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是可惜了这些勇士和骏马。”霍姆林德脱离战场之后，来到了拴马的地方。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马，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拴马的树上。他不着急走，毕竟这里也算是安全地带了，他现在要等待幸存回来的勇士们。他知道，虽然这帮人来之前都有着必死的决心，自己挑选他们也是这个目的。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想让他们都活下来，毕竟都是用命在为自己的野心铺路。自己的实力肯定可以脱身，但是这些人就不好说了。
霍姆林德漫不经心地想着想着，突然被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统帅大人”给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的方向，三三两两的殇族士兵出现在自己面前。霍姆林德眼前一亮，连忙用手指头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一共是十三个弟兄。”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直接说了出来。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你们都是怎么杀出来？”霍姆林德不禁赞叹道。
“这个。。。。。。其实是梦族的那个团长放我们走的。”还是刚刚那个人回答道，“我们最后被团团包围了，那个团长要我们投降，我们拒绝了，说要和他们拼命。那个团长看我们几个相互撑着，站都站不稳，说敬佩我们的精神，于是就放我们走了，还派遣了几个梦族士兵送我们一段路。”
“看来昌迄那小子还不赖嘛。”霍姆林德点了点头，“上马！能骑马的骑，不能骑的找人带上马。一路上和我说说你们杀了多少梦族的人。”
“我杀了六个！”有人说道。
“你不行，我杀了八个！”有人接着说。
“你们就吹吧，我铆足劲才杀了五个呢。”就在一言一语中，这些人骑着马向营地驶去。
而昌迄这边，送走了那些殇族人之后，开始打扫战场。阿尔维斯赶到昌迄面前：“不留两个殇族的人呢审问吗？”
“他们不会说的，宁愿死。”昌迄无奈地说道，“再说了，我们还有昨晚抓获的殇族俘虏，我现在要亲自审问他们，看看殇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昨天到现在天袭击我们三次，真是疯了。”
“好的，按照你的吩咐，俘虏那边我早就派兵把守了，那些人跑不掉的。”阿尔维斯说道。
“前辈麻烦您指挥一下打扫战场，我这就去审问。我有一种预感，殇族很快还要有行动，所以我必须争分夺秒，在殇族下次行动之前审问出来，好有所防备。”昌迄和阿尔维斯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昌迄瞥了一眼四周的战场，说了一句：“先去了。”便转身离开了。
阿尔维斯看了看眼前的场景，不由地叹了叹气：“殇族简直是疯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随即便组织士兵，有序地开展清理。
霍姆林德这边已经回到营地，哈德早早地在营地前等候。霍姆林德刚刚下马，哈德就凑了上来：“恭喜统帅，完成任务。”
“行了，行了。今天确实达到预期的目的了。这里还有些弟兄，你先去安排他们休息。随后派出一支部队寻找我们的马匹，切记步行，不要惊到梦族的人。完事之后到我的营帐里面，我有话和你说，越快越好。”霍姆林德自顾自说着，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哈德，显然霍姆林德比较急忙。
哈德连声说“好”，随即就带那些幸存的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霍姆林德让士兵接过自己的马，自己便去营帐里面等着哈德前来。
还没一会儿，哈德就急匆匆赶了过来，拜见正在卸盔甲的霍姆林德：“寻找马匹的部队已经派出去了，那些士兵的休息也安排好了。”
霍姆林德也是一惊：“这么快就办好了？还是我动作太慢了？”
“统帅说笑了，不是您让我越快越好吗？我怎么敢怠慢？”哈德象征性地笑了笑，猜不准霍姆林德这个算不算是玩笑话。
“找个位子坐吧。”霍姆林德将盔甲放好之后，招呼了哈德一声，自己也随后坐了下来，“看到那十三个壮士了吗？”
“看到了，统帅大人。各个都是负伤而归，是真汉子。”哈德回道。
“这两天养好伤之后，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回家吧，安居乐业去。”霍姆林德面无声色的说道。
“不知道统帅的意思是。。。。。。”哈德有些摸不着头脑，故意拖了长音。
“他们已经死里逃生一次了。他们做的足够了，这是勇士该有的待遇。如果还让他们上战场，最后还死了的话，我于心不忍啊。”霍姆林德语气缓和了下来。
“是的，那就依统帅的意思办。”哈德连忙点头。
“好了，说正事。我觉得我们的这个计划不太可行。你说这一万五千人还剩下多少？”霍姆林德又严肃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哈德，仿佛在怪罪他的这个主意。
