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铳
“瑞哥儿会使吗?要不我教教你?”赵志才亲切地问赵瑞。
赵瑞挠着脑袋回道:“见倒是见过别人使,但自己还真不知道具体如何用。”
赵志才一把接过铳,给他示范。那铳拿到手里,赵志才心中一颤,虽说尺寸上看起来与平常鸟铳差不多大,但是重量上足足要比平常的鸟铳重一倍。仔细观察铳管,一看不要紧,这心里有底了,知道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好铳。上好了药,照着前面的树试了一铳。
只见啪的一声,烟雾腾起,前方的树被击中,打着寸许厚的树皮到处飞。
这下把张忠看傻了,连忙跑到前面树去观察被击中的样子,只见弹丸深深的射进树中,两寸有余,不觉得感叹。
“这东西比弓箭厉害得多了。”
赵志才笑着说道:“张忠兄弟有所不知,这火铳破甲伤人,远远胜于弓箭,只是射程不及弓箭一半。”
张忠焕然大悟。
张大山得意的问道:“志才,怎么样,这会炸膛吗?见过真货了吧?”
赵志才赞许的点了点头。
轮到赵瑞了,赵志才让他往前走了二十来步,然后一个个步骤手把手的教他。赵瑞学得很快,不会儿装药完成,学者赵志才的样子,看着望山,对准目标。
“啪”一阵烟雾腾起,众人全部睁大了眼睛,却没有看到树皮有丝毫飞起的样子,倒是一只鸡倒在血泊之中。
赵瑞吓了一跳,本来想说点什么,一把就被张勇拉了过来。众人见机知道少不了一顿臭骂,赶紧夹着尾巴,赶着马车飞快的上路。
还没走上半里路,就听到一个妇人在背后的叫骂声,他声音穿透力极强,半里多路,竟还听的一清二楚。赵瑞脸憋着通红通红的犹如猴子的屁股一样。
“没事儿……没事儿……瑞哥你不要放在心中,村里人好说话,让他们骂一顿出下气就好了,骂完后,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张勇说完嬉皮笑脸的扒在铁牛肩膀了开心的揶揄的笑道:“前几日,我们铁牛大哥也是跟你一样箭法高超,百步穿杨。把泽哥家鸡射死一只,泽哥娘不是连骂都没骂一句,你看他还不是心安理得的在他家海吃两天,这肚量啊,在谁家,谁倒霉!”
铁牛气愤极了,但却口笨一时不知道如此反唇相讥。只有气愤的一把把他从肩膀上摔下来。
张勇重重摔倒地上,不仅不哭不恼,还正打算上去与铁牛嬉戏。张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自大没趣的不再理会铁牛了。
转过头来和赵泽搭话。
“泽哥,这趟走完,把那李家的银子还完了,你可有什么打算不。”
赵泽苦笑道:“还真没啥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先照顾好我娘和香兰糊饱肚子再说。”
赵拓一听,脸色就变了,正色的对赵泽说道:“泽哥儿,不是老哥我说你,这话儿,我可不爱听啊。”
赵泽疑惑的看着赵拓。赵拓看着他呆愣的眼神,更气愤了。对着赵泽严厉的说道。
“泽哥儿,我从小就觉得你跟我们这些人不同,迟早会出人头地,你咋就这么没出息了,就想着能够糊饱肚子就行。这世道已经快乱的翻天了,乱世出英雄,何不去搏一搏。捞个一官半职的光宗耀祖,你看你爹和你哥,哪个不比你有出息百倍。”
“拓哥你误会了,我并不与你们有什么不同。我这人喜欢安静,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家种田,春耕秋读……”
“我呸!没出息的东西。”不待赵泽说完,赵拓就打断了他的话。死死的瞪了一眼赵泽,没好气的叫骂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我赵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忤逆子,别给我来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欺负我没念过书,但是爷我懂,虽是说你不愿富贵,不愿封侯。但你莫非忘记了你爹和你哥怎么惨死的吗?你咋不没想过去查清楚给他们洗刷罪名。你在家种田,能够查的清。没出息的东西,我看那玉荷那么好的姑娘是前世作了孽,要嫁给你这样的孬种!我呸!”
赵拓说完,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只身去了前头一个劲的赶着马车。
听到了父兄的事,赵泽心中一颤,各种思绪涌上心来,痛苦万分。自己一命两生,经受了太多坎坷,太多磨难,自己是多么的想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啊!何况辽东于此相隔千里之遥,自己一个布衣无才无权,如何去查清父兄的真相,这不啻于大海捞针啊!
但是父兄的死,却又如一个泰山般压在在头顶,永远魂牵梦萦,孤独的夜晚自己偷偷流了多少泪,谁人知道。
一个呐喊迸出心头爹和哥的事情一日不查明,我死不瞑目。
这天气也怪,早晨出门时还,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在风中肆意的飘荡,如狂蜂乱蝶,转瞬之间把世界万物点缀上了洁白的白花。
“今天晚上看样子是到不了大同了,前头有个破庙,我们今晚先在那休息吧!”
赵拓的气并没有消,只顾着在前头赶马车,说的时候理也没有理大家。
不到半里路,前方果然看见了一个荒废的破庙,大家内心高兴不已。
这庙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颓垣断壁,破楞残瓦,但是庙前杂草并不茂盛,甚至被人踩出一条小径直通庙门,看来此庙虽破,但是过路商旅还是常来驻歇。
进了庙里,大家开始忙活了起来。赵拓和赵志才,铁牛三人忙着将马车货物卸下,搬进庙里;张忠带着张勇和赵瑞出去捡柴禾,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
赵泽上前帮忙卸货,赵拓老大不愿意和他一起,便借口说趁着雪还没把草盖住,把两匹马牵出去放马去了。
“泽哥儿,别放在心上一般见识,拓兄弟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过两天他就忘记了。”赵志才连忙安慰赵泽。
赵泽“嗯”了一声,心头沉重极了,犹如千钧之力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地上死死的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