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梅重病雪上加霜
“嗯，谢谢你。”沈芙蓉拉着王浩然进了院子，王浩然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梅，急跑两步上前将苏梅背起来，就往院外冲，“你快收拾一下，带着你弟弟把家门锁上，我们去医院。”
“对，去医院！”沈芙蓉急忙跑回去将沈建国包得严严实实的抱出来，锁上门后和王浩然就往巷子外跑。刚好出了巷子迎面就来了一辆黄包车，王浩然将苏梅放上车，喊了一声医院。黄包车夫瞧着苏梅脸色不好，心知救人是大事，拉着车跑得飞快，王浩然和苏梅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赶到了医院。
医院里人出出进进并不太多，苏梅被送进来后立刻有医生过来检查，最后诊断苏梅长期营养不良而且还得了很严重的肝病，因为病情耽搁太久已经无药可医。现在的情况只能好好在家休养，什么时候去不好说，可能一年也可能一两个月。
“妈——”沈芙蓉听了医生的话，扑通一下就给医生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我妈。你们是医生，你们一定有办法救我妈妈！”
“你这孩子……哎！”医生叹了口气，把沈芙蓉强行扶了起来，“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你妈妈的病拖延太久，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你们也可以看看中医，靠中药吊着续命，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说完，医生又看了一眼被沈芙蓉抱着的沈建国，摇着头离开。
沈芙蓉在医生离开后，身体一软就要倒下，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撑住了她的身体，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来还很体贴地抱起了沈建国。原本十分怕生的沈建国被王浩然抱起来，不但不哭不闹，反而好奇地盯着他看。
“你要撑住，别着急。医生说了找中医看看，也许能治好呢？”王浩然一边哄着沈建国，一边安慰沈芙蓉。
沈芙蓉扬起吓白了的小脸蛋，眼睛里蓄满了伤心的泪水：“可是，去哪里找中医能治好我妈妈的病呢？”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医术特别高超。”
“真的？”沈芙蓉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一双手更是紧紧抓住了王浩然的衣襟，同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道谢，“谢谢你啊。上次补锅的钱还没给你，妈妈说要送你的瓜子也没有送出去，等我妈妈生了建国我才发现你已经走了。”
“不客气。”王浩然把沈建国交给沈芙蓉，再一次把苏梅背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中医。”
沈芙蓉用力点头，两个人离开医院后走街串巷，来到了王浩然说的老中医的家。王浩然的家就在老中医家旁边，因为熟悉的关系，老中医破例没有收诊费，药费也收的极低。
沈芙蓉拿了药，在王浩然的帮忙下把苏梅带回家，煎好了药给苏梅服下。到了下午，苏梅醒了过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中带着一丝蜡黄，但是明显比前阵子要好了一些。
“妈，你醒了！”沈芙蓉红着眼窝，哽咽着叫了一声。
“嗯，妈没事，别哭。”苏梅哄了两声，这才发现跟沈芙蓉守在床前的王浩然。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补锅的事，笑着招呼王浩然坐下：“是你这个男娃子啊！上次你怎么就那么走了？帮了忙还补好了锅，婶子还没给你钱呢。”
“妈，这次也是他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沈芙蓉就把王浩然帮忙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看着王浩然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感激，“这次的药费也是他帮忙垫付的，一块多。”
“你爸昨天留家里的钱，你拿来给他。”苏梅听了也是再三道谢，然后在沈芙蓉离开的时候，偷着问王浩然，“你和婶子说实话，婶子是不是活不长了？”
“只要按时吃药，这病就能好。最坏就是像我妈妈一样，需要靠药吊着，一顿药不能停，停下就会有性命之忧。”王浩然迎着苏梅充满询问的目光，认真地回答。
苏梅看着王浩然真挚的目光，半晌后叹了口气：“你也是苦命的孩子，难怪这么小年纪就出来做活赚钱。”
“不苦，在以前动乱的年月还能活下来，就都是幸运的人。”王浩然话里有话，但是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婶子，这得了病的人，只要想得开保持心情愉悦，按时吃药就都能痊愈。当初医生还说我妈活不了多久，可是现在都过去八年了，我妈还好好的，就是身子弱不能做活，需要静养。”
“好孩子，谢谢你，婶子记下了。”苏梅话音刚落，沈芙蓉拿着钱走进了屋子。
苏梅让沈芙蓉连同上次补锅的钱也给王浩然，王浩然说什么也不收，最后苏梅只好让沈芙蓉给王浩然包了点白糖和红糖捎回去给王浩然的妈妈张淑娴。在这个年月，白糖和红糖都是十分稀有的东西，虽然加起来都没有半两，但却价值不菲。
这一次王浩然没有拒绝，再三道谢后拿着磨刀的工具离开沈家，继续走街串巷吆喝起来。
沈芙蓉关上院门，给苏梅又煎了药服下，就开始准备晚饭。等晚上沈聪回家知道苏梅的病情后，气得又砸坏了一把椅子，更是把沈家安又骂了一通。
苏梅劝了两句，又咳嗽起来，吓得沈芙蓉脸色发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沈聪听不得苏梅的咳嗽声，骂骂咧咧地出了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喝得酩酊大醉，被隔壁张叔给送了回来。
苏梅被吵醒指挥沈芙蓉用热毛巾给沈聪擦了脸，又在床边放了一大茶碗白开水，这才让沈芙蓉回去睡觉。沈芙蓉迷迷糊糊感觉刚睡下，天就亮了。
沈聪因为醉酒起得比平时晚了些，因此早饭也没吃就匆匆挑着货出去叫卖。沈芙蓉做好了饭和苏梅刚吃完，院门就被敲响。
“谁呀？”沈芙蓉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了出来。
“是我，王浩然。”
“王大哥！”沈芙蓉惊喜地打开门，就瞧着王浩然挑着扁担站在门口，逆着光冲着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温婉的女人五官和王浩然有七八分相似，尤其一双丹凤眼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眼神也是一样的清澈，温柔。
正是王浩然的母亲张淑娴。