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妈呀,怎么这么重生了
容秀脚底下拌蒜从高档酒店里走出来,觉得一阵反胃,她赶紧小跑了两步跑到墙脚,哇哇吐着。
刚才那个张总还是王总实在是太恶心了,一直拉着她的手让她喝酒,还不怀好意地偷看她的胸口。要不是为了好几千万的大单,她才不会牺牲色相呢!
容秀吐了好久,觉得胃已经吐空了,才慢慢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臭死了!
她低头一看,刚才没注意,吐了一身,裙子下摆都是污物。
容秀翻开小挎包,从里面掏出纸巾抹着裙子上的脏东西。
前几天才从商场花500块新买的裙子,今天才第一次穿,就被吐脏了!
容秀越想越气,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老娘才不伺候你们这些秃顶、啤酒肚的老男人!
她一边走一遍擦着裙子,根本没注意自己已经从小巷子走到了马路中间,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汽车不断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容秀惊讶地大叫着:“啊!”
周围一直是一团漆黑,容秀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摸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也不知道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而且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终于,远方有一点儿亮光,她拼命向那团微光跑了过去。
容秀睁开眼,眼前还是一团漆黑,脸上湿湿的,她抹了两下脸,好像是泥土和雨水。
“妈妈,妈妈,妈妈醒了,呜呜呜……”
容秀还猜想是哪个孩子在找妈,有一个小身影就扑了过来,一个小脑袋在她胸口蹭啊蹭的。
“你是叫我呢么?”容秀发觉自己的声音跟以前不一样了,嗓子变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挺细,就是脖子上也是湿湿的。
小脑袋抬了起来,是一个小男孩,脸上都是泥,脏兮兮地也看不清长什么样。
“妈妈,你没死……呜呜呜……”小男孩还没说两句话又开始哭。
容秀要疯了,这是谁家孩子啊!怎么到处瞎认人当妈啊!虽然我是大龄未婚女青年,但是我没孩子啊!
“你烦死了!别哭了!”
容秀转身一看,身边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看上去跟小男孩年纪差不多,但是眼神很不一样,看上去像个小大人。
小男孩的哭声弱了下去,但是他还缩在容秀怀里,小手扯着容秀的袖子。
容秀想要站起来,但是脚底下一滑,一屁股摔在烂泥里。
小男孩被她带的也摔倒了,又开始哭了起来。
容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觉得小男孩挺可怜的,搂着哄着:“摔疼了吧?吹吹就不疼了!”
小男孩还没说话,小女孩已经从后面拖着容秀,费力地说:“妈,你快上坡上来吧,要不然又摔河里去了!”
容秀也没空考虑自己怎么又多了个闺女,只顺着小女孩的力,抱着小男孩向后退着。
她向下看着,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河塘边,而且刚下过雨,岸边都是杂草和烂泥,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他们三个人费了半天劲终于爬上了岸,容秀喘匀了气,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问:“我们仨刚才掉河里去了?”
小女孩累得直喘粗气,扶着膝盖说:“妈,你咋忘了?刚才你带我们跳河了!”
容秀吓了一大跳,随后她赶紧笑着摆手,根本不相信小女孩的话:“跳河?我才不会跳河呢!别搞笑了,我才二十六啊,还没活够呢!我那个破工作累死累活的,还被一帮秃顶的老头儿骚扰,大不了不干了,也不至于寻死啊!”
容秀说完看着两个小孩,他们两个傻呆呆地看着容秀,都不说话。
小男孩嘴一瘪,又要哭。
小女孩像大人似的扶着额:“妈,你是不是掉河里摔傻了,你说啥呢?”
“咔嚓”一个大雷给容秀劈了个激灵,她抖了抖身体,话可不能再乱说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啥年代,看这俩小孩的穿着打扮不是古代,但是也肯定不是2020年,因为他们俩都没戴口罩!
这地方好像挺穷的,跳河都不选个长江黄河的,选了个烂泥塘,而且周围乌漆墨黑的,连个路灯都没有,估计得是几十年前,还是个十八线城市的农村!
“我脑袋有点疼……”眼下容秀只能装病,这是她以前惯用的手段,百试百灵。
小男孩刚才一直在哭,听见容秀说头疼,突然不哭了,伸出小手,摸了摸容秀的额头:“妈妈,你又犯头疼的毛病啦?我们回家吧,让祝大夫到家里给看看。”
容秀心里一阵感动:以前自己来大姨妈的时候,身边连个倒热水的人都没有,现在啥罪没受,还白来了俩孩子,而且还不熊,这么好的事居然让自己给赶上了!
刚才一阵折腾,容秀都没机会好好看看这俩孩子的模样,现在她定下神来,把两个孩子从上到下好好瞅了瞅,除了脏兮兮地,长得还像模像样的。
孩子挺好,不知道孩子爹长什么样?长得帅不帅?这俩小孩都长得挺好看的,他们爹应该是个帅大叔吧?也没准还是小鲜肉,以前的人都结婚早,二十几岁还年轻着呢!
容秀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在这儿想也是瞎想,白耽误功夫,看来自己是出了车祸重生到跳河的孩子妈妈身体里了!
既然都重生了,就得好好重新活着!
“咱们赶紧回家吧,赶紧把湿衣服换了,别感冒了。”容秀尽量像一个母亲一样关心两个孩子,虽然她的态度有些不自然,但是因为声线温柔,缓和了不少尴尬。
小女孩抹了两把脸,攥了攥还在滴水的发梢:“就这么回去,肯定得被我奶说的,回头妈你又得让我奶骂。”
真是人小鬼大,这孩子还挺机灵,虽然是女孩,但是嗓门挺大,还挺有主意。
“你奶总找事儿啊?总找……找我事儿啊?我可能脑袋磕着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容秀是什么记忆都没有,只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自己头疼犯病上。
“除了我爸和小虾米,我奶她谁都不喜欢。”小女孩指着小男孩,小男孩缩了缩脖子,不吱声。
“小虾米?哈哈,你叫小虾米?”容秀指着小男孩,笑喷了。
小男孩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容秀,委屈巴巴地说:“妈妈,你都不记着我叫啥名了?奶说,这名还是你给我起的呢……”
得少说几句话,要不然说多错多,容秀捶捶太阳穴,想蒙混过去:“我摔着脑袋了,忘了,是农村都该起个贱名好养活是吧?那你叫什么?小海带?小紫菜?”
小女孩一脸苦大仇深,说了两个字:“妞儿。”
“啥?你叫啥?”容秀没听清楚小女孩说的是什么,又问了一遍。
“就叫妞儿,有时妈你还叫我‘妞妞’,要是以后你想不起来,就没人叫了。”小女孩虽然嗓子粗,力气大,但是是个敏感,又内心柔软的孩子。
好可怜啊,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居然就是北方农村叫所有女孩子的那种“妞妞”,“小妮儿”似的土气的名字,可见这孩子在家有多不受重视。
容秀眼里一热,她把怀里的小虾米放在地上,一手领一个孩子:“走,咱们回家,回家可别说咱们跳河,就说——就说下雨滑泥塘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