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
苏步清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可累死他了。
一见他走出来，谢记立马凑了上来，神色激动，说道：“神医，你终于出来了，我爸爸醒了，你快……”
话还没说完，谢进在谢忆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老头我，已经自己醒过来了。”
虽年老，但脊背笔直，他认真地弯下笔直的腰，“多谢苏神医救命之恩！”
“行医之道，就是治病救人，不必言谢。”苏步清笑笑，他感觉自己很虚弱，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搞清楚。
“好好，医德、品德，都是俱佳，又医术绝佳。”谢进笑眯眯地说道，那看着苏步清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
苏步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道。
“不知老爷子，能不能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了？我也好对症下药。”
听到苏步清说话，谢进沉默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不把根源除去，或许后代身上还会有这种遗传病。”
苏步清神色严肃，坚持要问个清楚。
这时，刚好里屋的门开始，穿好衣服的谢莉莉走了出来，脸上还有未褪去的**。
看到自己孙女，谢进似乎下定了决心，摆手道。
“除了莉莉和苏神医，其他人都先出去。”
“爸，我……”谢记欲言又止。
“出去。”谢进语气坚决，谢莉莉忙上前换过谢忆，搀扶着他，待得其他人都出去后，扶着谢进坐到了地上的蒲团上。
“苏神医，请坐。”
谢进看着苏步清坐下后，才开口道：“其实，我也清楚神医说的是何事，那是我年轻时。二十岁时吧……”
年轻时候的谢进也算是位偏偏少年，正值热血之时，四处闯荡江湖，后爆发战乱，他加入了军队。军队中认识了一个黑黝黝的汉子，无意中谢进救了他一命，汉子为了报恩，把所学的一些威力极大的古武术教授给了谢进。
靠着这身技艺，谢进参与多场战争，艰难地活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那个汉子一场战争后就失踪了，再没见过。后来军队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当地百姓，都叫它“涂山。”
说到涂山时，谢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明显出现了忌惮，才继续说了下去。
涂山在百姓口中，是座邪山，上山要三拜九叩行大礼方可上山，传闻如此山神才会保佑，灭有行礼的人，都死在了山上，找到时只剩下了一滩黝黑的骨骼，都被腐蚀了大半。
当时前有狼、后有虎，部队弹尽粮绝、被敌军追击，已经到了绝境。若能越过涂山，便能冲出包围圈，渡过这场危机。于是，派出了一只敢死小队，前往涂山探路，一共七个人，谢进就是其中之一。年轻人血性，毫不犹豫地就参加了，这却成了谢进一辈子的隐痛。
刚进涂山，一切正常，越走队伍发现越来越不对劲。道路两旁白骨堆积、空气之中腥臭弥漫，偌大的涂山安安静静，竟活物都没有几只，偶尔才能看到几条游蛇匆匆钻走。
军队不信邪，半大小伙子又克邪，七个人身负重任，毫不犹豫地往前走，结果才到半山腰，就撞上了一只血红色的大蟒，二十多米长的巨蟒，立起身子来吓傻了众人。
一番惨烈的恶斗，血蟒倒在了血泊中，谢进同行的六个伙伴也死了，有的被蟒蛇活活绞杀，有的被一口吞下，还有一个最惨，被甩飞到了悬崖下，瞬间生死不知。唯有谢进，靠着自己那点古武，逃开了血蟒数次攻击，留的一命。
但是腰间受了血蟒的拼死一击，被咬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靠着自己运功抵挡，蛇毒被排了出去，包扎伤口后没几天都开始愈合，谢进也就不以为然，将这伤口抛到了脑后，唯一悲痛的只是自己的战友。
早年没有任何反应的伤口，却在谢进年龄一过五十，顿时出现了症状。蛰伏已久的剧毒日日夜夜折磨着谢进，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儿子也染病了，而且不治而亡，连医院都没到就永远地闭上了眼。
说到这里，谢进老眼浑浊，谢莉莉红了眼。
“唉，远儿小时候也没有展现过这个病的源头，家族是有恶疾遗传，我也清楚，但家里人靠着现在医学药物也能撑住了。没想到……远儿二十五岁一到，毒素爆发我才发现，他居然和我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本来就得了家族的遗传病苦苦支撑，恶毒一爆发，他顿时撑不住了。况且当时莉莉也出生了，我虽心灰意冷，也唯有打起精神。我日日夜夜活在忐忑中，还是逃不过。莉莉十五岁时，这种病症也出现了。”
“为了让她活命，我把她送到了国外医治，请最好的专家，每年都在国内疯狂寻找名医，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唉，若不是你出现，我谢家，当绝了。”
终于倾诉出在心里埋藏了多年的心事，谢进长长地松了口气。
谢莉莉紧咬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她本以为爸爸只是死在遗传病下，没想到还有这段隐秘。
苏步清思索了一会，突然问道：“血蟒的样子，您还记得吗？”
“记得，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通体血红，每隔三四米的距离会有一圈金色的环，很长，得有三十米，蛇腰和水桶一样粗。对了……它的头上，有着一个造型怪异的符号，我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像……挣扎的人？”
谢进皱着眉说道，提起这段事，他的心就很压抑。
“和我想的一样，这种蛇的名字叫做挚，是古代的一位失去帝位的君主变的，他怨恨夺他帝位的人，便不肯入轮回也要诅咒那个人。那个人叫做戚离，是一个叛国的臣子，之后一个夜晚，化为巨蛇的挚回到了王宫，他咬中了戚离，戚离被咬中那年四十七岁，他的子孙中每一代都有一个人提前十年得这种病，直到他的子孙灭绝。这是种记载在古书上的诅咒。”
末了，苏步清又补充了一句。
“绝命诅咒，伴随子孙的生生世世，这已经超脱了正常医学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