼堂来了人，道是夫人请碧云过去有事相问，眼下，才去了不到一刻。”
唐谧刚才还有些混沌的脑子一瞬间竟清醒了过来，心下觉着事情有些不简单，站起身问道：“可说了是何事？”
“回小姐，那小厮好像提及了李家姑娘，奴婢也没听太清楚……”
李家姑娘？难不成是为了今日在长廊一事？
若是如此，岂不是……
唐谧想到这，尽是不敢再往下想，当即就道：“走，随我一道，咱们去佛礼堂看看。”
说完俩人便动身赶往佛礼堂。
果不其然，唐谧方才到了外院，便听见里面传来李烟的抽噎声和唐姨奶奶的嚎啕声。
她知晓父亲母亲不愿让她掺合这些事，可她却见不得这些个龌蹉人来恶心唐家，恶心陆恒。
心底愤怒十分，在外面缓了片刻，还抬脚走进去。
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唐姨奶奶哽咽的声音：“我们祖孙俩人，本就是走投无路才来京城投靠唯一的亲戚。我老太婆本就年纪大了，就算孤独老死在淮阳，也无甚关系。可偏偏，那孽障还给我留了这么个孙女。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给我的烟儿找一个好人家，不需有权有有势，只需对我烟儿好即可。”
唐谧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若是只需对李烟好的，在淮阳找一个便可，何须千里迢迢跑来京城？
如此司马昭之心，莫非当他们姓唐的都是些傻的？瞧不出来？
里面的声音继续传来：“今日烟儿不过是怕老太婆我口渴，便要端着茶水来孝敬我，可谁曾想，半路竟遇上个外男。竟……竟……还与我的烟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那肌肤之亲。”
听到这，唐谧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唐姨奶奶胡言乱语的本事可真是太大了。
分明是那李烟自个儿撞上去的。
肌肤之亲？她怕是连陆恒的衣边角角都没摸到！
“母亲，这是发生何事了？”
唐谧骤然踏入正厅，这声一出，果然一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了。
正厅里主位上坐着母亲，侧边上则是三伯母，而那李烟则在对面哭的泣不成声，看得好不可怜。
碧云站在苏语身侧，瞧见小姐进来，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心里也对唐姨奶奶祖孙俩厌烦得要命。
唐谧的突然到来，让唐姨奶奶噤了声。
唐姨母可是听李烟说了，那陆恒的眼光从始至终都是放在唐谧身上的。
瞧见自家女儿进来，苏语心中微微一紧，女儿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
今日之事方才碧云也解释清楚了，那李家姑娘连陆恒的身都没近到，何来肌肤之亲一说？
分明就是这对祖孙在这搭着戏台在唱戏，把这虚的给它唱成实的。
“谧谧来了，正巧，三伯母正有事要问你。”申氏倒是先打破沉寂。
“三伯母问就是了，谧谧定当如是回答。”
申氏瞄了一眼对面哭哭啼啼的祖孙二人，这才道：“今日陆恒来府上，可是……与李家姑娘发生何事了？”
唐谧装作惊讶地捂嘴，眼睛瞪大了看向申氏：“三伯母如何知晓此事了？”
见她这个反应，申氏心下一个咯噔，不会真的……
正欲再问，唐谧先开了口：“今日恒哥哥来府上赴哥哥的约，谁曾想表妹竟不小心……不小心将…手里的茶水尽数倒在了…恒哥哥身上。我怕恒哥哥生气，当时那么多人在，便赶紧让碧云带着表妹回去了。”
苏语目光一亮，抓准重点：“那你可是见着了三郎与……你表妹有…肌肤之亲？”
如此直白，倒是让唐谧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还是要佯装惊讶，道：“母亲说的这是何话？自然是没有，这要是真的，表妹的名节那可就……”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在场的人也都懂了。
李烟闻此，抽噎的声音也倏地停下了。
唐姨奶奶也愣神地看向唐谧。
唐家二姑娘，竟如此能说会道。
“侄孙女可是亲眼瞧见了？”唐姨奶奶道。
你们能说谎，我不能？
“自然是。”唐谧道。
唐姨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李烟不抽噎了，她倒是哽咽起来：“可这外面边怕是都已经传开了，我烟儿的名节……哎哟，我苦命的孙女，是祖母害了你…是祖母害了你啊。”
说着说着，俩人又开始哭了起来。
倒是在场的另外几人，脸色都变了，面面相觑，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可就百口难辩了。
只要一穿出去，无论亦真亦假，那外头的传言都只会越演越烈。
思及此，唐谧的心开始逐渐下沉。
要真在京城里传开了。
陆恒是不是…就真要娶李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