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吃瘪
常总拎着索菲，气哼哼地说：“姑娘，咱们何仇何怨，背后说人坏话，还起这么低俗的外号，亏心不亏心？”
索菲被拎着好像个小鸡子，可气势不弱，一仰头，也气哼哼地说：“问问你自己！如果你做人没问题，恐怕也不会有人乱起外号！还有，你能不能放开我，多难看。”
常总一愣，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身高一米八七左右，索菲只有一米六六。自己一激动拎着她，此时双脚离地一扎有余，确实不雅。周围过往的人们看到，纷纷抿嘴而笑。
常总猛一缩手，咕咚一下，索菲摔在了地上。哎呦呦声不绝于耳，索菲揉着屁股和腰，疼的呲牙咧嘴。常总脸扭向一边，不好意思再看。
“我说这位大爷，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好意思么？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好歹坐下来摆事实讲道理啊！”索菲气得鼻空都要朝天了。
常总转身，也不说话，抬脚就走。
“喂！去哪里啊？”索菲跟在身后急问。
“费什么话，跟着就是。”常总说。
索菲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咬人，现在就想拿他磨磨牙。
……
来到附近一个咖啡厅，名字叫做八零回忆。
整个咖啡厅色调柔和，好似见到了迪士尼乐园的建筑一样，透着梦幻、童趣和舒适。索菲学绘画出身，对这类色调优美的小店总是来者不拒，喜爱非常的。她背着手，在门外左看看，右看看，挪不动步子。
“喂！你在干嘛？进去了。”常总一招手，开门走了进去。
“哇！看着是个老古董，没想到竟然挺会审美和享受，好，今天跟着你看看。顺便吃你一顿狠的，让你体会到索菲大魔王如何恐怖。呵呵呵呵~”索菲用左手手肘遮住半边脸，目露凶光，邪笑着。
旁边走来一个妇人，正拉着一个小朋友。小朋友指着索菲，对妇人说：“妈妈快看，那个姐姐好像个吸血鬼！”
孩子妈急忙捂住孩子嘴，低声说：“嘘~这姐姐可能有病，咱们快走！”
索菲这双不争气的大耳朵，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脸上一红，缩着脖子灰溜溜地钻进了咖啡店内。
“哇——！”看到店内布置，索菲大叫。只见店内完全一套复古风，桌椅全是八十年代的长条桌椅，桌面上喝水杯都是搪瓷茶缸，每个茶缸上都有不同花色和标语，全是那个年代的特色。
再看墙壁上，有彩色马赛克小瓷片、木质踢脚线和腰线、多层厚石膏吊顶、木质围板等等。地面上是青色碎花小面砖，灯罩全是白瓷荷花造型，都是八十年代常见的装修风格。
再看木质吧台上，放着老式打字机、拨盘电话、瓶装药糖及各种老式糖果。吧台饮品清单中，除了主打咖啡外，还有麦乳精。
室内有不少装饰架，上面摆放着许多小玩意儿。比如铁皮青蛙、铁皮火车头、铁皮机器人、红白色娃娃的不倒翁、推铁环、洋牌、冰糕棍儿及火柴盒制品、G1复刻当年的变形金刚玩具等等，充满了各色回忆。
可惜，索菲是九零后，对八零后有些东西所知不详。但作为一个创作者来说，这些妙趣横生的物件和装饰，已经足够作为“宝藏”去开发了。
只见她这儿看看，哪儿照照，忙的不亦乐乎。脸上带着欢笑，好似连眉毛、脑瓜都乐开了花。一边看一边嘀咕：“真没想到，在这毫无人情味儿的办公片区，竟有这种地方。充满了色彩和生活旋律，太美，太有趣了！这才是生活趣味！”
常总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咖啡，看着她一举一动，心中好笑。
“常哥，这…这姑娘是干吗的？你的客户？还是你妹妹？”服务生低声询问。
从说话间不难听出，常总是这里的老客户，而且来到这里没有架子。因此，年轻的服务生才会用“常哥”这样的称呼。
常总摇摇头说：“我捡的！她说自己来自别的星系，看着可怜，所以捡回来喂点儿食物。一会儿把飞船修好，再送她回去就成。没办法，都是为了地球和平，外交手段。”
服务生一笑：“常哥，你这是又在考虑什么设计内容么？”
“嘘——！别让她听见！”常总反应过来，急忙制止。
小伙忙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问道：“需要什么食物？要‘机油’或者‘能量块儿’？”
常总古怪地看看他，一笑：“小天，你现在也跟着老板入道了。看来，她这套治疗方案不错。这就对了，活泼起来，总比一开始来时，那种死气沉沉的强。给这姑娘来个店里的招牌甜品，告诉你家老板，是我要的，她知道怎么做。去吧。”
小天听后点头，急忙跑进了后厨。
“我说这位外星来客，咱能坐下来安生会儿，聊一聊么？”常总终于忍不住，对索菲呼唤着。
索菲这才想起跟着他呢，于是怀着依恋，坐了过来。
“好吧，你想聊什么。刚才在你们公司会议室，为什么不说清楚？我不是你的属下，更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好像没必要加班吧？”索菲嘟着嘴问。