哈德立马坐正了起来，背挺得直直的，慢慢的说：“前前后后损失了四千余人。统帅为何这么说？当时讨论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好啊。”
“出发点是好的，想趁机削弱梦族的力量。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不但收获没有想象中的好，可谓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而且我们的俘虏没有救出，梦族审讯一下便知。下次的行动再去的话，怕就是中梦族的套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不仅我们的损失更大，吸血鬼那边我们也无法交代啊，毕竟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上一次已经让他们受损不小了。”霍姆林德继续说道。
“那这样的话，就听统帅大人的。”哈德暗自庆幸，霍姆林德不是在怪罪自己出了这个主意。
“那你就去通知大家吧。我要休息会了。”霍姆林德挥了挥手，示意哈德退下。
哈德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而梦族这边的审问还在继续。“审问出什么没有？”处理好外面的事情之后，阿尔维斯便来到了审讯室，问问昌迄审讯的情况。
“没有，这些人嘴还比较硬，看来是块硬骨头，我们要花点时间慢慢啃了。”昌迄一脸的焦虑，眉头始终锁着。
“哎呀，好不容易抓到几个吸血鬼，竟然化作一道光。真是可惜了，不然就可以问问吸血鬼的情况了。”阿尔维斯也一脸遗憾的表情。
“中午不允许给他们吃饭，直到招供才能吃饭。”昌迄命令审讯室的士兵。
“要不然直接用刑吧，屈打成招。”阿尔维斯建议道。
“还是算了，连我都觉得用刑太残酷了。”昌迄说着说着便摇了摇头。
“你还是心软啊，他们可是敌人啊。”阿尔维斯语气高了一些，似乎在提醒昌迄该动用酷刑。
“还是算了吧，毕竟是投降的俘虏，还是要善待的。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吧。”昌迄的依旧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阿尔维斯还要说些什么，昌迄却打断了他：“前辈，我看他们不招，就是在等待救援。我更加坚信殇族的人会再回来。所以抓紧时间安排部队进行防卫，做好准备。同时也要注意山里的动向，在山里安排哨兵，以防从山里偷袭。”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审讯的事呢，既然不用酷刑，那现在和他们耗着也不是事。我先去部署一下防守，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等到他们愿意招供了再过来。”‘阿尔维斯说道。
“那好吧。”昌迄思考了一下，命令看守的士兵加强监督，自己便和阿尔维斯一起出去了。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昌迄也没有心情休息，坐立难安。索性起身外出，一个人视察着营地，一方面查看后勤的补给和重建，一方面勘察一下环境，做好防范的准备。
一切亲自做到满意之后，昌迄才回到自己的营帐，好好休息一番，顺便等待着殇族自投罗网。昌迄还在幻想殇族的下次进攻，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了准备，这次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可是一直等啊等，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是没有听到争斗的声音。昌迄开始疑惑起来，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不应该啊，昌迄深吸两口气，冷静了一下，示意自己不要心急。昌迄又想起了审讯室的殇族俘虏，心想再去审审吧，一中午没有吃饭了，该屈服了吧。
正当昌迄走在路上的时候，一个士兵迎面举着火把跑了过来：“团长，阿尔维斯将军让我来告诉你，那帮殇族的俘虏愿意招供了。”
“阿尔维斯？难道他趁我不在动用了酷刑？”昌迄不禁慌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罢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审讯的地方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昌迄来到了审讯室一看，殇族的俘虏身上多了几道血痕，眼神逐渐有些迷离，显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还没有等待昌迄开口说些什么，在审讯室坐着休息的阿尔维斯就站了起来：“昌团长，果然是不打不招啊。你看，手腕硬一点，他们嘴立马就松了。现在就等你呢，你一来他们随时可以说。”
“哎呀，前辈。我不是说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刑吗？您怎么私底下就用刑了。”昌迄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乐意。
