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想娶我么
欧阳少卿的目光在云清歌的脸上扫了几圈,皱紧了眉,抿唇一句话不说。可是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却盯着清歌的脸,眉头轻轻动了下。
云清歌讪讪地垂下头,知这男人嫌弃自己。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只因她从悬崖上掉下来,脸上落了不少泥,自然不好看。
欧阳少卿卡着她喉咙,迫使她抬头看他。云清歌咽了口口水,正对上他狠厉的眼睛,只听他吐了几个字:“你是何人!”
云清歌探出手指了指脖颈:“松……松手!”
欧阳少卿看了看,松开了手。
始料未及的云清歌大呼一声,猛然沉了下去,摔得水花四溅。
眼见着自己快要沉下去了,云清歌赶忙将头探出水面。
欧阳少卿的眸光黯了下去,一把将她推到了身旁,复又沉进温泉水里洗了一会儿被云清歌撞倒的脸,这才浮出水面问:“再不说你的身份,我现在就送你一程!”
“我是相府大小姐!云清歌!”云清歌说着,又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欧阳少卿的怀。
“听说小时候,景王您还抱过我,虽然当年我还不会说话,没认得你。可是您该认得我吧?您那时候都七岁了!”这是她脑海里好不容易搜刮出来的一点联系。若是他再不信,她就真的要奋力反抗了!
欧阳少卿加紧了手掌的力道,勒得云清歌疼得直抽气。
“相府大小姐,那个传言又傻又丑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
云清歌只是甩了甩头上的水,摇头冷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谁派你来的!相府富饶之地,大小姐不该娇生惯养着,怎么一个人来着这荒郊野外,也不怕被狼给叼走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没耐心!
“我是被一路追杀过来的,哪有闲工夫被人指派来!何况,我这模样哪能伤害到您!”
欧阳少卿的手在云清歌脖子上狠狠一掐,眸子里尽是怀疑。
“您回京就知晓,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我爹娘恨不得我再也不会出现!现在我的妹妹已经要代替我嫁进三皇子府,我等同废人!可是我的外祖父是定远侯,他会心疼我关爱我,景王你即使不看相府的面子也该看看他的名字吧?”
欧阳少卿出奇地冷漠,紧皱的眉头半点没有松开的痕迹。
若是被追杀,一个女子哪有力气抵抗?而落下这山崖却没死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可是头一个!
这悬崖可是他最秘密的领地之一,除了他的心腹,这女人是第一个闯进的人!
云清歌见他像极了巡视领地的雄狮,不由冷笑:“若是我没记错,景王您现在应该还在西北边疆吧?怎么京城里半点没透露您回京的消息,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郊外的山谷里了?
“喔,对了。您这山谷里千奇百怪的毒处处都是,连这么大片个温泉水里竟然都有奇异的药香!这么大个手笔,您有何居心,是想在这里建个私人地方,好无声无息地杀人?”
景王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他一张冷漠的面色下心肠冷得比石头还坚硬。这件事还是欧阳以泽告诉她的,可是今日一见,似乎没有那样夸张。
至少自己还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不是么?
毫不躲闪地对上景王那双审视的眸,清歌扬眉一笑:“比如说,我啊!你方才不是想杀了我么?”
“懒得杀你!”景王摇了摇头,刚毅的脸上出现一丝深思,眼睛在山崖上迅速看了两眼。
那山崖上还有一些脚印,还有一些血迹,估摸她真是掉下来的。
“既然你能猜出我的身份,想必也是京城里出来的?”
“我是相府大小姐云清歌,您记得有空去提亲。既然您问到了我的闺名,就被忘记负责!您是知道的,世家大族里的小姐轻易不透露名字,除非对自己喜爱的人。或者被逼无奈,不得不告诉一心追求自己的人。比如说,我和你现在的情况!”
前世的景王,可是一生未娶,她就不信他喜欢女子!更不信他能答应!
可让云清歌惊讶的是,欧阳少卿竟然单指抬起她的脸,用水在她的脸上轻轻擦洗。
不会吧!
吞了吞口水,云清歌小心翼翼地要移开头,却被突然靠近的欧阳少卿吓了一跳。
一席白衣因为水的浸湿而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削瘦却强壮的身形被勾勒得十分美丽,水珠从他的额头上慢慢落下,在他的锁骨上滚了一圈,当真是秀色可餐!
三千青丝在他的双肩自然披散,一双深邃的星眸深不可测,怎么看怎么俊逸,比那个负心汉欧阳以泽好看了不少!
无奈地在云清歌的脸上拍了两下,欧阳少卿沉声道:“别发呆,方才还嘴硬,这会儿傻了?”
云清歌这才回过神来,别过了脸。
她就是太在乎人的皮囊,上辈子才会死无葬身之地,这辈子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也是,欧阳以泽那肮脏至极的男人,除了一张皮囊值得她多看两眼,他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面前这位景王,云清歌知道,无论他生得有多好看,他都是皇室中人,是个可怕的存在!
“怎么哑巴了?”欧阳少卿邪笑着将清歌的双手抓着往她背后一松,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身子,将她推着背靠在了岸边,他猛然压了上去,力道大得惊人。
云清歌轻轻抽了口气,疼!真疼!
她不怒反笑,猛地一脚踢中欧阳少卿的下身,身子一倾,轻轻挑起欧阳以泽的精致的下巴,啧啧叹息:“我这不是看景王看丢了魂么?”
虽然这话将她自己都恶心到了,但云清歌面上丝毫不显,眼睛里是缠绵无尽的柔情。
“你当真要嫁本王?你应该知道本王的性子!”被斜睨了一眼,欧阳少卿反而扬眉轻笑,深邃的眸中却看不出喜怒。
“世人都称景王绝世无双,不仅才貌过人,而且还是皇上眼里最重要的皇子呢!不过,您当真要娶我?”云清歌缩了缩脖子,曲着腿猛地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