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精血骨汤
雪玲和雪兰俩,瞧着这个荒园,除了有点瘆人之外便没有其他。但在夏奉初眼里看到的,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的夏奉初看到,在荒园的里面,有一个背对着荒园门口的老妪的背影。那老妪浑身都是阴气,所以她一瞧就知道那老妪不是个活人。
只见那老妪蹲在地上,手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捶打着什么。那老妪不是厉鬼,但是她身上还是缠绕着一股黑色的怨气。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忽然,她停下了捶打的动作,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扭过头来。
老妪扭头的时候,她的肩膀不动,身子也不动,只有脖子在机械的向后转着。
就在的她脸快要转过来的时候,夏奉初仿佛如梦初醒,突然间脚下用力一蹬,溜了!
呼,呼,呼!差点,差一点就要和那个老妪的视线对上了,太可怕了。
脑补着那老妪的脸上一定是两个黑窟窿的眼睛,血流了满面的情形,夏奉初就觉得小心脏差点要爆开。虽然是天生的鬼瞳,但夏奉初却是始终不能习惯与这些长相太过恐怖的鬼魂们面对面。
就因为不太喜欢直视悲惨的面容,所以夏奉初跟了野游子从师之后,就把心力投放在方阵与研制法器这两个方面。能不用直接面对面的就能解决事情的话,她就会尽量的不与对方直面相对。
这主要还是因为夏奉初的脑补能力太强了,凡是她见过的最恐怖最惨的面相,她都会念念不忘,而且会自动把这种面相加注在下一个可能会遇见的鬼魂身上,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然而当她发现对方其实没她想像中的那么惨烈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是白白受了惊吓,很亏。
所以,与其那般反复的吓自己,还不如不见。
“小姐,小姐怎么忽然跑起来了?等等我们啊。”
身后的雪玲和雪兰跟着追了起来。
落叶院经过一番简单的打扫之后,就可以入住了。毕竟是未来的遥王妃嘛,夏府不会在这方面苛待她们,所以标配的吃穿用度和摆设家具等,都叫人提前弄好了。
夏奉初摊开自己带来的包袱,从里面取出她的各种日常用具,比如朱砂,黄符,黑血块,桃木什么的一大堆。
不是她自夸,就连师父都说过她很有天份,她自制出来的法器,比那些道长传统使用的法器与符咒,威力都强上好几辈。
“小姐,你弄的这些是什么东西?”雪玲和雪兰看着她捣腾完成后的东西说道。
“这是防身用的,你们俩把这东西戴上,就是洗澡也不可以取下。”夏奉初把她自制的护身符缝制在绣袋上,分别发给她的这两个丫环,自己也贴身戴了一个。
多亏大夫人给她找来的是两个八字很硬的丫头,再加上她自制的护身符,这俩丫头走到哪都不怕会被鬼近身了。就算隔壁院子里就住着一个鬼也不怕会出事。
做完了这些,夏奉初才呼出一口气,再找出白纸,开始描画夏府的方阵。
“怪不得呢,隔壁的荒园里会有个老妪鬼。”
描完了方阵图,夏奉初明白了。原来落叶院和荒园都被撇开在方阵的范围之外了。如果荒园也在夏府的方阵之内的话,是不可能会存在老妪鬼的。如果有,那么老妪鬼就是被镇压的,而夏府的阵,就是镇魂阵。
现在老妪鬼在外面,那么说夏府的阵就只是宅安阵吗?
夏奉初咬着毛笔头,想不明白,为什么,夏府的宅安阵偏偏要遗弃掉这两个院子的范围?是嫌家里的地太多了,线画不过来?
夏奉初陷入沉思中的时候,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到了用膳时间,雪玲和雪兰一道去厨房提取落叶院的晚膳。回来的时候,两丫头一路走一路聊,到了跟前,雪兰的话头还没打住:“英嫂子真的好可怜啊,儿子刚去了一年,现在连唯一的女儿也要去了。”
“谁去了?去哪?”夏奉初脑袋还迷迷澄澄的,回过神来就接上了这么一句话。
雪兰把晚膳搁在桌子上,和雪玲一道一道菜的摆放出来。
“是大厨房英嫂子的女儿,去年她的儿子刚掉进府后的井里淹死了,没想到今年她的女儿又生了怪病,大夫说无力回天了。”
雪玲先拿起一个碗,将晚膳的汤舀出来,放至夏奉初的面前。今晚上熬的是骨头莲藕汤,骨头汤的浓香味在房间里漫开,引得人口水绵涎。
雪兰说:“大夫人曾经怜惜她的命苦,多给了她十两银子给小豆儿看病,可如今连大夫也不治了,那十两治病钱估计得变成买棺钱了,太可怜了。”
夏奉初拿起白瓷勺子,从青花碗里舀了一勺骨头汤,正要吹凉了喝,猛然却看到她的勺子里出现了小小的一片人的指甲片,那指甲片边上还泛着鲜红的血丝!
“砰!”
汤立刻被夏奉初打翻了。
“小姐,怎么了?”旁边的雪玲和雪兰也被吓了一跳。
夏奉初盯着被她洒泼出来的汤,可是此时再看哪里还有指甲片?刚才让她看眼花的是一小片用来熬汤的百合。
但,真是她眼花吗?
那指甲片,一瞧着就是个孩子的!
“走,去厨房看看去!”夏奉初面色凝重,脸上还泛着隐隐的怒意。
没想到才刚到夏府,就遇上了有人用孩童施法害人,这触犯了她的底线,由不得她不管了!
夏府的厨房分为大厨房与小厨房。小厨房是专门做老夫人的食物的,而大厨房则是做全府人的食物的。
出事的英嫂子就是在大厨房里干活的,她男人是夏府的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夏府的人,卖身契在大夫人的手上攥着的。
去年英嫂子10岁的儿子掉进府后的深井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三天的。从那之后,英嫂子就对5岁的女儿小豆儿管得特别严,从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夏奉初气势汹汹的来到厨房检查一度用物,在一个熬汤的瓦罐前,她停驻了脚步,面色冰冷的问道:“这个汤,是谁叫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