“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但是我看着我们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去，丁尼也还在床上躺着，太心急想要知道殇族那帮混蛋想要玩什么把戏。”阿尔维斯把头低了下来，语气说得很诚恳。
“前辈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只不过。。。。。。”昌迄话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了一会之后继续说，“先给他们吃点东西喝点水吧，稍微好一点再让他们说。你看他们的嘴唇都发白了。”
不一会儿殇族的俘虏就被喂好了食物和水。昌迄看了看面色好了一些的他们，语气轻和地说：“只要你们说出来，就可以了。事后我们会负责给你们养伤，等到伤势好了，就放你们走。”
“放俘虏走？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不知道。。。。。。”阿尔维斯一听就急了眼，奈何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昌迄打断了:“好了前辈，一会我们再说。”
俘虏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个大胡子愿意开口了：“将军你是个好人，那我们就招了吧。这两天我们殇族的统帅霍姆林德来到了我们的先头部队坐镇。于是哈德将军想趁着军心大振的时候，对你们殇族发动袭击。分为每天都有早晨和夜晚两次，目的是削弱你们的力量。就这样，我们只知道这些了。”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殇族还要有行动，就在今晚。”昌迄暗自高兴自己早就派兵戒备，看来今晚可以正面和殇族硬碰硬了。
“那你们先头部队人数多少？这次行动有多少人马？”阿尔维斯继续问道。
“部队前往这里驻扎的时候大概是四万人，加上昨天损失的和用于联络，运输的部队，现在应该还有三万五千人左右。部队抽出一万五千人还有五百吸血鬼用于这次行动。吸血鬼白天不适合作战，所以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大胡子把头低了下去，停了一会，“就这么多了，没了。”
“还有什么情报没有？全部交代出来。”阿尔维斯紧追不舍。
大胡子叹了叹气，继续说道：“我们的大部队驻扎在之前攻陷你们的卡鲁和卡纳，我们其实计划大约半个月之后，先头部队展开全面进攻，占领你们现在的驻地，然后等待大部队的第一次支援，然后再进攻你们的彼得城。目前我们就只知道这一步的部署了，之后的部署，我们就不知道了。。。。。。”
昌迄和阿尔维斯从审讯室出来之后，面色都比较凝重，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着。
阿尔维斯似乎想起什么，首先开口打破了平静：“昌团长啊，我还是认为俘虏不应该放了啊。万一他们在我军窃取了情报，那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
“要言而有信，我既然这么说了，就要做到。给他们治疗的时候单独用一个营帐，与我军隔绝，这样能得到我们情报的机会就不多了。”昌迄平静地说着，突然语气变了一个调，“其实我感觉他们就算知道，不会出卖我们的情报。”
“那都是你自己的幻想罢了，不要把敌人理想化，那是致命的！”阿尔维斯有些无奈，堂堂的团长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战争是残酷的，你还年轻，以后会知道的。”
“我可不希望以后还有战争，就让我一直这么理想下去吧。”昌迄反而笑了起来，可是又像变脸一般，瞬间表情又僵固住了，“你知道吗，今天有人来给我报告，大约整理出来的殇族尸体有七百多副。也就是说区区七百人能死伤我们两千余人。殇族是何等强大的战斗力啊。”
“当真？那今晚一定要增加兵力守备，因为还有吸血鬼要来掺和一下。”阿尔维斯也是一惊，他也想不到殇族这次竟然这么勇猛。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保存体力对付等会要来的殇族军队。我再转转吧，休息到现在了都。”昌迄看了一眼出来的月亮，对阿尔维斯说道。
“那好，我就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今晚好好教训那帮小崽子。接下来的事就劳烦团长你了。”阿尔维斯提了提精神，便转身离开了。
阿尔维斯走后，昌迄漫无目的地转了转，突然一时兴起，想要去看看受伤的丁尼，便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而此时的殇族部落一切平静，霍姆林德还在营帐中看着地图，守卫进来报告，说哈德将军有事想要报告。霍姆林德放下手头的事，让守卫带哈德进来。
哈德一进来就大声地说道：“统帅真是英明啊。刚刚我们派出的情报兵回来说，梦族那边在山林和营地都严阵以待呢！幸好今晚没有打算出兵，不然得损失好大一波呢！”
“哦？是吗。那真是值得祝贺啊。”霍姆林德也笑了笑，但是显然并不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想象之内。
“另外，统帅大人的部队和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统帅想，随时可以启程，回到大军的据点。”哈德继续说道。
