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班师回朝
沐清一行人启程时就已经是初秋时节，沐清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和封千寒并肩走着。
沐清不会骑马，出发前拉着封千寒学了一天，勉强可以坐稳，行军一般都是骑马，没有马车坐。
封千寒一路看着她歪歪扭扭的，也会还好吧，至少现在还没摔下去。
沐清专心致志，想着封千寒教的要领。双脚夹住马的前腹，紧紧拉住缰绳，不要太用力，两边用力均匀，背打直，马跑快了勒一下缰绳……
封千寒迁就沐清的速度，没过多久他们就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封千寒没有说话，安静跟着，每次赶上队伍，他们都休息不了多久就得启程。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沐清在封千寒的指导下磕磕绊绊过了十来天，终于可以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并且保持身体放松了。
有时候状态好，还可以骑着马跑几步。
小白倒是悠闲得很，有时候趴在运送军需物资的车上，一睡就是一整天，有时候陪着随行的士兵玩玩儿。有时候黏着封千寒，倒是不黏沐清，因为沐清自己个儿骑马还就够呛，封千寒不让小白打扰沐清。
士兵们都很喜欢小白，小白长得很可爱，平时也不吵吵，所以经常有人来投喂它，这一路上，小白倒是长了些个子，沐清抱着也开始费劲儿了。于是，封千寒倒是成了小白的专属躺椅。
沐清本来以为小白是那种长不大的狐狸，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没养好。
冬至，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长安街内一片繁华，百姓们夹道欢迎得胜归来的士兵。沐清看到很多人都来迎接凯旋的兵士们，有妇人，迎接自己新婚不久就上战场的相公，有老人牵着孩子，迎接自己的儿子和父亲。
沐清看着鼻头酸酸的，还就怪想念凌台山的人儿。
沐清看见沐风朗的姐姐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双眼挂着泪，嘴角含笑，很温婉大气。将自己的弟弟和父亲引进家门。
沐清看着更伤心了，她的父母据师父说早就去世了，遇到沐清时，有一个婆子抱着沐清，但是那个婆子是哑巴，并且不久后身染恶疾去世了，只留下一块材质看起来很好的白玉。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有的话也可能找不到了。
想哭，但是必须憋着，别人兴高采烈的，唯独你坐在马背上哭，这算个什么事儿。
沐清瘪了瘪嘴，分散注意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封千寒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有在面对沐清的时候会有些其他的表情。
百姓的欢呼声很大，不过封千寒还是察觉出不对劲，沐清以往这个时候一定会叽叽喳喳地向他发表她的看法，今天倒是挺安静的。
他扭头向沐清看去，沐清还是穿着男子的衣装，双眼红红的盯着前方。
封千寒一下子有点慌，和沐清相处这么久，见过她大笑，生气，娇嗔，唯独没见过她哭。
队伍还在往前走，沐清的马儿也驼着她向前走，封千寒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放眼四处寻找林延。
林延平时不靠谱，但有些方面还是可取的。得知封千寒喜欢沐清，一路上也出了很多主意，无奈沐清对别人的事情比较敏感，在自己这里比较迟钝。这三个月在路上，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但是林延一进京就跑得没影儿了，封千寒找不到狗头军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里烦躁急了，还没等封千寒想清楚该怎么办，他们就抵达目的地了。
沐清眼眶微红，看不大出来哭过的痕迹。她下了马，对封千寒说：“王爷，我要去找间客栈住，你先去忙吧。”
没等封千寒回应，沐清就离开了。刚好这时，皇上身边的高公公传令，皇上宣封千寒回宫述职。
“明日本王同沐将军一起前来述职，现在本王有事要忙，你且回去与父皇说明。”封千寒下了马，向沐清离开的方向追去。
沐清平时磨磨蹭蹭的，今天倒是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见不到人了。
封千寒找到沐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沐清蹲在翡翠湖边，看着来来往往，灯火通明船只，眼眶很肿，明显是哭过了。
小白趴在她身边，一直爪子搭在沐清衣摆上，神情看起来蔫蔫儿的。
封千寒有些不敢上前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站在沐清身后，静静地望着她。
沐清丝毫没有察觉。脚蹲麻了，换个姿势，坐在了阶梯上，下巴磕在膝盖上，双手进水里，感受水中的冰凉。
过了一会儿，封千寒看着沐清，发现她又开始掉金豆豆了，终于忍不了了，走上前去，坐在沐清身边，还没等沐清反应过来，一把将沐清搂进怀里。
沐清怔了一下。
“封…封千寒…你干什么？”封千寒搂得太紧，沐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沐清被他钳制在胸前，抬起红红地眼睛眼望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封千寒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也太可爱了，好想亲，好像揉。
“你怎么哭了？”封千寒声音有点低哑。
不问还好，一问，沐清又开始掉眼泪。
“呜…你这人怎么这…这样，我本来不哭了的。”丢脸什么的已经被沐清抛开，她抱着封千寒，又开始呜呜呜。
沐清选的地方很安静，很偏僻，就算她大声哭，也招不来人。
封千寒身上没带手帕，用手笨拙地为沐清擦眼泪，沐清哭了好一会儿，脸都被封千寒擦红了。
沐清哭得很含蓄，一直在呜呜呜，身子时不时抖一下，哭得都打嗝了。
“我想家了，呜呜…你们都有家，我…我没有…呜呜，嗝。”沐清抽抽嗒嗒道。
“我只有师傅师娘和师兄师姐，我没有爹爹，没有娘亲，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封千寒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只好拍了拍沐清的背，又摸摸她的头，道：“没事没事，不哭了，乖沐沐，不哭。”
沐清听着却哭得更大声了，果然有人关心的孩子，哭得都更有底气一些。
沐清泪眼朦胧看向封千寒，朦朦胧胧中只觉得封千寒的表情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