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头之日
秦剑虹能够坐镇秦州,自持老谋深算,但今日偏偏没有算到他的老对手,马宜城会给他来这么一招。
他是一个非常看重家族名誉的人,景萱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她有病,脑子不正常,对人有暴力倾向,喜欢玩杀人,曾经将一位丫鬟开膛破肚,活活玩死,此事尽管皇宫封锁消息,但还是被大臣们知道了。
别看大臣将军们在皇宫都像傻子一样,其实都是装的,他们精明的很,什么都知道,私底下更是议论纷纷。
这样一个有暴力倾向喜欢杀人作乐的公主,谁敢娶?娶回家那就等于判了死刑。
试想一下,皇帝的女儿,谁敢说?谁敢动?
秦剑虹知道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现在马宜城竟然推到了他手里,这简直比真刀真枪来的还要恶毒。
“国舅爷真是太看得起秦家了,我秦家出于苦寒之地,子孙都是蛮夷之辈,岂能攀上国亲,还望……”
“怎么?”马宜城冷笑一声打断秦剑虹的话,带着警告与讥讽口吻道:“这是皇上的口谕,难道你也要违抗?”
“不,不敢。”秦剑虹满脸恐惶,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秦州这块土地上,秦家和马家世代为敌,但秦家的实力强于马家,也是世代将其压制。
一年前,皇上到秦州微服私访,马宜城用计将皇上灌醉,然后让自己的妹妹陪着睡了一晚上,就这样他妹妹成了妃子,他也成了国舅爷。
这一下子马家彻底翻身,马宜城也总是让自己的妹妹在皇上耳边吹风,说秦家坏话,而皇上在耳熏目染之下,逐渐对秦家表现出不满,若不是秦家镇守边疆,战功赫赫,只怕秦剑虹早就被害死了。
所以,秦剑虹最近活的是小心翼翼,就怕落下把柄被马宜城抓住。
今日马宜城带着圣上口谕,他知道别无他法,只能在秦家选一位子孙迎娶这位公主。
他想的是,秦家子孙近百人,随便找一位就行了。
可是尚未开口,马宜城就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一样,抢先说道:“这次秦家真是祖上积德,能够攀上皇亲,秦王一定要从你的直系子孙当中选出一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驸马爷。”
秦剑虹暗自叹气,他岂能不知这位老对手的想法,他明摆着是给自己出难题。
“我看你们秦家今日举行的遴选人才便不错,现在借此机会,由本王来奉行旨意。”马宜城指着身边两人继续说道:“这两位是当朝文武状元,你们秦家的直系子孙都出来一试,凡是能够通过此二人的考试,便可做景萱公主的乘龙快婿,如果都没有人通过,那么,呵呵,今后秦家人永不得朝廷提携。”
“啊,这……”秦剑虹一听此言,当即色变,当朝文武状元,那可是人之翘楚,谁能比得过他们?反正他知道的秦家子孙无人能及。
而秦家子孙如果不被朝廷提携,那么就等于秦家被判了死刑,朝中无人做官,秦家还不得死翘翘。
这个马宜城真是阴毒至极。
“怎么样?秦王莫不是要抗旨不尊吧?”
“不敢,秦剑虹这就安排直系子孙逐一比试。”
秦剑虹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谁叫人家是国舅爷。
他有六个儿子,加上秦飞共二十个孙子,可是他在报的时候只报了十九个,因为在他骨子里压根就没有秦飞这个概念。
要说这十九位孙子,均是自幼习文习武,秦家在子孙教育上的投入,可是非常大的,所以不管是文试还是武试,都多少会一点。
首先进行的是文试,考官便是马宜城带来的当朝文科状元:康明贵。
他走到人前来,说道:“文试共有两项,第一项对对子,第二项对诗词,现在先来第一项,由我出上联。”他怔了怔说道:“潺潺绿水本无忧,撩撩微风吹皱面。”
秦家子孙要做的就是对上下联,十九位秦家直系,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当中最有文采的是秦二公子长子:秦牧歌,他犹豫了一下,第一个走上前对道:“青青绿草本无言,欢欢虫儿奏莺歌。”
“好对……”秦家子孙一齐喝彩,人人脸上展露着得意,毕竟在这种场合下,他们都知道秦家人必须抱成团。
秦剑虹看了康明贵一眼,见其紧皱眉头,就知道不行,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暗叹一口气。
就连秦飞听了,都感到很是惋惜,秦牧歌这个对子对的没问题,只是与上联的意境差了十万八千里。
接下来,秦家子孙逐一上场,均是败下阵来,甚至还有一位对道:“红红姑娘长得美,谦谦君子乐开怀。”
着实让众人笑掉了大牙。
就这样,十九位直系子孙都对完了,没有一个对的巧妙。
文科状元康明贵叹口气摇着头,故意讥讽着说道:“都知道秦家子孙出类拔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很不错,很不错呀。”
此刻,极看重家族名誉的秦剑虹,一张老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羞的是无地自容。
身旁的秦六公子赶忙劝道:“父亲莫急,咱们秦家自古出武将,这帮子弟自幼习武,文科乃是弱势,等到了武试,一定会夺回声誉,赢回颜面。”
秦剑虹点点头,他也只能这样想了,至于谁娶景萱公主,他已经无所谓,反正现在骑虎难下,必须有胜出之人,那怕只有一位,否则今后,马宜城在皇上跟前加油添醋之下,秦家子孙将再无出头之日。
“康大人,您说的很不错,究竟是如何呢?”马宜城故意问道。
康明贵摇摇头,说道:“秦家子孙十九人,无一人能够对上,真是叫人失望,这究竟是秦家育人无方,还是国家欠缺栋梁?”
