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秘密
“张大律师，话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不耐烦了哦。”她有意挑逗他。
“嗯，我说的。”张廷皓沉了脸，低声说着。
“阿南，你真打算一直这样？”
“什么？”
张廷皓眉心蹙了蹙，“你现在有了名气，以前那些活没必要接着做，这些人也早该断干净。”
叶南呼出一口烟气，反问：“那我做什么？”
张廷皓沉默了好一会。
彼此心照不宣的怪异气氛在两人之间酝酿。
“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良久，张廷皓终于开口。
“我家和你家隔得有多远啊，我自己回就行，你先走吧，明日你还要上班呢，我还要找个朋友。”
“你还有什么朋友？”
话毕，顾北从酒吧出来，和门口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叶南只是想找个借口自己待一会，透透气，但是顾北径直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张廷皓显然误会了，他看了一眼顾北，只和叶南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自己当心，有事打电话给我。”
叶南顺手推舟：“好。”
她目送张廷皓，直至不见身影，一转头，顾北还站在自己身边。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眼神毫不避讳，满眼都是对她的兴趣。
叶南瞥过他，目光转移到了远方的路灯上，又吐出一圈烟雾。
“不是男朋友吧？”男人忽然开口。
“你觉得呢？”
“不是。”
叶南轻笑两声，她灭了烟头，
“如果是男朋友，我不会让他这么走掉的。”
顾北闻言，笑了笑。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脱下高跟鞋也有一米七的样子，但是在他眼前，比她更高挑的身形让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小鸟依人的样子。
叶南看着他，暖色的灯光下映衬着他一身紫色的衬衣，璀璨夺目，这般出挑的颜色，配上一张年轻的脸，相得益彰。
她象征性的环视一周，问道：“你那个朋友呢？”
“什么朋友？你不就是朋友？”顾北跟她玩起文字游戏，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动，白皙的皮肤像奶油一样滑而亮，清俊又有两分尚未消退的少年气。
顾北迎着她的视线，不躲不闪，抿唇而笑：“你都把我看了两遍了，从头到脚的，有这么爱看？”
叶南按灭烟头，坦荡笑道：“留个电话？”
顾北：“每晚猎艳都能找到你这么漂亮的也不容易，留个纪念？”
叶南拿过他递过来的手机，在暖光灯下一拍，道：“给你的纪念。”话毕挑起嘴角，转身离开。
都市男女间有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酒吧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几个大男孩穿着附近一所大学的棒球衫，顺着顾北的视线看过去，感慨道：“有些眼生啊。”转头问顾北：“新猎物？”
男人没有说话。
酒精静静的挥发，顾北觉得胸腹热腾腾的，吞咽一口才收回目光。
手机里，照片有些曝光过度，哪怕是这么糟糕的光线，随手一拍下来的照片，也能看出这是个多么标致的姑娘。
大气的瓜子脸，轮廓的弧线再锋锐一分便太生硬，在柔和一分就会太过圆润，这样刚刚好，不笑时平和寡淡，笑的时候几乎摄人心魂。
女孩子漂亮成这样，还真是不容易。
他把相册里的照片翻了翻，那些不知名见过一次就没印象的女人照片全都删掉，最后留下了新的这一张。
顾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叶南回了家，还没进家门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好，你在那等我，我来接你。”言毕，她把刚掏出来的钥匙放回了包里，下了电梯，走出小区。
夜色很温柔，但她来不及感受。
“叶皖，你要来也挑个好时间啊，这半夜三更的，怎么想的？”她没好气的拿过那人手中的行礼箱，走在了一个中年妇人前面。
“什么是好时间？白天么？白天你不会在家。晚饭时间？你也不在的，也只有这个时间点，你才有时间，不是么？只要是晚上，对你来说左右都是好时间。”
妇人在后面自言自语着。
叶南想了想，叶皖说的也没错，她白天确实没功夫去接人。
两人一路没在说话，进了电梯，静得害怕。
叶南托着行礼进了屋子，她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小公寓，期中一室装满了自己的衣服，没地腾出空间让叶皖住，所以她直接把行礼放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就住在这种环境？”叶皖问着，没人回答。
“今晚你就住这吧，我睡外面。”平日里回来得晚，她也常常在客厅倒头就睡。
叶皖看了那张不大不小的床，许久，才道：“我不睡这里。”
叶南轻笑：“怕什么，这病又不传染。”
“我不睡。”叶皖的脾气不好，决定好的事也没人拦得住她。
叶南没在多说，她重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被褥铺在地上，本就不宽敞的卧室变得更小了。
次日，叶南醒来的时候叶皖已经不在她房间了，她昨夜睡得还算安稳，时间一到便醒了，可这个时候才七点。
叶皖睡了三个小时不到便走了。她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张便签，写的是：我去朋友家住就好。
朋友？是那个顾太太么？
从小到大，在爸爸走后，她没见过叶皖有何亲戚朋友来访，只是她记得，家里的邮箱每周都会定时有一封信，信件在叶皖看了之后总会撕掉，丢进垃圾桶里。
她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里，竟鬼使神差的每次去翻垃圾桶，然后一小张一小张的沾拼出来，夹在笔记本里。
信件的落款一直只有一个顾字。
时隔多年，纵然现在的她看着那些为数不多的信件，也能将叶皖的故事拼凑出个大概。
她忽然想起酒吧里遇见的那人，也是姓顾，现在想想，那个男孩的轮廓是有几分和叶皖相像的。
好奇，只是好奇，她一点都不想去探求。
叶南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和自己说着。
看向镜中的自己，脑海里顾北的样子，还真像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