霍姆林德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满意：“不得不说，你的办事效率真让我省心。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你去通知好随行人员。”
哈德正准备告辞，又缓了一下：“统帅大人需不需要将士们为你送别？需要的话，我连夜安排安排。”
霍姆林德原本心情还不错，听到这话之后皱了皱眉头：“不要不要，我最讨厌那种虚的东西。将士们还是按时训练和休息，不要为了我浪费那个时间。我还是希望他们把精力用在真正需要的事情上。”
哈德见霍姆林德的脸色变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连忙退了下去。按照霍姆林德的吩咐，前往通知随行人员。
夜色越来越深，可是昌迄他们等待的殇族部队迟迟没有到来，可是他们并不知情，还在幻想着殇族自投罗网。昌迄似乎忘了这一茬事，在丁尼的床前和他交谈甚欢。
昌迄将凉好的水递给丁尼，打趣道：“这两天伤员变多了，我就下了个令，把品质最好的水留给伤员喝。这种带甜味的水，可都是只有伤员才喝得到啊，我们没有那个福气啊。”
丁尼接过来喝了几口，也笑了笑：“我就说怎么比我之前喝过的水都甜。”说罢便一口气将水咕咚咕咚喝到了底，“话说你刚刚和我说的殇族的事，还是挺棘手的啊。”
昌迄冷不丁被带回这个话题，愣了一会：“是啊，说起来今天到现在都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丁尼便提醒道：“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还是那帮殇族的俘虏在撒谎？”
昌迄摇了摇头，将两只手搓在了一起，显然也重视起来：“应该不会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这就去派人沿路前往殇族军营打探情报。”
昌迄离开了丁尼，回到营帐焦急地等候着情报人员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迟迟不来，便找到了阿尔维斯，主动说明了来意：“前辈，殇族迟迟没有来，我派出去的情报人员也还没有回来。”
“这个我也着急，大军这么晚了还在等待殇族士兵，没有休息，一定也都累了。但是我们有不敢轻易休息啊。”阿尔维斯也是一脸的急躁：“不会是殇族的那帮小崽子骗我们吧！现在再去找他们一次！”阿尔维斯眼睛突然冒出了光。
昌迄和阿尔维斯说走就走，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殇族俘虏们的营帐，点亮了火把，借着火光一看，才发现俘虏们都睡着了，估计也是整个军营中唯一一帮睡着的人。阿尔维斯一个箭步上前，呵斥了一声，那些殇族的俘虏们似乎吓了一跳，纷纷醒来，表情有些呆滞，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站着昌迄他们。
昌迄率先开口：“你们给的情报是不是有误？已经这么晚了，殇族军队还是没有过来。你们老实交代，这是什么情况？”
殇族俘虏们一个个半夜醒过来，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说些啥，闹闹嚷嚷地要睡觉。阿尔维斯憋不住了，一把抓住那个大胡子的衣服：“你给我清醒一点！快说，是不是情报有误？”
那个大胡子勉强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坐着愣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句句当真啊，按计划是该来的，但是没来的话，我们也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昌迄看着这些人一脸无辜的样子，上前拉了拉阿尔维斯：“前辈，我感觉他们说的是真的。殇族可能也有预感，所以今晚比较谨慎。又或者在山林中打探到我们的士兵，便偷偷原路返回了？”
“昌团长，不要轻易被蒙蔽了双眼啊。”阿尔维斯劝谏道。
“时候不早了，还是让他们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之后的事再说吧。”昌迄边说边拉着有些不情愿的阿尔维斯往外走。
刚刚出了营帐，就有士兵前来：“报告团长，我们刚刚快马加鞭，沿途没有发现殇族军队，殇族军营也是休息的状态。”
“哎呀，看来今天是白白准备了。那赶紧组织部队有序休息，大家这么晚都累了。说不定明天一早他们就有行动，不能让大军晕晕乎乎地应战啊。”昌迄立刻对阿尔维斯说道。
“是的，我这就去安排，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一定累坏了吧。”阿尔维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昌迄也没有多做停留，急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帐，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下可以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了，一定不能耽搁了这个难得的休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