秦剑虹老脸已经丢尽,他尴尬的回道:“康大人,秦家重武轻文,实乃我育人无方,今后一定改正弊端,大力培养人才。”
“哼哼,但愿如此吧。”康明贵翻了个白眼,他这次被马宜城邀请来,就是给秦家找麻烦,本以为秦家会有那么一两个文人才子,哪里想到竟是一群绣花枕头,根本不用耍手段,倒是剩了他不少麻烦。
“秦兄,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你们秦家也算家大业大,更承担着镇守西部边疆的重任,朝廷对你们是万分器重,本以为秦家子孙个个都是国家栋梁,哪里想到连个对子都对不上,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了,该做何感想?”马宜城无奈的叹着气说:“这可叫我如何向皇上禀报呀?”
秦剑虹心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岂能听不出来,这个老东西竟然想借机敲诈。
“国舅爷莫要拐弯抹角了,你就开个价吧。”
“呵呵。”马宜城奸笑几声说:“我最近新招募了一批戍边将士,急需银两发放军饷,而我穷的是叮当响,哪里有钱?朝廷也暂时拨不出来,所以,皇上说秦家那是百年家族,根基稳固,家大业大,让我向你借点,待朝廷拨下来之后,连本带利一并奉还。”
“哈哈。”秦剑虹笑了,他岂能不知马宜城的鬼点子,打着皇上的旗号,向自己要钱,秦家虽然缺人才,但是最不缺钱,他直接说道:“国舅爷开个价吧。”
“这个数。”马宜城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两?”秦剑虹故意问道。
“五千两。”马宜城胸有成竹。
五千两对秦家来说,不算什么,秦剑虹刚要笑着答应,马宜城接着说:“是黄金,不是白银。”
“五千两黄金?”秦剑虹快要崩溃,这不明摆着要去抢吗?秦家即使再有钱,也不可能轻易拿出五千两黄金来。
看到秦剑虹有难处,马宜城板着脸问:“秦王,您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给你家嫁个女儿,你推三阻四,本王代表皇上向你借点钱,你又拉着个脸,难道你就是这么效忠皇上?”
“国舅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我秦家多少子孙为了天朝战死沙场,多少……”
“行啦,秦王。”马宜城不厌烦的打断他的话,“作为天朝子民,谁没有为国付出?现在就一条路,要么捐钱,要么继续派人比试。”
秦剑虹愤怒到了极点,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西部秦王,却被连续的羞辱,现在他的十九个孙子都败下阵来,已经无人可上。
难道真的要给他五千两黄金?这个钱秦家不是出不起,而是出了这么多钱,会对秦家商业造成很大影响,最近,秦家正在整合人力财力,准备大举开拓其他州的市场,一两银子对秦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马宜城洋洋得意的说道:“秦王,文试第一轮,你们秦家子孙全盘覆灭,那么你只能出钱财了,你是打算用现金还是银票呢?”
唉……
秦剑虹暗叹一口气,他知道今日秦家要大伤元气,恐怕今后秦州第一家族的位置,就得拱手相让。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突然一个人从满座秦家子孙当中站了起来,他摇晃着肥胖的身体来到场中,对马宜城说:“秦家还有一人没有比试,怎能说全盘覆灭呢?”
“噢,还有一人,难道是你?”马宜城语气加重,最后带着杀气,他可不喜欢被人唬弄。
“呵呵,没错,当然是我。”肥胖少年背着手笑了笑说:“我叫秦飞,愿与这位当朝的文科状元一试,看看状元的水平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