常总眯缝着眼睛看看她说：“私事~”
“哦？”索菲有些疑惑，可马上反应过来，忙说：“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求求大人，放小女子一马。”
常总叹口气：“咱能好好说人话么？”
“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快让我回家！”索菲翻译机，回复到。
常总看看她说：“你这种古怪性格，能活到现在，是说运气好呢，还是说社会对你太仁慈？”
索菲坐在凳子上，两脚来回摆动，双手扶在凳子面上，头扭来扭曲。听对方这么说，于是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这叫心灵放松，活着年轻！否则怎样？天天怨声载道、看谁都不顺眼或者仇恨社会，那才算与社会融入一体？”说着，伸手拍拍常总端着咖啡的手臂，低声说：“年轻人，痛苦也是生活，快乐也是生活，无论怎样，问题依然会出现。为什么不保持良好心态去对待问题和生活，非要怨气加身？怎么，负重锻炼效果会很好么？”
被她拍着，常总手中咖啡撒了一桌子，甚至还有几滴溅在自己西装上。他看向索菲，还是那种天外游魂的模样。臭丫头，自己做了什么，没感觉么？常总就想发飙，可想起刚才她所说的话，这才把烧至胆边的怒火抑制住，勉强一笑。
“我说，刚才那事，你可以装作没看见。但希望嘴下留德，不要无事生非，到处宣传才好。怎么样？”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尾指。这是干吗？拉钩？
索菲一撇嘴：“切！我索大人是小肚鸡肠、翻嘴挑舌之辈么？年轻人，你小瞧在下了。还有，这动作是干嘛？我可不是小孩子，需要这么哄？”随后，一脸鄙视。
“你…”常总刚想发飙，就被一个盘子给阻住了。
只听一个声音响起，透着温柔。“怎么了，常老大。和一个小姑娘稚气，多难看。来，尝尝我这招牌甜品，会让人心情愉悦哦~”说着，将两个甜品盘放在了桌面。
索菲看到来人，惊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常总看到，在她眼前摆摆手说：“喂！喂——！你是路边醉鬼么，看到漂亮的女性就着迷？”
“去！”索菲打断了他的刻薄语言，伸手将来人抱住，嘴里说道：“我的亲人啊~寻你千百万，今日终于见面了~”
来人一惊，看看常总，好似在询问。
常总用手指指自己头部，然后再指指索菲，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状。
“嗯？”索菲发现，怒目而视。常总赶忙扭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来人大笑，托着索菲的下巴，盯着她说：“以后叫我文静姐就行。我是这里的老板，和常老大一样，都是八零后。漂亮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索菲！”
“哦——不错，名字很有特点，又好记。回答响亮，有精神。欢迎你索菲，以后来这里，任何花销，永远是五五折！”文静笑着说。
“真的！”索菲激动不已，紧紧握着文静的手说：“你真是我的亲姐姐~那能商量不？”
“商量什么？”文静好奇地问。
索菲看看周围，现在正是上午十一点不到，还没有大量上人，只有不远处两桌客人。于是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以后我带人来吃喝消费，他们结账，就按原价。他们走后，我按照五五折，提成行不？”
文静愣住了。常总马上接口：“你穷疯了！别人给你好心，却被拿来挣钱？”
索菲冲他摆摆手说：“漫画作家的生活是很艰苦，你不懂。和你们这高管人才相比，我们还是底层偏上人群。挣钱还不够平日花销呢，所以，需要第二三四产业才成。”看样子，十分认真，不像玩笑。
这下，引得文静捧腹大笑起来，一旁的小天也狂笑着，将脑门磕在了吧台上。
笑过后，文静边擦眼泪，边用手肘轻顶索菲身侧，小声说：“没问题！只要你能带动客流，我这提成不说，年底还有红包，如何？”
“不是吧！你要和她一起疯不成？”常总低吼着。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协议达成，哪还顾得上别人反驳。听到常总这么说，两人同时挥手，异口同声道：“管你什么事儿，别废话！”
常总愣住了。
这会儿索菲一挺胸，问道：“姐，协议是不是今天生效？”
“这会儿，此时此刻就生效！”文静笑着，斩钉截铁地说。
“好！”说完，索菲站起来，一指常总说：“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您花钱！姐，咱们加个微信呗，转账也方便~”
“你…你们…这是先拿我开刀啊——！”常总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