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宝珠觉得有些好笑。
合着这位是冲着糖炒栗子来的?
陈哥的动作倒是挺快,上午卖油条的时候就有一位公子夸赞糖炒栗子了,现在更是传到了钱翠兰的耳朵里。
只不过,方子卖都卖了,她现在想来分一杯羹,晚了吧?
“五婶,也不是我不给面子,只是这方子都卖出去了,我也不好再提......”谢宝珠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钱翠兰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卖了就卖了!他买了方子,难道还不准咱们再做?哪有这样的道理!”
“倒是你......该不会是你不愿意吧?”钱翠兰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得,满是亲昵的要去拉谢宝珠的手,“放心,你五婶我可是实在人!这方子你说了,我叫你堂弟做了卖。这得了钱呢,就...就三七分吧!”
三七分?
谢宝珠挑了挑眉。
她可不觉得钱翠兰有这么好心。
“三七分......”谢宝珠面带犹豫,“五婶拿三,会不会少了些?”
“我拿三?”钱翠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谢宝珠,“是你拿三!”
“啊?”谢宝珠状似不解。
钱翠兰脸上已有些不耐烦:“你想想看,这卖糖炒栗子的,小吃车、毛栗哪个不要钱?从山里摘了挑去县里也得给挑夫卖好呢!这些可都得你堂弟拿钱,给你三成已是不错了!”
连毛栗的钱都不想出,挑夫也是卖好而不是出钱。
这人可真是够贪啊!
谢宝珠笑着摇了摇头。
钱翠兰皱眉:“你嫌少?五婶已经是念着你家情况不好,多给你出了钱了。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搭伙干生意的,不都是谁出工谁拿钱多?”
钱翠兰再怎么说,谢宝珠还是摇头,把钱翠兰看得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这丫头怎么忒不识相!
钱翠兰想恼,可又不敢。
她大儿子可说了,这糖炒栗子就是从谢宝珠手里流出来的,万一把她惹恼了,她不给方子怎么办?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咬了咬牙,勉为其难的摆了个数:“那就四六!再多给你一成利!就当是五婶照顾你家了!”
谢宝珠还是摇头。
钱翠兰的恼意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你想要多少?五五分?谢宝珠,你可别忘了,是谁给你做的媒!”
谢宝珠更觉得好笑了。
想要她的方子赚钱,却又用长辈的身份压她。这求人的态度都没有,自己还没生气呢,她就恼起来了?
占张家的便宜占习惯了,以为谁都是软柿子,特别好捏?
更何况,她哪来的脸说做媒的事!
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这家可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外头还欠着十两银子的债。没弄错的话,原身还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娇养着长大的孩子。她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的。
这样的亲事,钱翠兰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媒?
“五婶,您也别恼。”谢宝珠慢条斯理的说,“这四六五五的,我也看出了您的心意。”
“哼,这还差不多。”钱翠兰脸色变换,又成了那个关心子辈的婶婶,“婶婶都是为了你好,可别学的跟小禾似得,好坏不分!”
谢宝珠微微一笑,把话说完:“也不是我不想给您面子,实在是,这方子已经卖了,不好再出手。”
“怎么又提这个?”钱翠兰不满,“咱都是自家人,不管是谁买的,他一个外人,能管得到咱自家人做事?”
“可我答应了人家只能自己做着吃,不能拿出去卖呀!”谢宝珠等着钱翠兰的神色变得愈发的恼,才慢悠悠的把剩下的话丢出去,“哦,对了,这买方子的人也不知道您认不认得。”
“他们一群人,管他叫陈哥。说什么,陈哥在县里是头一份,惹了他的人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谢宝珠唇角微弯,故意装可怜说:“不是我不跟五婶说,实在是我没怎么去过县城,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呢!万一他真的是县里的地头蛇,那我可得罪不起!”
钱翠兰的神色从高高在上到急不可耐,再到僵硬到懊悔,整一个大变脸。
“怎么、怎么是陈哥呢!”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啊?”
谢宝珠装作没听清,但还是善解人意的解释道:“五婶也知道,家里之前欠了酒楼一笔账。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嘴太碎,跟酒楼说了闲话,弄的酒楼提前好几天就来催账。家里那时正难着呢,害的我不得不把这方子抵给陈哥,才把账目还清。”
钱翠兰的神色愈发的懊悔,却不像是只懊悔拿不到方子这一件事。
谢宝珠心中冷笑。
张小禾猜的还真没错,当日去酒楼说闲话的恐怕就是钱翠兰。这上午被骂,下午便特意去酒楼说闲话,这心眼还真是小的很。
也不知道,这搬石头砸人,最后却砸到自己的脚,钱翠兰心中是否满意?
提到陈哥,钱翠兰的气焰就小了许多。
正巧陈秀从后院帮完忙回来,就看到两人僵坐在院子里。
她是个软心肠的,有什么仇,放不到隔夜就能忘。
见钱翠兰脸色阴晴不定,陈秀就走过来打圆场:“怎么样?糖炒栗子的事谈妥了么?”
她不提还好,一提,钱翠兰就恨恨的看着她。
“咱俩虽然只是妯娌,但我可是把你当亲姐妹看的!就是没想到,你还在这种时候坑我一回!”钱翠兰阴阳怪气的说,“不想给你侄儿找活儿就明说,用得着绕这么一大圈功夫膈应我么?!”
“啊?”陈秀懵了。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过来打圆场还能被怼。
再说了,谁不给她儿子找活儿了?这不是给她找了谢宝珠来商量么?难道谈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她上前,想拉住钱翠兰解释。可她越着急,钱翠兰越上头。
“你跟我说这糖炒栗子是宝珠的主意,说明兴在家里也没事做,干脆做这活儿去。”钱翠兰越说越气,腾地一下站起身,冷笑着看陈秀,“但你没跟我说这方子都卖出去了,还卖给了县里的地头蛇!这种活儿,再让明兴去干,你是想害他不成?!”
陈秀也急了:“我怎么就害明兴了?我这不是着急他窝在家里怕他憋坏了么!”
“他憋坏那是他的事!用不着你在那假慈悲!气死我了,我好心好意给你家说亲拉媒、找道长看风水,你就这么对我!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抱着你那慈悲心肠开心去吧!”
说完,钱翠兰一甩胳膊,大步离开了张家。
陈秀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